就在劉海中氣得臉紅脖子粗，手指頭哆嗦著，一個字都憋不出來的時候。
那胸口堵得，跟塞了塊大石頭似的，上不來也下不去。
他劉海中在這院里當院里管事，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
被一個黃口小兒指著鼻子教訓！
這臉往哪兒擱？
閻埠貴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鏡片后的眼睛卻在悄悄打量林石頭。
這小子，不簡單啊。
許富貴則是純粹的幸災樂禍，巴不得劉海中更丟臉才好。
但也暗自心驚，這林石頭嘴皮子也太利索了。
突然，一個洪亮的嗓門從九十五號院那邊傳了過來，帶著點不耐煩。
“吵吵什么呢！大中午的，還讓不讓人歇會兒了！”
聲音跟小鋼炮似的。
眾人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月亮門里，晃晃悠悠走出來兩個人。
為首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身板看著就結(jié)實，比同齡孩子壯一圈。
穿著身洗得發(fā)白但還算干凈的廚師學徒那種短褂，袖子卷到胳膊肘。
濃眉大眼的，此刻正不耐煩地皺著眉頭，兩手叉腰，活像個小炮仗。
這不就是年輕版的傻柱，何雨柱嘛！
林石頭心里嘀咕，看著比電視劇里年輕時還愣點。
傻柱身后，跟著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同樣穿著廚師的衣服，但料子和樣式都更板正些，顯得人也沉穩(wěn)。
這應該就是他爹，何大清了。
何大清是軋鋼廠食堂的大師傅，傻柱這時候，估計是跟著老爹學手藝，或者在哪個飯館里打下手幫廚。
“喲，柱子，何師傅，你們爺倆怎么過來了？”
許富貴最先反應過來，臉上立馬堆起笑，那變臉速度叫一個快。
閻埠貴也沖著何大清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他心里琢磨著，何大清來了，這事兒或許能有個臺階下。
劉海中見狀，也趁機深吸了幾口氣，勉強壓下心頭的火氣。
但臉色依舊難看，重重地哼了一聲，算是知道了。
“這不是聞著味兒了嘛，過來瞅瞅。”
傻柱甕聲甕氣地回了一句，那雙大眼睛卻一個勁兒地往九十四號院里瞟。
準確地說，是往林石頭家院子里的飯桌方向瞟。
鼻子還使勁嗅了嗅。
那股子濃得化不開的肉香，實在是太霸道了，勾得他魂兒都快飛了。
他剛才在自家院里，隔著墻就聞得抓心撓肝的。
現(xiàn)在離得近了，那香味更是一股腦兒往鼻孔里鉆，饞得他口水都快包不住了。
他心里直犯嘀咕：乖乖，這誰家啊，做的什么肉，怎么能這么香？比他爹在廠里炒大鍋菜的時候還香！
何大清的目光則在林石頭身上停留了幾秒。
眼神里帶著點探究，還有一絲屬于專業(yè)廚師的審視。
他剛才在院里也聞到這股肉香了。
確實不一般，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做出來的味道。
那醬香里頭，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鮮美，火候估摸著也掌握得極好。
這讓他這個當了幾十年廚子的人，都忍不住好奇。
“這位小兄弟，”何大清先開了口，語氣還算客氣，不像劉海中那么沖。
“剛才那香得鉆人鼻孔的肉，是你們家燉的？”
他這話問得直接，但也透著點對廚藝的興趣。
林石頭心里早有準備，這香味飄出去，肯定會引人注意。
他點點頭，平靜地回答：“嗯，是我做的。”
他想看看這何大清是什么反應。
“哦？”何大清聽了，臉上露出一絲明顯的意外。
他上上下下又打量了林石頭一番。
這么點大的孩子？能燉出那么香的肉？
他剛才聞著那味兒，還在猜是哪家大人手藝好呢。
這可真是……有點出乎意料。
“小兄弟這手藝，可真不賴??！”何大清由衷地贊了一句。
他是行家，聞味兒就知道好壞。
這孩子做的肉，單說這香味，就夠得上飯莊水平了。
“我叫何大清，在軋鋼廠食堂當廚子?！彼鲃咏榻B道。
“這是我兒子，何雨柱，跟著我學徒呢?！?/p>
林石頭心里有數(shù)，這何大清，目前看來，比院里那幾位“大爺”強點。
至少說話還算客氣，沒一上來就擺架子。
“何師傅好，柱子哥好?！绷质^也禮貌地回應。
多個朋友多條路，少個敵人少堵墻嘛。
他對何大清的印象，在原劇中是比較復雜的，拋妻棄子這事兒沒得洗。
但眼下這個人，至少表面上還過得去。
至于傻柱，雖然年輕，但那股子藏不住的憨直和愣勁兒，已經(jīng)很明顯了。
眼里除了好奇，就是對食物的渴望。
“哎，小兄弟！”傻柱早就憋不住了，他可不管那些彎彎繞繞。
他幾步就湊到林石頭跟前，眼睛亮晶晶地，跟倆燈泡似的，充滿了對美食的純粹向往。
“你這肉……你這肉到底是怎么燉的啊？”
“放了什么好東西？怎么能這么香？比我爹做的都香！”
他一邊說，一邊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那饞樣兒，一點都不掩飾。
他從小就愛琢磨吃的，對做菜有股天生的癡迷。
聞到這么特別的香味，那真是抓心撓肝地想知道個究竟。
林石頭看著傻柱這副憨直的饞貓樣，心里有點想笑。
這小子，還真是從小就好這口。
他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道：“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家常做法，隨便放了點大料、醬油什么的，小火慢慢燉的。”
他當然不可能把靈泉水、靈植調(diào)料這些秘密說出來。
只能含糊其辭。
傻柱一聽，明顯不太相信，還想再追問幾句。
“不可能！我爹也這么燉，就沒你這個香……”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憋了一肚子火的劉海中給打斷了。
劉海中覺得自己這個院里管事被晾在一邊半天了，面子上實在掛不住。
好不容易何大清父子來了，他覺得是搬救兵的機會。
“何師傅！柱子！你們來得正好！”劉海中猛地拔高了聲調(diào)，試圖重新掌控場面。
他指著林石頭，對何大清告狀道：“你們可得給評評理！”
“這小子，就是九十四號院新搬來的！”
“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大中午的，在院子里這么大張旗鼓地燉肉，弄得滿胡同都是味兒，影響多壞??！”
“我們好心好意跟他說說鄰里規(guī)矩，他還敢頂撞長輩，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劉海中說得唾沫橫飛，想把何大清和傻柱也拉到自己的陣營里，一起聲討林石頭，好挽回點面子。
何大清聽了劉海中這番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他先是看了看林石頭，一個十歲孩子，帶著倆妹妹，看著挺沉穩(wěn)。
又看了看氣呼呼的劉海中，還有旁邊不說話但表情各異的閻埠貴和許富貴。
他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也覺得這孩子家燉肉的香味，確實是太招搖了點，尤其是在這個大家都缺油水的年頭。
但劉海中這動不動就“無法無天”、“影響壞”的上綱上線，他也有些不以為然。
人家在自己家里做頓飯吃，就算香了點，也犯不著這么大動干戈吧？
傻柱則是一臉的懵懂，他不太明白大人們之間這些彎彎繞繞的官司。
他腦子里就一個念頭：這肉聞起來可真香??！要是能嘗一口，那該多美?。?/p>
聽劉海中說林石頭燉肉影響不好，他下意識地就反駁了一句。
“劉大爺，我覺得……人家在自己家里吃飯，沒礙著誰吧？”傻柱耿直地說道，聲音還挺大。
在他看來，做好吃的，香飄四鄰，那是本事！怎么就有錯了呢？
“你！”劉海中被傻柱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噎得差點背過氣去。
他本來指望何家父子能幫他說話，哪知道這傻柱一開口就拆他的臺！
這小子，是真傻還是裝傻？
“你個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劉海中氣得吹胡子瞪眼。
“這叫社會影響！大環(huán)境！懂不懂！”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不懂什么社會影響，”傻柱撓了撓后腦勺，一臉憨厚地說。
“我就知道肉香?！?/p>
他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實在。
旁邊一直看熱鬧沒怎么出聲的許富貴，聽了這話，“噗嗤”一聲差點沒忍住笑出來，趕緊用咳嗽掩飾過去。
閻埠貴也是嘴角抽了抽，這傻柱，還真是個活寶。
林石頭也覺得這年輕版的傻柱，憨得有幾分可愛。
這無形中的助攻，可比他自己說十句都管用。
“叮！吸收來自傻柱的憨直情緒能量+15，渴望美食情緒能量+25?！?/p>
“叮！吸收來自劉海中的再度強烈憤怒情緒能量+45，被噎無語情緒能量+30，顏面盡失情緒能量+20?！?/p>
林石頭心里暗爽，傻柱這小子，今天可真是幫了大忙了！
劉海中感覺自己肺都要氣炸了。
今天這是怎么了？出門沒看黃歷嗎？
先是被林石頭這小兔崽子懟，現(xiàn)在連傻柱這個愣頭青都敢當眾嗆他！
他這個院里管事的威嚴，今天算是徹底掃地了！
何大清一看這架勢，再不出來打圓場，劉海中怕是真要氣出個好歹來。
他趕緊上前一步，輕輕拉了拉劉海中的胳膊。
“行了行了，劉哥，劉二哥，消消氣，消消氣?！?/p>
“多大點事兒啊，犯不著生這么大氣?！?/p>
何大清勸道，語氣還算和緩。
“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您是長輩，也別跟他一般見識不是？”
他這話，明著是勸劉海中，實際上也是在給雙方臺階下。
然后，他又轉(zhuǎn)頭對林石頭說道，臉色稍微嚴肅了些：
“小兄弟啊，你這手藝是不錯，肉也燉得香。”
“不過呢，以后鄰里之間住著，還是稍微注意點影響。”
“畢竟啊，就像劉大爺他們說的，現(xiàn)在這年頭，不是誰家都能天天吃上肉的?！?/p>
“香味太濃了，確實容易讓街坊鄰居心里……嗯，有點想法。”
他這話，說得就比劉海中中聽多了，既點出了問題，也沒那么咄咄逼人。
算是比較中肯的意見。
林石頭聽了何大清的話，心里明白，這是在給他遞臺階呢。
花花轎子人抬人，他也不想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畢竟，以后還要在這個院子旁邊長住，“薅羊毛”也得講究個可持續(xù)發(fā)展不是？
而且，這何大清和傻柱，目前看來，還不算是需要立刻懟翻的“禽獸”范疇。
至少，比劉海中、閻埠貴、許富貴這三個貨色要順眼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