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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謝仰之說,貨在我身上,要去他家里驗(yàn)。
這謊言很拙劣。
謝仰之卻信了,還小心翼翼扶著我上了他的馬車。
到了侯府后,他沒提驗(yàn)貨的事,讓婢女伺候我換了衣服,還請了大夫給我看傷。
我就這么在侯府住了下來。
不想,隔天馮奢就尋了過來。
只過了一晚,他看我的眼神就透著壓抑下的熱切。
“夫人怎么不說一聲就來侯府賞花?”
他還要臉,知道給個由頭。
我冷笑:“也不單是賞花,還來侯府賣貨啊。”
“賣什么貨?我那是跟謝世子開玩笑的?!?/p>
馮奢近乎敷衍地解釋一句,轉(zhuǎn)頭對謝仰之說:“謝世子,叨擾你了,我來接我夫人回家?!?/p>
謝仰之沒說話,只看向我,大有我不想走,就不用走的意思。
我自然是不想回馮家的,詛咒還沒徹底生效,誰知道這兩天里馮奢會怎么傷害我。
我可沒受虐傾向。
就算要回去,那也是兩天以后。
“想我回去啊?兩天后吧。”
“為何是兩天?”
“兩天后,你就知道了。”
“那我陪夫人在侯府住兩天。”
馮奢不僅厚臉皮地要住侯府,還把謝仰之趕了出去:“謝世子,勞煩你回避一下,我有話要跟我夫人說?!?/p>
謝仰之照舊看我一眼,等我的意思。
我也好奇馮奢想跟我說什么,就朝他點(diǎn)了下頭。
他微微一笑,沉默而優(yōu)雅地離開了。
一等他離開,馮奢就抓住我的手腕,變了臉:“你是不是早跟他勾搭在一起了?”
我看著他眼里的憤怒與妒忌,嗤笑:“你很在意嗎?”
他像是不承認(rèn)在意我,冷聲說:“怎么會?我怎么會在乎你一個怪物?我今天過來,不過是借點(diǎn)你的血而已?!?/p>
說著,他拔出袖箭,劃破了我的手腕。
疼痛讓我再次落了淚。
化作一滴滴雪白的珍珠,滾落到地上,無人在意。
我們都看著那殷紅的鮮血一滴滴落進(jìn)茶杯里。
直到茶杯里血色漸滿。
馮奢把血珠放進(jìn)去,開始為我包扎傷口,動作很小心溫柔,言語卻冰冷徹骨:“聽說血珠需要你的鮮血滋養(yǎng)三天,才能永葆光澤。”
原來,他來尋我,不是在意我,而是需要我的鮮血。
真是有趣啊。
我痛到麻木,就看著他笑。
他皺著眉,像是不喜歡我的笑,先是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摩挲著我的臉,目光則是帶著愛憐的那種繾綣纏、綿,然后竟還給我道歉了:“對不起,傾傾,接下來三天,每隔一個時辰,你都要借我一杯鮮血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