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后,苑飛進門便告訴家人,走通了戰(zhàn)友的關系,把弟弟送過去就成了。
用晚飯時,苑飛又談到去戰(zhàn)友家里的囧態(tài),父母和爺爺?shù)箾]說什么,苑洋捧著碗咧嘴嗤笑一聲,“啪”一聲,坐在旁邊的爺爺往他腦瓜上刮了一記。
苑洋摔下碗,踢開椅子,黑著臉要走,剛轉身就聽苑朝舉數(shù)落道:“就光會吃啊,刷碗去?!痹费蠡剡^身伸手才碰到個碗沿,就被鄺素麗拍開了手。
“讓他洗碗,家里碗還要不要了?”
苑洋撂開手,回屋爬到上鋪,收拾了幾件衣服塞到背包里。苑飛跟進來對著他的耳朵,又強行灌了一堆講禮貌、知禮數(shù)、努力工作的廢話。
摔門下樓,苑洋沿著路邊慢慢地溜達著,進了地鐵站。
手機發(fā)出“嗡嗡”震動聲,苑洋打開一看,是哥哥苑飛發(fā)來的信息:“別在外面瞎逛,定好鬧鐘,早點睡,明天別遲到?!蓖匣奶煊涗洠且还P被接收的轉賬信息。
【微信收款+1000元?!?/p>
這是苑飛給苑洋轉的一個月生活費,還特意講明了,接下來要靠他自己掙錢。既然不回去上大專了,那就去接受社會毒打吧。
苑洋打開微信查看余額,1085.69元。這是他的全部身家,呵~
他滑開一個藍色軟件給常聊的網友發(fā)去了一條信息:【不好意思啊,家里人不同意我玩自駕游,沒要到預算,不能一塊去玩啦?!?/p>
其實他和這位網友剛聊上天,彼此還不知道對方叫什么,但他們前幾天想約線下自駕游,苑洋覺得蠻有意思的。
消息剛發(fā)出去,那邊的‘倒拔垂楊柳’秒回信息:【可惜哦。不過,要不要先出來見一見面,我們先面基認識一下,就約到“夜”酒吧。】
微信余額里就那么點錢,到了酒吧不可能不消費啊。
委實,囊中羞澀!
苑洋點開對方頭像進入他主頁來回翻了幾張更新的健碩照片,一陣猶豫后,手指在屏幕上飛快飄舞,打出一串文字:【剛找到工作,不方便出去喝酒,以后再約吧。】
對話窗上顯示‘倒拔垂楊柳’正在輸入……
片刻后,對方只發(fā)送過來兩個字,【好的?!?/p>
來到富金匯小區(qū)門口,一個穿藏青色褲裝制服、腳蹬黑色平底皮鞋的女生,正站在那兒。她背著個大背包,苑洋心里犯嘀咕:這是來做什么的?
苑洋站到她身后等。
“請問業(yè)主貴姓?”保安埋頭登記,手里捏著女生的身份證,在Ipad上記錄著什么。
“姓薩。”女生每次來都這樣回答。
“我去!不會吧?”
苑洋心里一驚,她和自己去的地方一樣?保安抬頭瞅了眼苑洋,沖他招招手要身份證,看樣子還有印象,問道:“你下午來過,這是?”
“還是去朋友家,業(yè)主薩文。” 苑洋掏出身份證,順著自己那中二性子,微微仰頭,故意沒理會前面女生借回頭時看向他的目光。
女生轉身,苑洋瞧見了她臉上的淡妝和別到胸前衣服上的姓名牌——馮曉娟。呵,原來是她。哥哥提過,薩文給戰(zhàn)友妹妹在“玉潔”集團找了份工作。
馮曉娟也借機將苑洋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又是一番繁瑣登記,保安跟業(yè)主確認后,帶著他倆一塊兒往里走,刷卡,看著他倆進了電梯,才離開。
電梯穩(wěn)穩(wěn)上行,兩人默契地保持沉默,誰也沒搭理誰。
到了房門前,女生幾步上前,搶先按下門鈴,留給苑洋一個后腦勺,梳得一頭整齊的黑發(fā),莫名讓苑洋心里煩躁。
很快,房門打開,薩文站在門后,嘴角勾著抹微笑,看向他們倆,屬實是沒想到他倆能湊一塊。
屋里流淌著古典鋼琴曲,薩文換了一身衣服,估摸是運動過后,出汗洗漱了吧。薩文正想開口說什么……門外兩個年輕人同時搶先說話。
“薩文哥,我按公司推送的訂單時間過來打掃衛(wèi)生?!瘪T曉娟卸下肩上大背包,露出職業(yè)微笑。
苑洋趁人卸背包的間隙,先她一腳跨進玄關,仰頭瞥他一眼,暗道“笑得真虛偽?!庇挚焖俚拖骂^,聲音干巴巴的:“喂,我住哪兒?”
馮曉娟正蹲在門口從背包里取鞋套,聽到這話,驚訝地抬頭看向苑洋:他居然住這兒?這人是誰???
苑洋察覺到她的目光,故意硬氣著,偏不看她。薩文被苑洋擠了一下,松開扶在門把手上的手,姿態(tài)優(yōu)雅、語氣溫和地說:“從右邊過去,那邊的第二間?!?/p>
“你辛苦了曉娟,請進。”薩文招呼女生進門。
“謝謝薩文哥。”馮曉娟戴上鞋套站在玄關,打開背包,做清潔前的準備工作。她見那男生鞋都沒換就闖去了房間,一陣無語。
薩文給馮曉娟倒了一杯水放到開放式廚房島臺上,提醒她記得喝。
“謝謝薩文哥?!瘪T曉娟微笑致謝,見他又從冰箱取了些水果切塊,便專心做自己的工作去了。公司有要求,工作期間不允許與顧客閑聊。
切了一盤水果,薩文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緩至客房門前,修長的手指在門板上輕叩幾下。
“搞啥?”苑洋趴在柔軟的床上玩手機,扯著嗓子,從屋子里頭高聲回應,語氣里滿是不耐,吼完才想起捂嘴。
我操!這不是在自己家。
“出來吃些水果。” 薩文和聲細語,溫潤的嗓音里帶著幾分關切。
“不去!” 苑洋斬釘截鐵,拒絕得干凈利落,那股子任性勁兒隔著門都能感受到。
薩文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走開,完全沒跟這中二少年一般見識。
苑洋自邁進這間奢華套房,“咔噠”一聲關上門后,便如獲至寶般,迫不及待地舉起手機,對著屋內各個角落,“咔咔咔” 連拍不停。
此刻的他,全身心都沉浸在與高中同學熱火朝天的微信群聊里,外界的一切都被拋諸腦后,一點水果算個屁。
正玩得興起,群里跳出林士為發(fā)來的消息:【過來跟我一起干游戲主播唄?!苛质繛楹驮费竽强墒浅粑断嗤?,私底下的喜好也極為相似。
苑洋眼睛盯著屏幕,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速敲擊:【怎么,游戲主播還要拉人頭啊,搞傳銷啊你?】回完,他又繼續(xù)翻看著剛拍的那些照片。
【屁的傳銷,人家是正經八百的正經工作,你丫不會想干娛樂主播吧?操!知道你丫皮子好?!苛质繛橐贿B串語音發(fā)了過來,字里行間滿是調侃,隨后他上了播。
苑洋長按語音鍵,扯著嗓子吼道:【你丫才皮子好呢!我他媽的找到工作了不行嗎?】吼完,還不忘撇撇嘴。
邵易那邊冒出個頭頂問號的表情包,無聲地表達著疑惑。
學生黨杜辰窩在大學宿舍里,也發(fā)來語音,扯著嗓子喊:【你丫要干什么去啦?兄弟也不想上這破學了??焖麐専┧懒耍 ?/p>
邵易讀完高三沒參加高考,就跑去嘉興的工廠打工,這會兒慫慫地問出一句:【苑洋,你該不會也進廠了吧?】言語里透著一絲擔憂。
【啥廠?不會是男模場吧?】杜辰跟了條調侃的消息,還附上一張笑到五官扭曲的網絡表情包,隔著屏幕也能感受到他那股子幸災樂禍。
林士為一邊戴著耳機全神貫注地直播游戲,一邊抽空瞄兩眼群里快速刷新的消息,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我他媽在直播,跟不上你們發(fā)信息的節(jié)奏。杜辰你丫的別發(fā)語音,發(fā)文字?!靠蓜偘l(fā)完,就瞧見杜辰的反駁。
【我操!是你他媽先發(fā)的語音好不!】杜辰氣得直接回懟。
【得得得,我錯了,給杜少和兄弟們賠不是?!苛质繛榈挂哺纱?,到底是高二就踏入社會,被現(xiàn)實打磨過的人,能屈能伸。
杜辰哪肯輕易放過,立馬逮著機會:【發(fā)紅包,不能低于5塊!】爹親娘親,學生黨見錢最親。
林士為如今已經掙錢了,5塊錢對他來說不過是毛毛雨,隨手就在群里丟了個拼手氣紅包。
【我去,就搶個0.99元?!吭费笸葱募彩椎卣f,還就他搶到的紅包最小。
【你丫還沒說找了份什么工作呢?!可垡鬃穯柕?,好奇心一直被勾著呢。
【到商場站崗唄,咱這水平,能做什么啊?!吭费笕シ茨膫€人搶到了最大紅包,一瞅是他媽的杜辰。
苑洋眼珠子一轉,憋了個大的。
他從剛拍的照片里精心挑了挑,“欻欻欻”三聲,三張像被P過圖的室內靜物照片連著發(fā)到群里,就是要明晃晃地炫耀,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
【哇,好屌!這是哪兒?酒店???】邵易驚訝地問道,眼睛都快貼到屏幕上了。
【我去,這配置,不會是高端酒店吧?苑洋,你丫不會想不開去跟人開房了吧?】林士為正巧瞄到這里,他打字飛快,剛發(fā)出去就意識到不妥,立馬撤回消息,又趕緊補上一張震驚到變形的表情包。
緊接著,私聊消息發(fā)了過來:【你丫是不是下載小藍鳥了?】
【嗯?!吭费笏难霭瞬娴靥稍诖采?,單手舉著手機,拇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回復。
林士為回了句【我操!】便沒了動靜,他的直播間還有上千位大爺和姑奶奶要伺候呢。
苑洋窩在房間里,在不同的聊天窗口之間來回切換,睡覺前還玩了會兒游戲,壓根就沒踏出房門半步。
而馮曉娟也沒來這間屋子打掃,至于她何時離開的,苑洋更是渾然不覺……
……
春夏秋冬不能放松,鬧鐘一響就要開工。
做一只嗎嘍
做一只瀟灑的嗎嘍
混吃蹭喝的同時
還能甩他們大逼斗
做一只嗎嘍
做一只清醒的嗎嘍……
清晨,手機鬧鈴《嗎嘍》一陣緊似一陣,把苑洋從睡夢中猛地拽醒,他睡眼惺忪,瞇瞪著眼,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雙腳在床邊摸索著拖鞋,趿拉上后,搖搖晃晃地一頭扎進衛(wèi)生間。
這間房所有陳設一應俱全,足不出戶,洗漱的事兒就能辦妥,倒也免去不少尷尬。
“這豪宅住著,是他媽舒服呵~”苑洋一邊對著鏡子,把牙刷塞進嘴里,一邊含糊地嘟囔著,白白的牙膏沫子順著嘴角溢出。
瞅了一眼牙膏皮上頭一個字都不認識的法文,“操!牙膏擠多了這是?!狈凑皇亲约旱?,多擠點也沒事,苑洋心里這么想著,對著鏡子微微仰頭,仔仔細細地清洗著口腔。
拿起一支小瓶子擠了擠,確認那些泡沫是一種定型發(fā)膠。苑洋又擠了些許在兩手之間搓了搓,對著鏡子抓了抓頭發(fā),對自己微分碎蓋的發(fā)型很滿意。
最后,他從頭到腳收拾得清清爽爽,背上背包,打開房門往外走。
路過餐廳時,薩文正慢條斯理地擺放著餐具,他還穿著簡約而不失質感的亞麻色家居服,身姿筆挺,一舉一動里透著優(yōu)雅。
瞧見苑洋,薩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潤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風,輕輕拂過,讓人心里暖烘烘的。
可惜,苑洋并不這樣看,也不這樣想。
“早餐準備好了,一起吃吧。”他聲音柔和又沉穩(wěn),關切之意拿捏得剛剛好。
苑洋腦袋隨意地一歪,回了句:“我不吃早餐?!痹捯魟偮?,便小跑到玄關,“啪”地一下拉開大門,沖了出去。
薩文看著他一閃而過的背影,包容地搖了搖頭,目光落到滿滿一桌子西式早餐上,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苑洋趕到培訓地點,一眼望去,十來個年輕人和他一樣,都是來參加培訓的。這些人長相風格各異,各有特點,不過個頭都挺高,就連女生都在一米七以上。
苑洋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迅速填好表格,關掉手機,跟著眾人走進培訓教室。上課時間一到,大家立馬安靜下來,全神貫注地聽老師授課。
這邊,苑飛遠程督導了一上午的項目進度,正坐在辦公室卡位上,大口吃著從家里帶來的便當,先給女朋友發(fā)去關心的信息,又抽空給弟弟發(fā)了條信息:“一上午都培訓了些什么內容?”
苑洋坐在商場負一層職工食堂的角落,嘴里嚼著價值十八塊錢的一葷兩素,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回復他哥:“上午講了講商場和薩文公司,還有崗位的大概情況。下午聽說會安排上第一節(jié)禮儀課,說是從走路開始學,下班前還得線上提交隨堂小作業(yè),跟他媽的上學那會兒差不多?!?/p>
之后他又說:“哥,培訓老師說到培訓最后一天不能再穿便裝了,要求統(tǒng)一穿制服上考核,押金1600,轉正后隨工資退回”
“行,沒問題?!痹凤w回復道。
苑飛把最后一口飯扒拉到嘴里,合上飯盒蓋子,還是不放心,又叮囑他:“你耐著性子學,不會太難的。培訓老師怎么教,你就怎么做,千萬別頂嘴,聽到沒?”
苑洋看到消息,手指飛快地敲下兩個字:“啰嗦!”隨后,手指一滑,切到高中同學的小群里,和大伙談天說地去了。
傍晚。
從崗前班回來,苑洋才進門就看到薩文身著工字背心和運動褲,他脖頸上掛著條白毛巾,正從走廊那邊走來,一副剛運動完的樣子。
薩文胳膊上的肌肉,線條絕美……極品美色!突然讓苑洋想起了一首歌詞,只要你開口就能擁有我。
呸!
他就是一個虛偽的有錢人,不行不行。
【殊不知,他心目中的薩文虛偽值已悄悄下降到了80%?!?/p>
苑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在心里暗道一句:“真倒霉!和他走了個頭頂頭。”
“第一天培訓怎么樣?”薩文邊擦汗,邊隨口問。
苑洋正想說:當牛馬還不就那樣,話兒頭滾到了舌尖上,又及時改了口風。
“還不錯?!?/p>
薩文點點頭,抬起左手的腕表看了一眼,叫住正往房間躲去的苑洋,說:“用過晚餐了嗎?我來做些減脂餐,一塊過來吃點?”
苑洋有些驚訝,但很快說:“在外面吃過了?!?/p>
之后,不等薩文作反應,就往客房溜了去。
薩文見狀,擦汗的毛巾僵在臉頰一瞬,不免好笑地搖頭,心中疑惑不解:“難道自己老了,沒辦法和苑洋這個年齡段的小朋友交流了?”
苑洋待在房間一分一秒的數(shù)著,計算著薩文那邊有沒有把他的減脂餐吃完。他之所以這么早回來,不就是想在大平層豪宅里面多拍幾張好看的照片嘛!
不是說當老板的,每天都很多應酬的嘛!他一物業(yè)公司老板怎么比他一上班族回來的還要早!
盤算完時間,苑洋像作賊似的悄悄打開房門,扒著走廊墻沿往客廳那邊瞅。
沒人……安全!
苑洋打開手機先圍著客廳跑著拍了個十幾秒的小視頻,又打開照相機“咔咔咔”一頓自拍。
他美滋滋地和一件花鳥桌屏合影一張,剛要繼續(xù)換角度再拍幾張,眼尾就掃到坐在陽臺上抽煙的那個身影。
我去!
沒形象了!
薩文微笑著隔著落地窗玻璃朝苑洋招招手,苑洋抓著手機悻悻地走出去,臉色已漲紅。
薩文已經換了一身棉麻材質的家居服,翹著二郎腿優(yōu)雅地坐在一張?zhí)倬幍纳嘲l(fā)椅上,手指夾著煙,問:“抽煙嗎?”
苑洋朝藤編的黑玻璃圓桌上看去,上面擺著一盒軟中華、一支金屬打火機,還有一個方型玻璃煙灰缸。
苑洋把頭微微一低,搖了搖頭。
他高中有幾個同學都開始抽煙了,在初中那會他也試過一支熊貓煙,味兒不好聞還嗆嗓子,再一個他也沒錢買煙,父母給的生活費有限,攢點錢就去網吧打游戲了。
“你可以在這里拍拍,小區(qū)里的風景還可以?!?/p>
他夾著煙的手一揚,指向小區(qū),透出一種說不出的優(yōu)雅氣度。
要不是薩文語氣溫和又輕柔,苑洋一定會以為他在嘲諷自己。偶爾一陣輕風吹到臉上,苑洋站在高層的陽臺欄桿邊朝遠處俯視望去。
從高處看,小區(qū)景觀好美。
羅漢松、銀杏、桂花樹布滿在邊邊角角上,高、中、矮,錯落皆有致。正可謂,曲徑通幽處,又見層巒疊嶂。
不知是否為了風水上的“辟邪納?!保€看到了幾株香樟樹。苑洋暗自數(shù)了數(shù),確實不見孤樹,每種樹都是成雙成對的。
苑洋在早和晚進出小區(qū)時,看到大門口那邊的造景布局也十分講究,沿著小區(qū)行道樹,圍合的綠籬笆,就能看到一座巨大的人工造就的依山傍水,水池上面還有幾只悠哉的黑天鵝。
不知不覺間,苑洋舉起手機,站在欄桿那變換著找角度,對空拍了幾張照片,合上手機,正要回房間去修圖。
【噠啦當當!】
我去!
忘關小藍提示音了!
薩文耳邊才聽到那個聲音,就見眼前“嗖”一下,一個身影跑走了!
他把煙遞到嘴邊吸一口,其余的給按到煙灰缸里捻滅,嘴角微微向上一勾,這才意識到,家里貌似住進來了一個小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