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玉睜開眼時，天花板的白熾燈在瞳孔里碎成星芒，

心口的灼痛感順著神經(jīng)蔓延——那里的青銅觥紋身正以肉眼可見的頻率蠕動，

夔龍紋的鱗片邊緣泛著金屬冷光。"醒了？"丁香雨從窗邊轉(zhuǎn)過身，

手中青瓷藥碗的熱氣氤氳了她眼下的烏青。她腕間纏著的素色繃帶滲出淡紅血跡，

繃帶邊緣露出的皮膚上浮著青銅鐲的淡影，像用朱砂新描的圖騰。

"水......"李伯玉的喉管像被砂紙磨過。當他抬手去接水杯時，

看見自己小臂纏著的繃帶滲出幽藍光點，那些光點在紗布下聚成甲骨文"永"字的雛形。

"別碰。"丁香雨按住他的手，指腹觸到他皮膚下震顫的紋路，

"醫(yī)生說這是'青銅血'的排異反應。"她頓了頓，從床頭柜拿起平板電腦，

屏幕上是他血液樣本的3D建?！t細胞表面覆蓋著納米級的青銅銹結(jié)晶，

在電子顯微鏡下像無數(shù)微型編鐘。病房門被推開時，金屬叩擊聲驚飛了窗臺上的麻雀。

刑警隊長陳默將證物袋攤在病床："郭長富的地下室里找到了這個。

"透明塑料袋中躺著半片青銅鏡，鏡面上用銀絲嵌著郭威的生辰八字，邊緣刻著"以鏡為誓，

盜掘永世"八個篆字。"他們家族從五代就開始盜墓？"李伯玉的指尖劃過鏡面，

突然觸電般縮回——鏡中映出的不是他的臉，而是汴梁城頭玉珠墜落的殘影，

她嫁衣上的血滴正透過鏡面滲到現(xiàn)實，在床單上暈開暗紅圓點。"更邪門的在后面。

"陳默翻開一本線裝賬本，泛黃的宣紙上用朱砂畫著星圖，每個紅點旁都標注著古墓坐標。

當李伯玉的手指劃過"羑里城"的標記時，賬本突然自燃，灰燼中飄出半片甲骨，

上面刻著"觥碎之時，魂歸其位"。丁香雨突然捂住胸口劇烈咳嗽，咳出的不是血，

而是細小的青銅碎屑。那些碎屑落在床單上，自動拼成玉笙的形狀，

笙管上的裂痕與她手中講解棒的紋路分毫不差。"玉珠......"李伯玉抓住她的手腕，

觸到皮膚下急速跳動的脈搏，"你的心跳像在敲編鐘。"窗外的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