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你得自己想法子。”我點頭,心里卻是一片冰涼。那晚我未回家,
躲在府東書肆后巷,候到深夜,月落風寒,人才漸稀。我翻過墻,摸入刑司后堂。門鎖易開,
熟路可入。我曾在此做過三個月抄錄小吏,知曉藏檔之所。木架上一卷卷灰黃案冊堆成山,
我按年尋去,手指劃過一冊,“崇寧八年,張廷鈞案”。心跳幾乎停頓。正欲取下,
卻聽身后有聲輕響?!澳阆胝沂裁??”一道低沉嗓音響起,帶著幾分笑意。我轉(zhuǎn)身,
一人立于檐下,披著半舊繡衣衛(wèi)披風,腳邊踩著雪印,目光冷得如刀。我尚未來得及答,
他卻道:“我認得你。張家的小兒子。還活著?!蔽液眍^一緊,不知是冷還是怕?!澳愕。?/p>
”他似笑非笑,“太正了,正得把自己燒成了灰。”我沒回話,手中緊握那冊案卷,
藏入衣袖?!澳闳糇R趣,就該把它放回去,忘了今晚。”他說完轉(zhuǎn)身,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仿佛從未來過。我站在案架前良久,手心已濕。雪夜未止,風中吹來遠處更鼓,咚咚三下,
夜已三更。我輕步退出后堂,天色微亮,黎明將至,城門將開。而我知道,自此以后,
我不再是那個活在陰影下的罪家之子了。2 舊案重燃雪落了一整夜,到了清晨還未停,
灰白色的天像是沒睜開眼,城頭鼓聲卻已響了兩輪。我背著那冊案卷,穿過巷子,
一路疾行回家。老屋寒氣逼人,母親躺在炕上,嘴唇干裂,眼神渙散。見我回來,
只虛弱地笑了笑。“昨夜冷不冷?”她問,聲音像漏風的窗。我蹲下去,輕聲說:“不冷。
”我不敢提昨夜之事,怕她再受驚。只將炭火添了些,煮了稀粥喂她。她吞得很慢,
卻吃得很安靜。屋里落針可聞,我卻心如擂鼓。手中那封信,
像是將一個死了七年的夢重新拉醒。我翻出舊木匣,將案卷藏入夾層,再三檢查,
無誤之后才出門。巷外,老孫頭已候著。他今兒穿了件干凈灰袍,手中拎著酒葫蘆,
一副醉翁模樣?!白甙?,”他說,“你要入仕,先得把這副鬼模樣脫了。
”我愣了下:“您說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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