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榮立刻拉著馮川去了城里最好的酒樓。雅間里，跑堂的上了八冷八熱，

又燙了一壺上好的花雕。酒香氤氳中，馮川的拘謹(jǐn)漸漸消散，話也多了起來。"老表啊，

"馮川端著酒杯感慨，指節(jié)粗大的手與精致的瓷杯形成鮮明對比，"這二十年你去哪兒了？

音信全無，家里人都當(dāng)你......"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家里？"蕭允榮冷笑一聲，

手中的酒杯重重頓在桌上，酒液濺出幾滴，在潔白的桌布上暈開一片暗紅，

"那個(gè)賤人巴不得我死在外面吧？"馮川一愣，酒杯停在半空："什么賤人？""還能是誰？

慧芳那個(gè)淫婦！"蕭允榮咬牙切齒，額角青筋暴起，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邊緣，

"當(dāng)年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她趁我不在家，偷漢子都偷到家里來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響，引得隔壁雅間的客人好奇地探頭張望。馮川臉色驟變，

手中酒杯"啪"地掉在桌上，酒液灑了一桌布。他的嘴唇顫抖著，

臉色由紅轉(zhuǎn)白："允榮哥......"他聲音發(fā)抖，

"你說的......莫不是光緒三年四月初八那晚？"蕭允榮皺眉，

手指在桌面上敲擊的節(jié)奏突然停?。?你怎知具體日子？"他瞇起眼睛，目光如刀般銳利。

馮川猛地站起，又重重坐下，雙手抱頭，手指深深插入發(fā)間："天爺啊！是我害了嫂子！

是我害了她?。?他忽然抓住蕭允榮的手，力道大得驚人，"那晚在你家借宿的是我！

下大雨，我去敲門，見你不在家，嫂子就讓我在東廂房睡了一宿！

第二天天沒亮我就走了......"蕭允榮如遭雷擊，整個(gè)人僵在原地。他耳邊嗡嗡作響，

馮川后面的話仿佛隔了一層水，聽不真切。眼前浮現(xiàn)出那天的場景：虛掩的院門，

泥地上的陌生腳印，慧芳那句"蕭允榮不在家，咱倆的飯也好做"，

還有她眼中的驚慌......原來那不是心虛，而是無辜被冤的恐懼。

"......嫂子這些年苦啊，一個(gè)人拉扯孩子，

還給你爹娘送了終......村里人都說她是貞節(jié)烈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