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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仰之出去后，到了晚上，又來看我。
他陪我吃了晚膳，說了馮奢的情況：“大夫給他抓了藥，他也喝了，卻沒一點效果，還是心口疼的厲害?！?/p>
“那是他活該?！?/p>
我暫時還不想去看他的慘狀。
“沒死，就別在我面前提他?！?/p>
我把謝仰之趕出去，又喝了一碗湯藥，去床上睡了。
這一覺睡得好，只一睜眼，就聽外面婢女的驚呼：“快叫大夫，馮大人痛得吐血暈過去了?！?/p>
我來了興趣，立刻穿衣下床，簡單洗漱，過去看熱鬧。
只一夜不見，馮奢面色蒼白，眼圈青黑，唇角滴血，身形寥落消瘦，尤其那一頭烏黑長發(fā)，竟然兩鬢染白。
“傾傾，傾傾......我要死了?！?/p>
他應(yīng)是從床上摔了下來，就背靠床無力癱坐著，身上還是那天染血的衣服。
他閉眼低喃著我的名字，也不知叫了很久，聲音嘶啞的嚇人。
嘖，真可憐啊。
我欣賞著他的慘狀，邁步朝他走過去，柔聲說：“怎么會呢？別說傻話了。”
禍害遺千年，他怎么可能輕易死掉呢？
我也不會讓他輕易死掉的。
“傾傾！”
馮奢突地睜開眼，看到我后，愣了好一會，估摸以為我是幻象，顫顫伸出手，想碰我，又不敢碰我。
“傾傾是你嗎？”
他神色卑微，滿是血絲的眼閃爍著激動的、渴求的亮光。
我溫柔一笑：“是我啊。馮郎?！?/p>
馮奢驟然抱住我，像是溺水的人抱住求生的浮木，整個人貪婪而澀、情地趴在我胸口。
“傾傾，你身上好香啊?！?/p>
“傾傾，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啊?！?/p>
“不，我愛你，傾傾，吻我，讓我愛你......”
他旁若無人地說著羞人愛語，像是一個得了相思病的癡人。
伺候他的婢女們、看管他的近衛(wèi)們都看呆了，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倘若他清醒，怕是要為自己的丑態(tài)羞恥到一頭撞死。
我滿意他的丑態(tài)，余光看到聞訊而來的謝仰之，當(dāng)即媚眼含笑：“這幾日真是叨擾謝世子了，我要帶我夫君回去了。”
“你要走？”
謝仰之一臉震驚，看我如看一個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小人。
擱以前，我也會這樣想，生怕辜負他人的情意，可現(xiàn)在，我沒那么多道德枷鎖，還挑釁地說：“怎么，謝世子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