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沈默已經(jīng)拽住導(dǎo)演的后領(lǐng),一把將人甩了出去。
導(dǎo)演摔在地上捂著腰,頓時哀嚎起來。
姜蕪立馬捂著乍現(xiàn)的春光,一張小臉驚魂未定,慘白得厲害。
沈默眼中一刺。
他立馬脫下外套想給姜蕪披上。
她面無血色的伸手奪過,顫抖的披在身上后直接踏出浴缸就走。
沈默下意識追她:“抱歉,我剛剛只是......”
姜蕪頓住腳步,猛的轉(zhuǎn)頭對上他的眼神。
心里的憋悶和害怕,在這一刻差點就要宣泄出口。
可對上他的眼睛,她終是冷笑:“只是什么?”
只是和方媛聊得濃情蜜意,記不起還有姜蕪這個人罷了!
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
沈默神色一黯,心里再次涌起一股莫名的慌張。
他突然想解釋,可看著姜蕪慘白的臉色,他一時間竟說不出一句話。
就在這個時候,現(xiàn)場突然騷亂了起來。
一個臉戴口罩的人張牙舞爪沖進來。
她嘴里嘶吼著:“方媛你出來!一個靠不正當(dāng)手段上位的資源咖,也敢搶我家姐姐的資源!”
這人一看就是方媛的黑粉!
那點怪異的情緒當(dāng)即被沈默拋諸腦后。
他瞬間緊張,立馬下意識回頭將方媛拉進他的懷里。
黑粉那如毒蛇般的眼睛掃過在場眾人:“出來啊,敢做不敢當(dāng)嗎!”
沈默連忙把方媛的臉按在胸口,用胳膊將她死死擋住。
工作人員想上前攔住,可黑粉情緒激動的揚了揚手中的硫酸,大家立馬連連后退,紛紛轉(zhuǎn)頭就跑。
沈默再顧不上姜蕪,當(dāng)即護著方媛往逃生出口走。
姜蕪心頭一顫,趕緊迅速往身上套衣服。
她轉(zhuǎn)身逃跑,背影纖細長發(fā)飄飄,在逃跑的人群中格外扎眼。
黑粉陰鷙的眼睛瞬間鎖定目標(biāo)。
“方媛!你給我去死吧!”
黑粉幾步上前,將手里的硫酸潑了出去。
后背的劇痛如潮水般淹沒姜蕪,仿佛被人生生扒皮一般!
姜蕪凄厲的尖叫一聲!
帶著方媛走在最前沿的沈默腳步一頓。
可方媛已經(jīng)聲音哽咽:“默哥哥,他不會認出我了吧?”
沈默霎時回神,連忙先把她往車上護送。
這時候的黑粉已經(jīng)騎在了姜蕪身上,她攥著姜蕪的長發(fā),拳頭毫不客氣的往姜蕪的身上不停招呼。
姜蕪慘叫不止!
這時逃跑的工作人員才急急回頭。
見黑粉的硫酸已經(jīng)潑完,趕緊上前制服了黑粉。
可姜蕪已經(jīng)在痛呼中幾乎要暈厥過去。
眾人連忙叫救護車把她送進醫(yī)院。
重度灼傷下腦子愈發(fā)昏沉。
她躺在手術(shù)臺上,只能迷糊聽見護士的說話聲忽遠忽近。
有那么一瞬間,她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再醒來時,姜蕪后背像是壓著一塊燒紅的鐵板。
只要她一動彈,灼傷的皮膚就會和紗布摩擦,直痛到她錐心刺骨。
她倒吸一口冷氣,只能等劇痛逐漸走向麻木。
終于能勉強睜眼時,卻瞥見方媛抵在沈默胸口嚶嚶啜泣。
那副委屈模樣,活似被潑硫酸的人是她一樣。
她聲聲哽咽:“都是因為我,姐姐才會被黑粉潑硫酸......”
沈默眼底頓時染上心疼:“不怪你,都是她命不好,偏偏這事讓她撞上了?!?/p>
“可是......”
沈默柔聲打斷:“沒有可是?!?/p>
“要不是她做錯事,今天也不用替你拍攝,說到底也是她自作自受?!?/p>
聽到這里,姜蕪都忍不住冷笑出聲。
笑著笑著,她的眼底染上猩紅。
兩人這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醒了。
見她痛得眼眶通紅,方媛竟哭得比她還難受:“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你打我罵我吧!”
姜蕪滿臉冷漠的扭過頭:“你離我遠點,我就什么事都不會有?!?/p>
那黑粉本來就是沖著方媛去的。
跑的時候她頭也不回,現(xiàn)在裝這副樣子給誰看?
方媛一副自責(zé)到無地自容的模樣,嬌弱的肩膀哭得一顫一顫。
沈默立馬上前,目光落在姜蕪那張煞白的臉上,眼底終是閃過一抹自責(zé)。
再張嘴,卻還是替方媛說話:“別怪二小姐,這次......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兩個?!?/p>
姜蕪的心臟瞬間像被重錘狠狠一擊砸中。
他還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方媛?
現(xiàn)在病懨懨躺在醫(yī)院里的,難道不是她姜蕪嗎?
她赤紅的眸子冷下來,聲音冷如寒冰。
“滾出去?!?/p>
方媛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大顆的眼淚滾落臉頰。
沈默眼中的心疼立馬愈發(fā)洶涌。
他將方媛拉了起來:“二小姐,這里我來照顧,你就先回去吧?!?/p>
方媛哽咽著,委委屈屈的點頭。
她離開后,病房里安靜下來,只剩消毒水味在鼻尖肆虐。
此后幾天,他溫柔的給她換藥,細心的給她準(zhǔn)備營養(yǎng)餐,通宵盯著她的輸液瓶不敢走神。
他的注意力終于徹底落在姜蕪身上,妥帖的照顧著她的一切,看著她的身上駭人的傷口慢慢結(jié)痂。
就像回到了最初,姜蕪剛被他領(lǐng)回家的時候。
姜蕪閉上了眼睛,只覺得后背灼熱的劇痛仿佛在提醒她。
這場夢,做到這里早該醒了。
沈默將切好的水果遞到她唇邊,卻見她一臉漠然的扭過頭。
他隱隱感覺哪里不對勁。
她該是看向他,露出滿眼的依戀,可此時的她卻始終冷淡,一言不發(fā)。
他頓時蹙眉,心底浮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直到她傷口徹底結(jié)痂,醫(yī)生通知她可以出院的時候。
沈默伸手想扶她,卻被她冷冷的甩開了手。
她神色是他從未見過的冷漠:“沈老師,從今天起,你被解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