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一行金吾衛(wèi)叫住了我們,我心中暗道不妙,又擔(dān)心身后的宮謹(jǐn)露餡。
“你們倒恭桶的不從奇華門走,怎么到在這里鬼鬼祟祟的?”
眼看對方起疑,我只好擋在宮謹(jǐn)面前道:“奴婢們是東宮凈房的,東宮離奇華門實在太遠(yuǎn),所以奴婢就走了個近道?!?/p>
“放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不知道莊寒羽怎么會成為金吾衛(wèi)的小將軍,又巧合地在這里碰上了我。
莊寒羽身著鎧甲從后面走出,剛才叫住我們的金吾衛(wèi)向他行了一禮便退到一旁。
他一臉關(guān)切,讓其他人繼續(xù)巡邏,自己留下來與我說話。
“這是上好的金瘡藥,我想你會用到就一直帶在身上?!彼麑⒁粋€與白瓷瓶遞給我,“你為何會去了東宮,前日我去浣衣局尋你…”
眼看莊寒羽越說越多,又顧忌到身后的宮謹(jǐn)。
我甩手將白瓷瓶扔到一邊,“還望將軍自重,奴婢提前恭祝將軍與縣主明日大婚,愿您百年好合?!?/p>
莊寒羽渾身一僵,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說些什么。
他有意想為自己辯解,但事實已是如此。
見此我連忙揮手,向莊寒羽行了一禮后拉著一旁身材略微高大的小太監(jiān)離開。
莊寒羽愣在原地,心口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針無休止刺傷他。
月光如水,冷冷地照在他身上,莊寒羽抬眼望向月亮。
他下頜緊繃,眼中有淚光翻涌,莊寒羽知道,他與我再也不可能了。
一番洗漱后,宮謹(jǐn)又將我叫到他的寢殿中。
“孤有些想不明白,你為何會三番兩次的幫孤?”
宮謹(jǐn)此刻重新端起了儲君的架子,眼神一錯不錯的盯著我。
“因為您之前救了我?!蔽姨ь^與他對視,“當(dāng)時在假山后面,是您趕走了黃公公和他手底下的人?!?/p>
“我說過,只要您幫了我,我這條命就您的了。殿下,我愿意為了您做一切事。”
我跪在宮謹(jǐn)腳邊剖白自己,等待著他的考驗。
室內(nèi)極靜,只有炭火里的雜質(zhì)輕微炸開的聲音。
預(yù)想中的狂風(fēng)暴雨并沒有出現(xiàn),我抬頭看向面前的太子,他也在看向我,
四目相對下,一種莫名的情愫產(chǎn)生。
他的大手扣住我的后腦,毫不費力的將我抱了起來,我下意識驚呼一聲,越矩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殿下,您這是…”
宮謹(jǐn)開始解自己的腰帶,“我向來不相信舍命報恩一說?!?/p>
他俯下身,烏濃的鳳目凜冽,身體竟有些僵硬:“你既然想要報答我,那便以身相許吧?!?/p>
我看著面前的男人,急切地想要反抗,耳邊卻忽然傳來對方寂涼的聲音:“無論真的假的,你都來陪我吧?!?/p>
外面是潺潺的雨聲,間或驚雷炸開的聲音。
我知道這是復(fù)仇之路上,我必須經(jīng)歷的取舍。
次日的威武將軍府里,是一派喜慶的氛圍,莊寒羽與清寧縣主的婚禮盛大,連如今炙手可熱的五皇子也來參禮。
宮詢拍著莊寒羽的肩膀,見對方笑意并不濃厚,玩笑道:“久聞莊將軍與自己的青梅感情深厚,怎么今日洞房花燭卻不見你快活?難道傳聞有假?”
莊寒羽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擠出一個僵硬的笑:“是呢,勞您今日親自觀禮?!?/p>
“咱們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可要努努力早些綿延子嗣啊。”
莊寒羽再也忍耐不住,踉蹌著跑回自己的書房。
外面的熱鬧似乎與他毫無瓜葛,他只有通身的孤寂。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莊寒羽坐在自己的書桌前一動不動,他渾身像被碾了一輪似的,沒有一絲力氣。
酒早就醒了,他卻恨不得再將自己灌醉,他不想與清寧成親,也不想做什么威武將軍。
他想要的,早就在很久之前就擁有…又失去了。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整個身體都渾身酸軟,用僅剩的力氣穿好衣服便想要離開太子的寢殿。
正當(dāng)我穿好鞋打算離開時,“你去哪?”
一旁的宮謹(jǐn)還穿著里衣就大剌剌的坐起來。
我依然恭順的跪在他腳邊,“奴婢怠懶,自是為殿下打水洗臉?!?/p>
宮謹(jǐn)坐起身,一只手抬起了我的下巴:“你的真名叫什么?”
我心下一凜,謹(jǐn)慎地回答:“奴婢名喚醉香?!?/p>
宮謹(jǐn)不耐煩的皺眉,“我是說你的真名,別再藏著掖著了,我知道你是原來魏國的公主?!?/p>
“當(dāng)然,我也知道今日大婚的威武將軍莊寒羽是你曾經(jīng)的夫君,我更知道是因為莊寒羽的出賣,你們魏國皇室才被殺絕了,你也被送進(jìn)了宮里?!?/p>
簡單的兩句話就讓我的背后起了一層薄汗,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知如何回答,目光放到了宮謹(jǐn)亂丟的鞋子上。
那上面的龍紋圖樣栩栩如生。
“乖,說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想從孤這里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