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津摩挲著杯盞上的紋路,青色的杯盞上翠竹點雪,一片青色之外,是天山相接的茫茫。
這是汝窯名師龔自成親手燒制的,一年前賣出了天價。
裴宴津神色頓罷,舉頭一飲而盡,“相爺真會享受!”
沈云眉頭微蹙,看著面前如牛飲一般的人,囁嚅了句,“浪費!”
復而又繼續(xù),“說吧,為何通敵叛國,與北域賊人做買賣?”
“丞相大人說笑了,證據(jù)呢?”裴宴津回。
沈云有些牙癢癢,她目前確實沒有什么證據(jù)。
“裴宴津,你一步一步往上爬,為的什么?不過就是光宗耀祖、高官厚祿、美女如云?!?/p>
話罷 ,沈云又道,“你當真不喜歡美女嗎?”
其實對于沈云而言,她依舊不信裴宴津不近女色,人性趨之,這世間又有多少人能例外?對于沈云而言,裴宴津的不近女色全是裝出來的,她雖有疑惑,但不信。
“相爺說笑了,下官雖是一介布衣,但總有些用武之地?!?/p>
裴宴津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茶,依舊一飲而盡。
但話,卻默不作聲地反駁了沈云。
可沈云不信,旁人說報效家國她信得,可他裴宴津說,她半個字都不信,無非是利益不夠罷了。
“小的們,將人帶上來?!鄙蛟婆牧伺氖?,嘴角噙著肆意的笑。
就在霎時間,胭脂味盈滿牢房,穿著暴露的幾個女子一貫而入,有妖嬈嫵媚型的,有端莊高雅型的,也有小家碧玉型的,甚至能看到青樓頭牌虞姬!
然后,映入眼簾的就是幾個獄卒抬著玉床而入,上面鋪設綾羅綢緞,芳菲陣陣,香軟易眠。
沈云看著裴宴津越來越黑的臉,甚是滿意。
她是要借種解毒,但又沒說必須得自己懷。
“裴侍郎,良辰美景,不可辜負!”
“你究竟想干什么?”
“本相只是聽說,裴侍郎向來不近女色,就想在侍郎臨死前,幫你破了這處子之身!”
就在此時,裴宴津突然一閃,向沈云襲來。
沈云也不是吃素的,雖然內(nèi)力沒有完全恢復,但她的身手可不是蓋的。
兩人你來我往,就這么打了起來。
戰(zhàn)場上廝殺回來的將軍,招式大開大合,沈云內(nèi)力還沒恢復,漸漸落在下風。
“沈云!”裴宴津身體起了反應,此刻紅著眼睛,將人鉗制在墻上。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處處針對?”
周圍的人一動不敢動,起初是摻和不進來,兩人武功太高,他們連看都看不清。
可此刻看到沈云處在下風,脖頸被裴宴津扼住,更不敢輕舉妄動。
沈云被裴宴津死死按住,寬敞的白袍此刻狼狽盡顯,她的后背緊貼著粗糙的墻面,隱隱傳來刺痛。
該死的,這廝怎么這么大力氣。
“裴宴津,放手!”沈云嗓子被掐的不太舒服。
裴宴津感到氣血上涌,內(nèi)力逐漸消失,但他強忍著,“我查過你,從小流浪,后在不周山長大,十五歲下山,然后便憑借測算天機一步登天。”
沈云感受到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急促,眼梢挑了起來,裴宴津身世不詳,可武功卻是一絕,她可從不指望著在內(nèi)力不濟的情況下打贏他。
“你對我做了什么?”裴宴津的身體慢慢變得滾燙,呼吸急促。
“沒做什么,只是暫時壓制了你的內(nèi)力,順便,幫你加了點合歡散!”
前世媚藥量不夠,讓裴宴津躲了過去,這次,沈云加了三倍的藥量,就算是頭牛都該倒了,她就不信裴宴津還能憋得住。
“茶里沒毒。”裴宴津白皙的脖頸上漸漸變紅,喝茶之前他就檢查過了。
“哈哈哈哈!”沈云一把推開他,“茶里是沒下藥,藥全在我身上呢。”
“小的們,撤!”不待裴宴津反應,沈云就帶眾人退了出去,將門落了鎖,只留下裴宴津和那一群鶯鶯燕燕。
裴宴津右手迅速給自己點了穴,壓制合歡散。
眼前紅衣艷唇齒的女子一步步靠近,“將軍,您就……”
虞姬話沒說完,但大家都知道她的言外之意。
只見她姿態(tài)柔美性感,赤著腳一步步向裴宴津靠近,薄薄的衣料下是肉眼可見的豐腴,衣衫浮動之處芳菲盡顯。
裴宴津此刻倚靠在墻角坐了下來,他低垂著頭,額頭密密麻麻的汗水順著鬢邊往下流,從他的視線只能看到虞姬光潔的腳趾在裙擺下若隱若現(xiàn)。
他紅著眼頂了頂后槽牙,脖頸處能看到突出的筋,如弓上之箭不得不拔。
“將軍!”虞姬繼續(xù)靠近,媚眼如絲,嬌柔的手撫在裴宴津的胸口處,感受著男人健壯的肌肉,她的手緩緩向衣襟處挪移。
“滾開!”
“將軍,來嘛。”虞姬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繼續(xù)著手里的動作,美目流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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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典獄長畢恭畢敬地給沈云倒茶扇風,狗腿子樣十足。
“多久了?”沈云枕在軟榻上問,嘴里還叼著干果。
典獄長朝旁邊的獄卒使了個眼色,獄卒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上前,“回丞相大人,已經(jīng)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沈云暗暗估摸了下時間,感覺差不多了。
“走!”
牢房內(nèi),唯一亮著的燭火早就熄滅了,此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大人,下官這就叫人點上蠟燭?!?/p>
“慢著?!鄙蛟铺?,制止了典獄長的殷勤。
裴宴津心高氣傲,此刻若是讓人瞧見他狼狽的樣子……
想到這里,沈云制止了跟在身后的人。
“你們都呆在外面,沒本相的命令,不許進來。”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應聲守在外面。
沈云跨步而入,牢房內(nèi)靜悄悄的,她繼續(xù)向前,踩到地上凌亂的衣物,內(nèi)心歡喜,她的解藥有著落了。
“裴宴津?”沈云試著叫了一聲。
“虞姬?”她又叫了聲,還是沒有回應。
就在這時,一股血腥味悄無聲息地靠近,沈云心里一緊,緊接著就暈了過去。
等沈云再醒來時,就見自己被五花大綁著,跪坐在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