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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君,大嫂,你們要干什么?”
棲白俊臉蒼白如紙。
“眠月已與我商定,讓悠悠往生。三千年來,眠月用心頭血鑄就悠悠一絲靈識,身體、修為盡毀,如今你大哥再也不回來了,眠月也想通了。”
“我們決定,送這孩兒去西方極樂世界?!?/p>
“不,不要!”
棲白鳳眸中第一次閃過一絲慌亂,疾步?jīng)_了過來。
此時此刻,只有我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悠悠畢竟是他存在于世上的唯一骨血,和他父子連心。
本就因?yàn)樗偎蓝鵁o法出生。
如今,卻連最后一絲靈識也要消失。
他當(dāng)然愧疚無比。
“父君,大嫂,雖說我只是孩子的叔叔,但悠悠是大哥在這世上剩下的唯一一點(diǎn)血脈,還是不要......”
“小叔,這是我們一家三口的事,你只是孩子的叔叔,你無權(quán)置喙。”
我冷冷打斷他,語氣強(qiáng)硬。
“叔叔......”
這時,悠悠出聲。
棲白呼吸頓時一滯,渾身顫抖起來。
這是第一次悠悠喚他叔叔,而非爹爹。
以前,悠悠總是一廂情愿地喚他“爹爹”,我怎么也不改。
棲白嘴上不說,心里卻暖意融融。
可現(xiàn)在,悠悠再也不喚他爹爹了!
“你就讓悠悠走吧,悠悠已和娘親和爺爺說好,下輩子再托生在娘親肚子里?!?/p>
悠悠平靜地對棲白說。
“至于那個狠心拋下悠悠的爹爹......”
“悠悠也不要他了!”
棲白聽到悠悠最后絕望的聲音,臉色頓時煞白。
......
宴席結(jié)束后,我和君父告辭。
坦言我即將再婚,那人三日后將會來接我。
君父嘆了口氣,說也好。
我走出天宮,意外碰上早就等在那的棲白。
“大嫂,悠悠走了,你莫再傷懷,保重身子要緊。”
他繼續(xù)對我假意關(guān)懷。
可我只是冷冷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言語。
和以前那副見他感激涕零的模樣簡直天差地別。
他再次心中一顫。
我沒再和他多說,回到房中。
將棲白生前給我留下的東西全部銷毀。
那玲瓏棋盤,那鳳凰步搖,還有他興之所至為我作的美人醉酒圖。
熊熊火焰倒映著我的淚水和我的不甘。
棲白,騙了我三千年,有意思嗎?
就因?yàn)槲液抿_,我就活該被騙,是嗎?
這一次,我要徹底和你說再見了。
沒想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棲白瘋了般沖了進(jìn)來,想要阻止。
“大嫂你干什么......”
他抬手想要熄滅火焰,可我卻捏了個死訣。
那些見證我們最后一絲情意的物品,在他前面,瞬間灰飛煙滅。
一如他這個一直在我心中的人。
“大嫂,你過去如此愛大哥,如今又何苦如此......”
他面色沉重,顫抖著嘴唇,傷感勸我。
我卻在心中冷笑。
難道要我一直為他以淚洗面,而他美人入懷,坐享齊人之福,他就開心了,是嗎?
可我不想再被他愚弄!
我無視他,拿出當(dāng)年嫁給棲白所穿的婚服,仔細(xì)掛了起來。
每個鳳族女子嫁人,都會用自己的尾翼繡一件獨(dú)一無二的鳳袍。
寓意著和夫君百子千孫,白頭到老。
可如今,我要穿著它嫁給別人了。
棲白心中一顫,只覺得越來越不對勁。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顫聲道:“大嫂,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扭頭,沒有看他。
“三日之后,小叔就會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