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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東西?!?/p>
恍惚間,一襲紅衣飄到眼前。
「死都不怕,還怕殺人?」
「記住了,我叫裴昭。二十年前,錦衣衛(wèi)指揮使裴琰之女?!?/p>
我渾身發(fā)抖,卻見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猛地按在胸前——
沒有心跳。
「我死的那年,也是這樣的雪夜。被最愛的男人用七根桃木釘,活活釘在湖底?!?/p>
「你墜湖時,血融化了封印的最后一道禁制。你是二十年來唯一能承受我魂魄的活人?!?/p>
她突然抓起我的右手,指尖在我掌心劃開一道血口:「以血為契,從今日起,你的命歸我管。」
自從王尚書那夜被我戳瞎一只眼、廢了雙手后,整個狀元府都籠罩在詭異的恐懼中。
沈硯之看我的眼神變了,不再是輕蔑,而是藏不住的驚惶。
每次在長廊遇見,他都會下意識退后半步,仿佛我是什么索命的惡鬼。
崔錦鸞更是嚇得整日躲在佛堂,連我的面都不敢見。
丫鬟們私下議論,說崔錦鸞夜夜做噩夢,總喊著「別過來」。
翠柳叉著腰站在井臺邊,把一盆臟衣服重重摔在我面前:「賤蹄子,把這些都洗干凈!要是敢耽誤了崔錦鸞用午膳,仔細你的皮!」
「磨蹭什么?!」
她抄起搗衣棍就往我背上抽,「裝什么嬌氣!你以為自己還是老爺心尖上的人呢?」
棍子抽在舊傷上,疼得我眼前發(fā)黑。
轉角處,沈硯之的衣角一閃而過。
我知道他看見了,可他只是快步離開,仿佛多停留一刻都會沾染晦氣。
翠柳見狀更得意了,故意把一桶冷水潑在我身上:「看什么看?老爺現在看見你就惡心!」
我瑟縮著繼續(xù)搓洗衣物,卻在無人看見的角度勾起嘴角。
真有趣。
這府里人人都怕我,唯獨這個蠢貨,還敢對我動手動腳。
不過沒關系。
很快,她就會知道厲害了。
我一邊搓洗著衣裳,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翠柳姐姐,你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