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聽不下去,一腳踹開虛掩的房門。
“李建剛,你們不得好死!”
如果手里有把菜刀,我真想沖過去砍死這對狗男女。
被我撞破好事,李建剛立刻拉下臉。
“你回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算賬!”
他從床上跳下來,幾步?jīng)_到我面前,一腳踹在我小腹上。
我本就因為珍珍的死幾天沒合眼,身體虛弱,被他這么一踹,整個人向后踉蹌,后腦勺重重地磕在冰冷的暖氣管上,頓時鮮血直流。
李建剛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似乎也沒料到我會摔得這么重。
他下意識地想伸手拉我,卻被白燕尖叫一聲撲進懷里,哭著說:“建剛哥,她要打我,我好怕,我們的孩子……”她一邊故意刺激李建剛,一邊得意的掃過我。
一句話,讓李建剛臉上的慌亂瞬間褪去,換上了猙獰的冷酷。
“呵,你裝什么可憐,不過是推了你一下就倒了?是不是跟那些戲文里學(xué)的,演苦肉計!”
他彎下腰,揪住我的頭發(fā):“差點忘了,你是不是到處跟人說白燕是狐貍精,勾引有婦之夫,害得她在廠里被人指指點點?”
沒做過的事,我當然不會認。
抬起沾著血的手,我狠狠甩開他的鉗制。
“我才不像你們那么卑鄙無恥!”
“你什么意思?做了虧心事還不敢承認了?”
“難怪生出珍珍那樣的小賤種,你們母女倆骨子里都是壞水!”
“既然這樣,我現(xiàn)在就寫離婚報告,娶白燕過門,讓你也嘗嘗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
他從抽屜里甩出一張寫著“自愿離婚,放棄一切財產(chǎn)和撫養(yǎng)權(quán)”的字據(jù),還有一盒紅印泥,逼我在“女方簽字”處按手印。
我被他傷得體無完膚,加上珍珍的死,此刻他主動提出離婚,正合我意。
我接過那張紙,看也沒看,就抓過他的手,蘸了印泥,狠狠地在名字旁邊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簽完之后,就該為珍珍討回公道了。
可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廠保衛(wèi)科的人就帶著兩個派出所的民警闖了進來。
原來是有人匿名舉報,在我的床頭柜里搜出了一小袋“來路不明”的糧票和布票。
白燕在旁邊恰好驚呼一聲,說那些票證好像是她前幾天剛丟的。
“蘇秀蓮?fù)荆闊┠愀覀內(nèi)ケPl(wèi)科協(xié)助調(diào)查!”
李建剛下意識地看向身后的白燕,后者立刻低下頭,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說的模樣。
見她這樣,李建剛便什么都明白了,可還是為了護著她,冷漠地開口。
“不是她偷的還能是誰?這些票證就是從她柜子里搜出來的,她最近手頭緊!”
我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李建剛,他竟然能為了白燕,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轉(zhuǎn)過頭去,將白燕摟在懷里柔聲安慰。
我頓時百口莫辯,額頭上的血還在流,保衛(wèi)科的人也不許我?guī)ё哒湔涞墓腔遥谖冶凰麄兝兜臅r候,紅布包掉在地上,蓋子松了,一些骨灰撒了出來。
我尖叫著撲過去,想把骨灰攏起來,卻被他們粗暴地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