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吃掉的雞肉就好像曇花一現(xiàn),過了一天就沒了。
他們又重新吃上了沒有餡料的飯團,腌制的咸菜,和最簡單的味增湯。
不過宋夭有的吃就行,她不挑食。
她日常待在天守閣,也不出去,也不和人交流,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獨自一人的生活。
實在悶得慌,就跑到2樓的書房去看書,或者是待在自己的臥室里畫符。
至于外面其他人如何,宋夭是不知道的。
而其他人也沒想著來打擾她。
有了她給的符篆,他們?nèi)サ牡胤揭膊皇翘kU。
如今傷勢也都好了,也不會再重傷回來了。
二層的書房,前幾任的審神者留下了大量的小說,漫畫,甚至是移動U盤。
她的電腦雖然連不上網(wǎng),但是可以看一些他們留下的動漫。
也不知道哪一任的審神者是個老二次元,U盤里也全是動漫。
他們互不打擾的日子,就這么一點一點的過去了。
直到一個月之后,某天睡覺之前,宋夭忽然之間想起,好像今天是她的生日。
哎,竟然活了這么久,蠻稀奇的。
但也就是那么一想,也沒放在心上,拉上被子就睡了過去。
隨著零點一過,宋夭身上,有什么東西閃過微弱的光,然后消失在了空氣中。
一片黑暗中,宋夭似乎隱隱約約聽到了哭聲。
但是她在這本丸里,和刀劍他們住的地方離得很遠(yuǎn)。
就算是有刃在哭,按理說她也是聽不到的。
但她就是聽到了,那聲音壓抑又痛苦,悶悶的,像是悶在被子里傳出來的。
宋夭跟著聲音一路到了源氏的部屋。
暢通無阻的進了屋子里面。
有著薄綠色頭發(fā)的太刀,正埋首在膝蓋間。
悶悶的嗚咽聲就是從這里傳出來。
似乎還在嘀嘀咕咕的說著什么話。
宋夭湊近他,一部分話也聽不清。
反倒是翻來覆去的嘀咕著“對不起,阿尼甲?!?/p>
“是我太沒用了……”
膝丸正翻來覆去的,對髭切道歉。
而他身邊正放著一振布滿裂痕的太刀。
宋夭疑惑,他哥哥不是被她的血修復(fù)了嗎?什么時候又碎了?
膝丸似乎感覺到有人靠近,抬起頭,金色的瞳孔里帶著淚水,卻也帶著鋒利。
該說不愧是名刀嘛,利器該有的鋒銳,半點都不少。
他一臉戒備的看向宋夭,然后疑惑的開口。
“家主……你怎么在這里?”
宋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到源氏部屋里來的?
當(dāng)然也沒辦法回答他。
膝丸一瞬間臉色爆紅,讓家主看到自己這么丟人的樣子了。
膝丸當(dāng)下站了起來,一把把人推出源氏部屋外,門當(dāng)著她的面關(guān)上了。
宋夭被一推,瞬間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榻榻米上躺著,根本沒有離開天守閣。
那剛剛是什么?
宋夭忍不住爬起來,穿著睡衣,悄無聲息的走到了源氏部屋外面。
里面靜悄悄的一片,源氏兄弟睡得很熟,膝丸也沒有在哭。
宋夭站了一會,直到冷風(fēng)吹過來,她才反應(yīng)過來。
剛剛的,不會是膝丸的夢境吧。
她什么時候有這能力,能隨便跑到別人夢境里去了?
宋夭不太理解,滿心疑惑離開了。
宋夭走后沒多久,看似在沉睡的髭切張開了眼睛。
眼底沒有半絲睡意。
他猩紅色的眸子一沉,家主半夜到源氏部屋來做什么?
畢竟前后經(jīng)歷過三任渣審,他在二代三代審神者任職時,都被喚醒過。
怎么可能對審神者輕易放下戒心。
哪怕嘴上認(rèn)了主,也不過是不想膝丸為難而已。
宋夭回去后,想不明白也沒多想,眼睛一閉,直接又睡了。
但這一夜,估計是不會太平靜。
她剛剛沒睡下多久,又進入了不知道誰的夢里。
夢境中大霧四起,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清。
她能夠聽清楚的唯有哭聲。
但這次很顯然不是膝丸的哭聲,而是一個不認(rèn)識的聲音。
她跟著聲音往前走,大霧散開,露出了夢境。
只見過一次的水藍(lán)色頭發(fā)的青年,跌坐在一地碎裂的刀片中,捂著臉,嗚嗚咽咽的哭聲從他的指縫間傳出。
宋夭還不知道要不要靠近時,水藍(lán)色頭發(fā)的青年,已經(jīng)抬起了頭。
他滿目兇光,血紅色的眼睛里滿是煞氣。
“你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宋夭還沒解釋什么,卻見一期一振,抓起一把斷刀,一刀切開了她的喉管。
宋夭驚叫一聲,從夢中驚醒。
她喘著粗氣,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
完好無損,什么都沒有,更沒有傷和被切開的喉管。
宋夭抹掉冷汗,還好,還好,只是夢境而已。
宋夭朝外看了一眼,一輪碩大的圓月掛在西面,近的就像是眼前一樣。
今天晚上到底怎么了,一直進入別人的夢境。
宋夭怕睡著再次進入不知道誰的夢里,干脆不睡了。
反正白天睡也可以,本丸里可以自己運作,她根本沒什么事情要處理。
和刀劍們也不見面,睡不睡也沒人管。
就這樣吧。
宋夭翻開睡覺之前看的漫畫,繼續(xù)看下去。
但三四點鐘的時候,還是抵擋不住睡意睡了過去。
果不其然,再次入夢了。
這次是那個叫加州清光的付喪神。
夢境里他沒有在哭,而是不斷重復(fù)著一個相同的夢境。
那是一個穿著藍(lán)色羽織,眼角有一枚小痣,扎著高馬尾的青年。
他被一個戴著覆面紙的男人一刀斬斷,身影化作了漫天光點,消失在了空氣中。
加州清光撲了過去,卻沒來得及阻止青年斷在自己的眼前。
加州清光撲過去,把地上的斷刀撿起來,朝著那個男人嘶吼著什么。
卻被一擊打成重傷。
他重重的飛跌出去,再起身,原本就是血紅色的瞳孔,一瞬間染上了血腥之氣。
加州清光暗墮!
他發(fā)了瘋的朝著男人砍過去,卻被男人輕輕松松的反制,被壓回了本體刀內(nèi)。
夢境到這里之后是一片漆黑,然后像是倒帶一樣,再次重回了男青年被斬斷那一幕。
不停的倒帶重復(fù),加州清光也被困在這絕望的夢境里,不停的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