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其他人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照常遠征。
這座破敗的本丸里面,物資一點點的多了起來。
修復資源也終于是湊夠了幾把太刀的數(shù)量了。
遠征的話危險度是小一點,可也不代表他們不會受傷。
輕傷的話,他們一般不會來找宋夭手入,中傷以上才會來找她。
而宋夭這幾天就根本沒出天守閣。
一天三頓的飯都是有人送到門口的。
她也知道,沒有刀想見她,她看見他們也尷尬。
在這期間她的靈力一點點的恢復。
終于恢復到了全盛時期。
她從行李箱里面掏出符紙和毛筆,還有朱砂。
畫符中。
首先畫的就是護身符。
朱砂混合靈力,能發(fā)揮出更大的威力。
她一口氣畫了九張,剛好是本丸現(xiàn)有的刀劍數(shù)量。
護身符可以抵御一次致命傷,至少不會讓他們再來一次重傷。
她雖然現(xiàn)在靈力恢復了,能手入了,但能不重傷還是不要重傷吧。
畢竟具有人身的他們,受傷了還是會疼的。
宋夭就不喜歡疼痛,她雖然想死,可不想受傷,她怕疼。
也想死的輕松點,最好是一刀斃命的那種。
畫完護身符,又畫了結界符。
結界符能形成一次性的小型結界,抵御一次敵人的強大攻擊。
畫完這些,她靈力又被抽掉了一部分,但也不算太多。
這兩種符篆都挺消耗靈力的,要不是她靈力強大,也不可能一次性畫出這么多來。
本丸外面形成的結界第一次形成后,不打破是不需要重新抽取靈力修補的。
宋夭接手的本丸面積太大,甚至包含了后面的山脈,前面的一部分海。
這才導致宋夭靈力消耗過大。
她畫完了之后,抓起符篆往三條部屋去。
現(xiàn)在不是吃飯的時候,刀劍們今日也沒有遠征。
但也都待在自己的部屋里,不出門。
這座本丸的氣氛像是凝滯了一樣。
沒有小短刀們做游戲時的熱鬧,也沒有到處挖坑惡作劇的鶴,也沒有廊下喝茶的老爺爺組。
死一樣的寂靜。
宋夭踏過破敗的回廊,敲響了三條部屋的門。
障子門里傳來三日月略含警惕的聲音。
“誰?”
“是我?!?/p>
里面沉默了一瞬,一會才開了門。
在本丸里依然身著出陣服,腰側掛著本體刀的三日月打開了門。
含著血月的眼瞳注視著宋夭,沒有一絲溫度。
“姬君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果然只有那一次叫主公呢。
宋夭把一把符篆全塞給三日月,并且說明用途。
“你分給大家吧?!?/p>
三日月攥著手里的符篆,用一種奇異的眼光看著宋夭。
“姬君為何不自己去送給他們?”
宋夭轉身就走,“你們不是不想見到我嘛?!?/p>
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見宋夭轉過廊角,看不見身影,三日月才動身前往其它部屋。
他的眼神有些復雜,已經(jīng)有多久沒見過御守了。
雖說護身符不是御守,但是作用是一樣的。
更何況還有結界符這種從沒聽說過的符篆。
三日月敲開了粟田口的部屋,偌大的部屋里面只住了三把刀。
五虎退,藥研和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還是那個樣子,神情呆滯的坐在原地,似乎被困在了某個過去里,看不到未來,看不到現(xiàn)在。
門被打開,他也沒有聽到,是藥研接過了符篆。
他捏著符篆的手很用力,把符篆捏的皺皺巴巴的。
五虎退趕緊上前,“藥研尼,再捏就碎掉了?!?/p>
藥研趕緊松開符篆,揉了揉五虎退的頭發(fā)。
“抱歉,退,我失態(tài)了?!?/p>
他們已經(jīng)多久沒有感受過人類的善意了?
本丸一共經(jīng)歷過三任審神者,前兩任為三日月所殺。
最后一任為一期一振所殺。
在之后,他們自我流放,暗墮的同時,又成了流浪本丸。
已經(jīng)在時空的縫隙里飄蕩了十幾年了。
本丸里的刀碎的碎,刀解的刀解,回歸本體的回歸本體。
到如今,只剩下這幾振不認命,不想死的刀還在維持著清醒,徒勞的掙扎。
第一任審神者是個瘋狂迷戀三日月,性格扭曲的接近癲狂的變態(tài)。
第一任審神者被殺后,本丸只剩下三日月,鶴丸,膝丸和接近碎刀的髭切。
第二任是個瘋狂出陣,撈刀撈資源,讓他們重傷出陣,卻不給他們治傷的人渣。
藥研就是在第二任任職期間,被撈回來的刀之一。
他是從一個刀體改造的實驗本丸逃出來的。
他原本的本丸,似乎也沒好到哪里去。
第三任是個戀*癖的人渣,可想而知,擁有最多短刀的粟田口,是最容易被下手的存在。
最后,那個審神者被他們幾人引誘出天守閣,被一期一振斬殺。
但一期一振也崩潰了,這個狀態(tài)已經(jīng)持續(xù)了很久了。
什么御守,刀裝,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這些東西了。
藥研接過符篆,沉默的走回部屋,一句話沒說。
三日月本也沒指望他說什么話。
三日月拿著剩下的符篆,依次發(fā)給源氏的兄弟兩人。
伊達組的兩刃和加州清光。
幾人沉默著接過了符篆,甚至期間連一聲交流都沒有。
加州清光這振喜歡打扮,總把自己打理的漂漂亮亮,可可愛愛的刀,此時一臉的死寂。
指甲被他自己啃的坑坑洼洼,上面的紅色指甲油斑斑駁駁,像是凝固的血跡。
他的左胳膊上生出一排的骨刺,就連肩上都沒有幸免。
他接過符篆時,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到最后,卻還是沒發(fā)出任何一個音節(jié)來。
三日月發(fā)完符篆,又回了三條部屋。
部屋里如今只住了他自己,屬于三條家其他刃的物品還在,刃卻不在了。
三日月坐在榻榻米上,手邊上守著一杯沒有茶葉的白水。
他習慣性的沉默的看向窗外的那棵萬葉櫻,本以為看到的還會是光禿禿的樹木,但下一瞬間,他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自從他來到這個本丸后,從來沒有開過花,沒有長過葉子的萬葉櫻。
綠意悄悄地爬出了枝頭,零零散散的點綴在枝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