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那番石破天驚、擲地有聲的話，像一塊巨石砸進了本就波濤暗涌的四合院，激起了千層浪。整個院子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時間鴉雀無聲，只剩下賈張氏粗重的喘息和秦淮茹壓抑的抽泣。
一大爺易中海的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被氣得不輕。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被他視為囊中之物、養(yǎng)老工具的傻柱，今天竟然敢當眾給他下不來臺，還把他精心編織的道德大網(wǎng)撕了個粉碎！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是得了什么失心瘋？
“你……你何雨柱！”易中海指著何雨柱，手指都在發(fā)抖，卻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想發(fā)作，想用一大爺?shù)臋?quán)威壓制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渾小子”，可何雨柱剛才那番話，有理有據(jù)，還把全院的人都拖下了水，讓他一時間竟找不到太好的發(fā)力點。
何雨柱卻是不卑不亢，迎著易中海能殺人的目光，臉上依舊掛著那副讓人捉摸不透的“憨厚”笑容：“一大爺，您老也別生氣。我這人說話直，有什么說什么。賈家困難，大家?guī)鸵话咽菓?yīng)該的，但怎么幫，幫多少，也得有個章程，不能逮著我一個人往死里坑，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哼！”易中海重重地哼了一聲，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他知道，今天這場全院大會，算是徹底被何雨柱給攪黃了。想讓何雨柱像以前那樣乖乖就范，承擔起賈家這個爛攤子，已然是不可能了。
他目光陰鷙地掃了一眼何雨柱，又看了看周圍那些表情各異的街坊，心中怒火翻騰，卻也只能強行壓下。他知道，再糾纏下去，只會讓自己更難堪。
“行，行，行！你何雨柱現(xiàn)在是有主意了，長本事了！”易中海咬著后槽牙，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賈家的事，既然你說大家?guī)鸵r，那就大家?guī)鸵r！我倒要看看，你能幫多少！散會！”
說完，他猛地一甩袖子，黑著臉，頭也不回地走回了自家屋里，“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震得窗戶紙都嗡嗡作響。
二大爺劉海中見狀，撇了撇嘴，他一向跟易中海不對付，樂得看他吃癟。此刻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官腔：“咳咳，既然一大爺都發(fā)話了，那今天這會就到這兒。賈家的困難嘛，大家量力而行，量力而行啊?！闭f完，也背著手，慢悠悠地走了。他得琢磨琢磨，這何雨柱突然硬氣起來，對他劉海中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三大爺閻埠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精明的光。他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作響：傻柱不肯當這個冤大頭，那賈家的窟窿就得大家分攤。他家孩子多，開銷大，可不能出太多血。他眼珠一轉(zhuǎn)，對著還沒散去的人群說道：“哎，我說街坊們，這捐款的事兒啊，我看也別一家一家來了，回頭亂糟糟的。不如啊，等秦淮茹把東旭的后事辦利索了，咱們再具體商量個數(shù)目，各家按人頭出點，或者按工資比例出點，這樣也公平，大家說是不是？”
他這話一出，立刻得到不少人的附和。誰都不想當那個出頭鳥，更不想被道德綁架多出錢。閻埠貴這提議，聽起來倒也“公道”。
秦淮茹此時也止住了哭泣，只是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此刻卻死死地盯著何雨柱的背影，充滿了怨毒和不甘。她身旁的賈張氏更是氣得渾身哆嗦，嘴里不干不凈地咒罵著：“殺千刀的何雨柱，你個挨千刀的白眼狼！你不得好死！我們家東旭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何雨柱對身后的咒罵充耳不聞，徑直走回了自己屋子。
院子里的其他人，也三三兩兩地散去了。一場原本旨在逼迫何雨柱就范的全院大會，就這樣戲劇性地落下了帷幕。但誰都知道，這事兒，遠沒有結(jié)束。四合院里的風(fēng)波，才剛剛掀起一個浪頭。
人們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哎，你們說這傻柱今天是怎么了？跟換了個人似的！”
“可不是嘛！以前多老實巴交一個人，今天這嘴皮子，厲害著呢！”
“我看啊，是被賈家和一大爺逼急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他說得也在理，憑什么就讓他養(yǎng)活賈家一大家子??？咱們院里，誰家不困難？”
“不過啊，他這么當眾頂撞一大爺，以后怕是沒好日子過嘍。”
“那可不一定，我看這傻柱，現(xiàn)在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了?！?/p>
許大茂躲在自家窗戶后面，把院子里發(fā)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臉上露出了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心里樂開了花。傻柱跟易中海鬧翻了，這對許大茂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他巴不得傻柱越倒霉越好。不過，今天這傻柱的表現(xiàn)，也著實讓他吃了一驚。這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能言善辯，還敢跟易中海叫板了？
……
何雨柱回到自己那間熟悉的破屋，關(guān)上房門，隔絕了院外的喧囂。屋里依舊是那股熟悉的霉味和煤煙味，但他此刻的心情，卻與以往截然不同。
暢快！前所未有的暢快！
就像是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終于被他親手搬開了一樣。
他走到那面斑駁的破鏡子前，看著鏡中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還是那副憨厚的長相，但眼神深處，卻燃燒著一團火焰，那是屬于他何雨柱的靈魂，不屈、不甘、不愿再任人擺布的火焰！
“傻柱啊傻柱，”他對著鏡子喃喃自語，“你放心，從今往后，你的這副身子，我來替你活個明白，活個硬氣！那些欺負過你，算計過你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我都會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冷靜地思考眼下的處境和未來的打算。
首先，是生存問題。他現(xiàn)在是軋鋼廠食堂的廚子，這身手藝，在這個年代，絕對是金飯碗。只要他不犯大錯，工作是丟不了的。工資雖然不高，但養(yǎng)活自己和妹妹何雨水，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關(guān)鍵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把工資和飯菜大包大攬地送給賈家。
“從明天開始，伙食必須改善！”何雨柱打定了主意。他自己是廚子，還能虧待了自己的肚子？以前是心甘情愿被秦淮茹哄騙，現(xiàn)在，他可不會再犯傻了。吃飽了，吃好了，才有力氣跟那些禽獸斗。
其次，是妹妹何雨水。原著中，何雨水對這個哥哥，似乎也頗有怨言，甚至有些自私。但這其中，未嘗沒有原身傻柱自己做得不到位的原因。他這個做哥哥的，如果自己都活得窩窩囊囊，被人欺負，又怎么能指望妹妹看得起他，尊重他？
“雨水……”何雨柱心中盤算著。這個妹妹，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上學(xué)。他得找個時間和她好好談?wù)?，了解一下她的想法。他希望能和這個妹妹處好關(guān)系，畢竟，這是他現(xiàn)在唯一的親人了。他會盡到一個做哥哥的責(zé)任，供她讀書，但同時，他也會讓她明白，這個家，需要兩個人共同努力，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理所當然地索取，甚至幫著外人說話。
再次，就是如何應(yīng)對四合院里的這些“禽獸鄰居”。今天這場硬仗，只是個開始。易中海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秦淮茹和賈張氏也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地繼續(xù)從他身上吸血。許大茂那個小人，也肯定會找機會落井下石。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焙斡曛凵褚荒?，“我不會主動惹事，但誰要是敢再把主意打到我頭上，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還需要一些自保的手段。這個年代，武力雖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至少能讓一些宵小之輩不敢輕易招惹他。原身傻柱似乎也有些力氣，打架也還行，但那是愣頭青的蠻干。不過，這事兒急不來，得慢慢想辦法。
最后，是改善自己的生活環(huán)境。這間破屋，實在是太簡陋了。他得想辦法弄點錢，把屋子修繕一下，添置些家具。他可不想一輩子都窩在這么個狗窩里。
想到錢，何雨柱眉頭微微一蹙。他現(xiàn)在的工資，除去日常開銷和可能要給雨水的學(xué)費生活費，恐怕剩不下多少?？磥恚孟朕k法搞點外快了。憑他這手廚藝，找點路子應(yīng)該不難。比如，幫人辦個酒席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