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正是那位蘇云繡。
此時此刻的蘇云繡,正穿著一身白色長袍,衣袍之上繡著一朵紫色的花,看起來很是妖艷。
“云繡姐姐?!?/p>
白鶴淮笑著喊道,而蘇云繡則是摸了摸白鶴淮的頭,輕聲道:“不是說了嗎,不要喊我姐姐,要喊我先生,蘇暮雨也是喊我先生的?!?/p>
白鶴淮吐了吐舌頭,“偶”了一聲。
蘇云繡又看向了蕭岳,“你這一劍,挺厲害的,我養(yǎng)傷到了現(xiàn)在?!?/p>
蕭岳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對了,先生,為什么說蕭若風太有才能了,所以北離的皇帝容不下他,可北離的穩(wěn)定明明是瑯琊王蕭若風保住的啊!”
蘇云繡搖了搖頭,“連你這樣的小丫頭都知道蕭若風是北離的定海神針,那北離的皇帝會怎么想?臣子的功勞比皇帝還大的話,那臣子是皇帝,還是皇帝才是皇帝呢?”
蘇云繡又看向了蕭岳,“瑯琊王蕭若風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guān)系?”
蕭岳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李心月要救下蕭若風的時候,擋住了李心月一劍而已?!?/p>
“擋下了一劍,可是因為這一劍,李心月和蕭若風都死了,不難想象,日后你的名聲有多差?!?/p>
“蕭若風自己選擇不當皇帝,那么他就早晚走到這一步,他有不選擇當皇帝的權(quán)利,自然他的手下也有跟著他死的可能性,如李心月,雷夢殺。”
蕭岳敲了敲桌子,“更何況,我擋住李心月,是他親哥哥的命令,冤有頭債有主,殺了陛下便是?!?/p>
蘇云繡哈哈一笑,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
蕭岳同時問道:“你要我留在這里,干什么?”
蘇云繡認真看向了蕭岳,“我要你幫我印證,閻魔掌這門武學?!?/p>
蕭岳平靜地道:“如何印證?”
“你的劍法,跟我的閻魔掌很相似,我用閻魔掌吸取你的劍氣時,發(fā)現(xiàn)我自己的真氣也進入了你的體內(nèi),所以我判斷,你的劍跟我有異曲同工之妙?!?/p>
蘇云繡倒是也不隱瞞,而是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畢竟她是想要尋求合作的人,既然想要合作,就該直接開誠布公。
“這件事,對你也有好處,不只是我受益。”
蕭岳也沒有猶豫,而是直接點頭,“要如何印證?”
蘇云繡露出笑容,“要去錢塘城,十里瑯珰?!?/p>
蕭岳微微一怔,君有云中的十里瑯珰么?自從北離開國之后,十里瑯珰似乎便荒廢了許多。
蘇云繡點了點頭,“你有沒有聽過虛懷功,虛念功?”
“濁清大監(jiān)的虛懷功,魔教教主葉鼎之的虛念功,都是威震天下的武功,我自然聽過?!?/p>
“對,但很多人不知道,其實這兩門武功都是出自一本名為《仙人書》的典籍之中,而我暗河的閻魔掌,也是出自這本仙人書。
我多年容貌不變,也是因為我已經(jīng)將閻魔掌練出了九重,可是在閻魔掌到達九重境后,我卻似乎達到了一種什么凝滯的境界,想要追求突破,便需要相同的武學印證,可濁清身處皇陵,葉鼎之身死,我能夠印證的對象少之又少,可沒想到遇到了你?!?/p>
蘇云繡看向蕭岳,嘴角微揚,“你的開天劍訣跟閻魔掌是一個來歷,而仙人書,又來自十里瑯珰。”
蕭岳輕聲道:“你查到的事情還挺多,十里瑯珰,學宮所在,昔年曾有儒圣坐鎮(zhèn),仙人書的確在那里有線索?!?/p>
蘇云繡驚訝地道:“你知道的也不少了?!?/p>
“別忘記了,我是北離的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p>
蘇云繡點點頭,“確實,這種線索,皇宮也確實會比我們多上許多?!?/p>
蕭岳站了起來,“走吧,去錢塘城。”
“傷好了?”
“沒問題了?!?/p>
“那就走吧?!?/p>
………
三個人一路談笑風生。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jīng)到了柴桑城。
錢塘城距離柴桑城還頗為遙遠,其間還需穿越西南道的四五座城池。
柴桑城隸屬于潤州。
一直以來都是西南道最為富庶的地方,這里匯聚了眾多的豪門富商和文人雅士。
俗話說得好:“天下財氣八分,青州獨占八分,帝都天啟城占一分,剩下的一分,一半給了其他城池,一半則是柴桑城?!?/p>
由此可見,柴桑城的財富之雄厚,實非一般城市可比。
而在柴桑城中,最為富有的家族當屬顧家。
顧家在當?shù)乜芍^是聲名顯赫,其家族產(chǎn)業(yè)遍布各個領(lǐng)域,財富積累之巨令人咋舌。
而那位顧家家主,也是天下赫赫有名的人物。
昔年的北離八公子之一——凌云公子,顧劍門。
顧劍門是北離天下第一李長生的關(guān)門弟子,天賦異稟,十數(shù)年前便已是自在地境。
現(xiàn)如今雖說已經(jīng)沒有全心全意投入武道,可修為依舊達到了逍遙天境中的大逍遙之境。
西南道中,武道以顧劍門為第一。
這一日,蕭岳,白鶴淮,蘇云繡三人便到了柴桑城中最為富裕的龍首街。
這里距離顧家很近,也很繁榮。
蕭岳看著龍首街,第一眼便被路邊的一家酒肆給吸引了,那個酒肆的名字叫東歸酒肆。
據(jù)說現(xiàn)在的天下第一百里東君,年少時曾經(jīng)在這里開過酒肆,從而結(jié)交了北離八公子。
在百里東君成名之后,這家酒肆也被顧家給盤了下來,并且依舊以東歸酒肆為名。
“走吧,進去喝幾杯,聽說這里的酒不錯?!?/p>
蘇云繡微笑著道。
而蕭岳則是點了點頭,白鶴淮背著藥箱,跟著走了進去,一行三人進到了酒肆內(nèi),很快便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意,因為蕭岳和蘇云繡兩個人身上的殺氣實在是太重了。
小二連忙上前迎候這兩個客人。
“三位客官,要喝些什么酒?”
蘇云繡笑著問道:“這里有什么好酒?”
小二指了指墻上。
蘇云繡抬頭看去,便看見上面寫著十二盞酒,一盞十兩。
白鶴淮皺著眉頭,“這就要二十兩,搶錢么?”
小二笑著道:“不是,這是酒仙百里東君送給我家主人的酒方,但畢竟不是酒仙親自釀造,所以錢便宜了一些,那個酒仙自己的價錢其實是三十兩。”
白鶴淮“呸”,“沒見過錢么?”
蘇云繡拍拍她的肩膀,“既然今天來了這里,就試試酒仙的酒,上吧,十二盞?!?/p>
那小二連忙應(yīng)聲“好勒?!?/p>
白鶴淮瞪大眼睛,“先生,這酒真的很貴的!我看病收錢也沒有這么貴!”
“畢竟是你表哥的酒,試一口嘛。”
蘇云繡哈哈一笑。
白鶴淮的母親是百里東君母親的姐妹,按照輩分來說,其實白鶴淮該稱百里東君一聲表哥。
白鶴淮撇了撇嘴,誰管表哥不表哥的。
片刻后,十二盞酒被端了上來。
蘇云繡端起一盞遞給了蕭岳,“請吧。”
蕭岳點了點頭,當即抬頭喝下一盞。
只是喝下一杯酒,當即便有一股暖流從腹中涌起,彌漫了全身經(jīng)脈,在四處游走。
緊繃著的心弦,也安靜了下來。
“好酒!”
蕭岳,蘇云繡,白鶴淮三個人同時道。
只能說,不愧是酒仙,即使是酒方,其實滋味也已經(jīng)超過了天啟城的秋露白。
三個人遠行而來,非常疲憊,而這酒澄澈甘甜,正好適合遠行之人。
一時間,三人疲憊消散不少。
而正當三個人繼續(xù)想要喝酒的時候,門外卻突然有一個小廝走了進來,看得出神情慌張,他找到了掌柜,開始在耳邊喃喃細語起來。
而那掌柜聽完之后,也是神情慌亂。
蕭岳和蘇云繡各自傾聽。
而當他們聽清楚了這些話后,更是都吃了一驚,面面相覷。
他們聽到了一句很清楚的話。
顧劍門,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