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天黑,方子期臉色陰沉地走進了我的房中。
“下人說,宴席上你與一男子親密地說了好些話?!?/p>
“他是誰?阿虞。”
“從前在私塾結識的友人罷了,多年未見就聊了幾句。”我不以為然地回答。
方子期只覺得自己心中煩悶的緊,沈輕虞嫁與他,就應該安分守己,對別的男人看一眼、說一句話都不行。
他發(fā)狠地攥住我的肩膀:“你身為方家婦,就該守好三從四德,我不容許你再和別的男子搭話。”
說罷便把我往床上推倒,眼見要剝開我的衣裳。
我只覺得惡心,使勁掙脫。
這時有婢女在門外通傳:“阮姨娘說腹痛,讓世子去瞧瞧她?!?/p>
方子期面露不愉地喊道:“腹痛就找醫(yī)師,我又不會治病?!?/p>
我用力把他推開:“我今日來葵水了,世子還是去瞧瞧姨娘吧,胎兒要緊。”
方子期冷眼俯視我好一會。
“我是你的夫君,你卻日日把我推給別的女人。既然如此,往后你便在院中孤獨終老吧。”隨后甩袖而去。
當晚,只聽到阮姨娘的房里叫了好幾次水。
隨后一陣慌亂:“快來人吶,世子暈倒了?!?/p>
霎時整個京城都傳遍了,靖遠侯世子又一次暈在了小妾的床上。
有人笑他不過雙十年華,便虧空至此。
有人感慨妻不如妾,羨慕阮時安哪怕懷有身孕,也這么會拉攏男人。
靖遠侯府開始日日縈繞藥香,整座府邸都被浸透了苦味。
方子期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舉了,這可是關乎著男人的自尊!
明明喝了那么多補藥,卻仍然不見起色。
上朝站得久了,便覺得暈頭轉向,稍微走多兩里路,便渾身乏力盜汗。
阮時安更甚,從前三五日才煮一次我的藥方。
如今不過半個時辰過去,廚房又開始飄出了燉藥的苦味…和血腥味。
后院常常傳來摔碗砸盞的聲音,女子凄聲哭喊:“現(xiàn)在一日要喝好幾次這苦玩意,誰知是不是沈輕虞那個妒婦暗害我。”
“姨娘,醫(yī)師看過藥方是沒問題的,再說您每次喝完容貌都更甚從前。”
“夫人長久失寵,等您生下孩兒說不定就能取而代之。”婢女一邊磕頭一邊應對。
她實在是怕了,這姨娘太難伺候,一喝完湯藥便苦的要打罵下人來發(fā)泄。
聽了婢女這番話,阮時安的心情才稍微平復了一點。
是啊,沈輕虞不得世子愛重,而她手指一勾世子便會跑過來。
更何況她是世子的救命恩人,腹中還懷有他的骨肉。
若她能誕下個兒子,在府中的地位定能水漲船高。
想到這里,阮時安才輕聲笑了。
只是…她現(xiàn)在必須每個時辰都服一次藥,否則手臂的青紫便會陡然浮現(xiàn),連臉上都開始長斑,頭發(fā)也是一掉一大把。
仿佛一個寒森森的厲鬼。
阮時安照著鏡子,撫上冰冷的臉頰,氣的又把妝臺上的東西一掃而下。
而我在房中,讀著謝景書飛鴿傳書送來的信件,心中蕩起喜悅。
“吾愛阿虞,事已辦妥,靜等春日宴。”
我把紙條燒掉,隨后轉身向方子期的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