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房間里，暖黃的燈光柔和地籠罩著床鋪。 馬爾科站在床邊，手里拿著一杯溫熱的牛奶，遞給剛喝完藥的斯佩羅，語氣不容反駁：“該睡了，你現(xiàn)在的身體需要休息。”
斯佩羅乖乖接過牛奶，一口喝掉，而艾斯則盤腿飄在半空，雙手抱胸，一臉不滿：“喂喂，馬爾科，你也太偏心了吧？就給她鋪床？我的呢？”
馬爾科連眼神都懶得給他，直接伸手一揮，像是趕蒼蠅一樣：“你是靈魂，要什么床？要么回她的靈魂空間里待著，要么出去飄著，別在這里打擾別人睡覺。”
“哈？！你這算什么兄弟！”艾斯夸張地瞪大眼睛，靈體都氣得微微發(fā)亮，“我好歹也是你曾經(jīng)的二番隊隊長吧？待遇差這么多？”
“活人的待遇當然和死人不一樣?！瘪R爾科涼涼地回了一句，順手幫斯佩羅掖了掖被角，“別理他，快睡?！?/p>
斯佩羅忍不住偷笑，結果被艾斯抓個正著。他立刻飄到她面前，指著自己的臉控訴：“喂，你笑什么？我可是為了陪你才留在這兒的！”
“是是是，謝謝你哦?！彼古辶_笑瞇瞇地說，然后故意打了個哈欠，“不過我真的困了，你要不……回‘那個空間’待著？”
艾斯瞪著她，一臉不可置信：“你趕我走？！”
馬爾科已經(jīng)走到門口，聞言回頭，挑眉道：“怎么，你還真想在這兒站一晚上？”
“我——”艾斯張了張嘴，最終泄氣似的垮下肩膀，“行吧行吧，你們倆聯(lián)合起來欺負我。”他飄到女孩床邊，伸手想揉她頭發(fā)，結果又穿了過去，只好悻悻地收回手，“晚安，沒良心的?！?/p>
斯佩羅眨了眨眼，忽然輕聲說：“艾斯?！?/p>
“干嘛？”他沒好氣地回頭。
“謝謝你……陪著我?！彼α诵?，“明天見?！?/p>
艾斯愣了下，隨即咧嘴一笑，靈體的光芒似乎更亮了些：“……哦，明天見?！?/p>
說完，他的身影漸漸淡去，回到了她的靈魂空間里。
馬爾科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隨后輕輕關上了門。
房間里終于安靜下來，只剩下女孩均勻的呼吸聲，和窗外海浪輕拍岸邊的聲音。
清晨
微涼的海風裹挾著咸澀的氣息從半開的窗戶溜進來，紗簾輕輕浮動，陽光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馬爾科站在床邊，垂眸看著仍在熟睡的斯佩羅。她的呼吸平穩(wěn)，但眉心微微蹙著，似乎夢里也不安穩(wěn)。他伸出手，指尖泛起淡淡的藍色火焰，輕輕拂過她的額頭，確認她的靈魂波動沒有異常后，才收回手。
“艾斯?！彼吐晢镜溃曇艉茌p，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空氣中泛起細微的漣漪，艾斯的靈體緩緩浮現(xiàn)，他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干嘛啊……大清早的……”
馬爾科沒理會他的抱怨，直接轉身朝門外走去：“跟我去山上。”
艾斯一愣：“現(xiàn)在？”
“現(xiàn)在?！瘪R爾科頭也不回地推開門，“趁她還沒醒?！?/p>
艾斯看了眼仍在沉睡的女孩，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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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shù)哪沟乇怀快F籠罩，白胡子的墓碑靜靜矗立在那里，周圍擺放著船員們帶來的酒瓶和鮮花。
馬爾科站在墓前，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和她的靈魂交集，不是偶然?！?/p>
艾斯飄在他身旁，雙手插在褲兜里，目光落在墓碑上：“……我知道。”
“她的靈魂應該不屬于這個世界。”馬爾科的聲音很平靜，但眼底卻帶著探究，“她之前還和我說自己的故鄉(xiāng)來自很遠的地方，回不去，只要在這個星球上怎么會回不去呢？所以才能看見你們這些‘已死之人’，才能讓你寄宿在她的意識里。”
艾斯沒說話，只是盯著墓碑上的名字，火焰紋身在晨光中若隱若現(xiàn)。
“但老爹的靈魂沒有出現(xiàn)?！瘪R爾科終于說出了重點，轉頭看向艾斯，“為什么？”
艾斯皺了皺眉：“……靈魂之間是相互看不見的，我從來沒有看見過老爹”
“原來是這樣嗎？”馬爾科點頭，“但她的情況特殊，既然能和你產(chǎn)生交集，那理論上也有可能和其他靈魂產(chǎn)生聯(lián)系——尤其是老爹。”
艾斯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嗤笑一聲：“怎么，你覺得老爹會不想見我嗎？”
馬爾科沒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艾斯的表情漸漸沉了下來，他飄到墓碑前，伸手想觸碰石碑，但手指直接穿了過去。想起那天她哭泣的臉，他收回手，聲音低了幾分：“……也許，是因為‘執(zhí)念’吧。”
“執(zhí)念？”
“她是因為‘想要見到某個已死之人’的執(zhí)念才來到這個世界的?！卑固痤^，目光透過晨霧望向遠處，“而我……大概是因為‘還有未完成的事’才留在她身邊?！?/p>
“那老爹呢？”馬爾科問。
艾斯笑了笑，笑容里帶著幾分釋然：“老爹沒有執(zhí)念——他走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任何遺憾了?！?/p>
馬爾科怔了一下，隨即也笑了，笑容里帶著懷念和一絲苦澀：“……也是?！?/p>
兩人沉默地站在墓前，海風拂過，帶走了最后一絲晨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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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艾斯忽然開口：“喂，馬爾科?！?/p>
“嗯？”
“別告訴她這些?！卑沟穆曇綦y得認真，“就讓她以為……這只是個意外?！?/p>
馬爾科看了他一眼，最終點了點頭：“……好。”
艾斯咧嘴一笑，又恢復了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謝啦，兄弟！”
馬爾科輕哼一聲，沒再說話。
而此刻，斯佩羅的房間里，她緩緩睜開了眼睛，指尖無意識地觸碰著自己的胸口——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夢里的溫度。
清晨的陽光灑滿了餐廳，海風裹挾著咸鮮的氣息從敞開的窗戶涌入。斯佩羅揉著眼睛走進來時，馬爾科艾斯正坐在餐桌旁。馬爾科罕見地聊得熱火朝天。
"——然后比斯塔那家伙的胡子就被薩奇用番茄醬染成了粉紅色！"艾斯拍著桌子大笑，靈體因為情緒激動而微微發(fā)亮。
馬爾科端著咖啡杯，嘴角罕見地掛著笑意："第二天他舉著雙刀追了薩奇半個甲板yo。"
斯佩羅愣在門口，眨了眨眼："你們...今天怎么這么熱鬧？"
餐桌旁的兩人同時轉頭。艾斯的笑容僵在臉上，馬爾科則若無其事地喝了口咖啡："醒了？培根在保溫盤里yoi。"
"等等，"斯佩羅瞇起眼睛，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你們剛才去哪了？我醒來時你們都不在。"
"晨練yo。"馬爾科面不改色。
"對！晨練！"艾斯立刻接話，飄到斯佩羅身邊作勢要攬她肩膀，結果手臂穿了過去，"馬爾科非要說什么'靈魂也需要運動'..."
馬爾科一口咖啡嗆在喉嚨里。
斯佩羅抱起雙臂，狐疑地看著他們："你們是不是瞞著我什么？"
"比起這個，"馬爾科迅速轉移話題，放下咖啡杯時與桌面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我們剛才在商量邀請比斯塔他們來島上yo。"
女孩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真的嗎？！"
艾斯興奮地繞著她轉圈："馬爾科說可以用你的靈魂波動做媒介，讓他們能看見我！"
哈爾塔！還有雷德號上的大家！"斯佩羅激動得原地跳了起來，差點打翻桌上的果汁杯，"什么時候？今天嗎？現(xiàn)在嗎？"
馬爾科伸手扶住搖晃的杯子，眼底泛起溫和的笑意："總要給點時間讓他們安排行程yo。不過..."他看了眼窗外明媚的陽光，"三天后應該都能到齊。"
艾斯突然飄到餐桌中央，雙手叉腰："我要和比斯塔再比試一次劍術！雖然現(xiàn)在只能用燒燒果實能力了..."他的靈體因為興奮不斷閃爍著，像個人形霓虹燈。
“你安靜點，”馬爾科揉了揉太陽穴，“別把僅有的靈魂能量耗光了yo。”女孩咯咯笑著坐下，往嘴里塞了塊培根：“那我們要準備很多食物才行！”
"?。≌f到這個！"艾斯猛地湊到馬爾科面前，“做那個海鮮燴飯！就是老爹生日時...”
馬爾科挑眉："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能吃嗎yo？"
"聞聞味道也好?。?
陽光透過玻璃窗，在三人之間灑下躍動的光斑。女孩托著腮看他們斗嘴，突然輕聲說："這樣真好。"
餐桌上一靜。艾斯和馬爾科同時看向她。
"以前只有我和馬爾科兩個人吃飯，"她戳著盤子里的煎蛋，嘴角卻高高揚起，"馬爾科還不愛說話，現(xiàn)在感覺...餐桌都變得熱鬧了。"
艾斯的靈體忽然穩(wěn)定下來，火焰紋身靜靜燃燒著。馬爾科放下咖啡杯，伸手揉了揉斯佩羅的發(fā)頂："快吃，待會兒還要去港口接第一班船yoi。"
"誒？今天就有客人來嗎？"
"喬茲說他要第一個到。"馬爾科站起身，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順便帶了你上次說想吃的西海特產(chǎn)yoi。"
斯佩羅歡呼一聲，三口兩口解決掉早餐。艾斯飄在她身后，像個興奮的大型犬："喬茲那家伙肯定又長高了！不知道他現(xiàn)在能不能..."
窗外的海鷗掠過晴空，鳴叫聲混著海浪聲飄進餐廳。在這個平凡的清晨，死去的靈魂與活著的人們，終于再次圍坐在了同一張餐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