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頂樓到了,蘇言被三個人拖出了電梯。
名貴地毯吞噬了所有腳步聲,蘇言的目光掃過走廊盡頭,那里有一扇消防通道的門。
如果能掙脫,引起動靜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老實點!”, 刀疤男拽著停住的蘇言,不耐煩地吼道。
蘇言意識到自己雙腿使不上力氣,根本沒辦法逃走。
絕望即將吞噬他時,旁邊的貴賓電梯“叮”的一聲開了。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從電梯里走出。
他身后跟著四名保鏢,皮鞋踏在地毯上的悶響像某種猛獸的蟄伏。
男人身高接近一米九,純黑西裝包裹著充滿爆發(fā)力的肌肉線條。
上半張臉隱在陰影里,只能看清高挺的鼻梁和緊抿的薄唇。
男人一步步走過來,金絲眼鏡后的目光朝蘇言這邊掃了一眼。
整個走廊的氣壓瞬間驟降。
蘇言的心臟猛地一跳。
這個人,氣場太強了。
劫匪們看清男人的臉后,瞬間僵住,腳步定在了原地。
刀疤男抓著蘇言的手,不小心松了松。
蘇言抓住了這千分之一秒,沖開旁邊的刀疤男,朝著高大男人撞了上去。
頭暈耳鳴間,蘇言栽進一個冷冽檀香的懷抱,額頭抵上對方堅硬的胸膛。
蘇言恍惚間產(chǎn)生了錯覺,以為男人的手攬著他的腰,體溫隔著衣料灼燒皮膚。
事實是,男人身后的保鏢及時出手上前拉開,檢查他身上是否有危險品。
“救...命...求你”
蘇言帶著微弱喘息聲,說出了四個字,渙散的瞳孔映出高大男人垂落的視線。
男人漆黑的眸子像結(jié)冰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瀾,甚至帶著一股冷漠的殘忍。
“霍、霍爺?!”
刀疤男在蘇言沖撞男人后,聲音猛地拔高,像是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存在。
霍家是海城最大的豪門勢力,黑白兩道皆為其所用。
霍兆霆更是霍家唯一的掌權人,一個眼神就能決定別人“生死”。
蘇言一聽“霍爺”二字,微微抬眼,對上了霍兆霆低垂的視線。
男人的眼神冰冷而玩味,像是在看一只瀕死掙扎的獵物。
刀疤男此刻的臉色慘白,沖撞了這位爺,不知道他們今天能不能走出這家酒店。
隨即他強撐著對霍兆霆擠出一個難看的笑,“霍爺,我們……我們就是路過,您忙您的……”
霍兆霆沒說話,只是淡淡地掃了他們幾個人一眼。
就這一眼,劫匪的腿已經(jīng)開始發(fā)軟。
蘇言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們的恐懼,他在心里祈禱滿天神佛,讓這個霍爺肯出手救他。
霍兆霆的目光重新落回蘇言臉上。
蘇言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狼狽極了。
但他還是仰起臉,用那雙滿含祈求的眼睛看著霍兆霆,聲音輕顫,
“救救我……”
刀疤男們急忙捂住蘇言的嘴,不讓他發(fā)聲,
“對……對不起,霍爺,這是我朋友,他喝多了不小心,我們馬上滾!”
刀疤男們說完,卻站在原地不敢動,膽戰(zhàn)心驚的等著對方的指示。
霍兆霆似乎并沒有要救人的意思,薄唇抿成一條線。
蘇言有一雙漂亮的眼睛,眼尾那里有顆不明顯的淚痣。
此時,他的眼睛里盛滿了哀求與絕望,兩滴淚滑落,重重砸進刀疤男捂住他的手上。
刀疤男們互相看了一眼,在霍兆霆改變主意之前,慶幸的架著蘇言倉惶逃竄。
霍兆霆站在原地,看著蘇言抗拒的腳尖被拖著前行,直到看不見。
他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剛剛被蘇言碰過的手背,以及空空的尾指。
助理注意到了什么,但是霍兆霆不開口,他不敢自作主張。
只是立刻遞上消毒濕巾,霍兆霆接過來,動作優(yōu)雅的擦著手。
隨后看了一眼走廊盡頭,徑直轉(zhuǎn)身離開。
蘇言被拖進房間的時候,心徹底沉到了地獄。
剛剛那個人……沒有救自己。
他被劫匪狠狠地摔在了雪白的床上,劫匪壓著他的身體,對著臉就是左右開弓,
“他媽的!還敢搞事,差點給我惹麻煩!”
臉上的痛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感覺了,蘇言身體里的松弛劑讓他處于昏迷的邊緣。
蘇言模模糊糊聽著好像來了幾個人,有對著他淫笑的,有在討論拍攝角度的。
他手心里狠狠攥著一枚戒指。
當他被保鏢從霍兆霆身上拉開時,他的手指在徹底脫力前,扯下了霍兆霆手上的一枚戒指。
蘇言期盼著,等那個人發(fā)現(xiàn)戒指丟失,會回頭來找自己。
當房間里的人架好拍攝設備,一起圍上來對著蘇言淫笑時,門鈴終于響了。
蘇言攥著戒指,慢慢閉上了眼睛。
那個人……終于來了。
房里的人互相遞了個眼色,由刀疤男出去應付。
外面是五六個穿著制服的酒店安保人員,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接到通知,這里有非法交易,麻煩請讓我們進去檢查一下”
在刀疤男破口大罵,準備拖延時間時,安保人員已經(jīng)按下了報警器。
很快警察過來把昏迷的蘇言送去了醫(yī)院,其他一干人等也被帶走了。
第二日,蘇言在醫(yī)院的病床上醒來。
頭頂?shù)陌谉霟艋蔚盟?,天花板在視線里緩慢聚焦。
他眨了眨眼,睫毛黏著干涸的血痂,牽扯著額角的傷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嘶……”
他下意識想抬手,卻發(fā)現(xiàn)手臂沉重,指尖發(fā)麻,連彎曲的力氣都沒有。
混沌的記憶如潮水涌上,黑暗的車廂、扭曲的臉、砸向頭骨的拳頭……
還有……好幾個男人圍向自己。
蘇言猛地撐起身子,卻因為使不上力而跌了回去。
他蒼白的唇瓣被咬出血痕,手指死死攥緊床單,骨節(jié)泛青。
花了好一會功夫,他靠著床桿慢慢坐起身。
指尖掀開病號服,一寸寸檢查身體——
還好……
沒有更可怕的痕跡。
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松懈,他脫力般倒回枕上,冷汗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
直到中午,蘇言的體力才恢復了一點。
想起昨天,他剛下保姆車就被劫匪迷暈帶走,差點還被人輪奸拍下過程。
巨大的沖擊讓蘇言忍不住干嘔。
他趴在床邊對著垃圾桶,吐了三次,胃里空得發(fā)疼。
他盯著垃圾桶里帶血絲的紙巾愣神,直到病房門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