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切想要抵達(dá)彼岸。偏偏看不見一丁點(diǎn)希望……衰老的身體無論如何沙啞嘶吼，

也無法引起遠(yuǎn)方的絲毫注意。良久之后?！盎匕??！狈缴蝗淘倏矗?/p>

老邁的身軀久站之后已經(jīng)難以支撐，只能讓便宜兒子攙扶自己回到馬車。車夫揚(yáng)起馬鞭，

向著城外的大宅院駛?cè)ァＴ谡罕姸嗥腿艘宦暵暋袄蠣敗敝?，方生神態(tài)萎靡，回到自己臥房。

窗外是風(fēng)光秀艷的方家后院，圍出了一方蓮湖。他半臥在紫檀躺椅上，望著湖中搖曳的青蓮。

不知覺間，孱弱到極點(diǎn)的身體沉睡過去。再睜眼時，窗外已經(jīng)是繁星閃爍。

一道銀霜般的月光正巧落于懷中。“父親。

”便宜兒子就在身邊靜靜服侍：“長生叔心力交瘁，黃昏時已經(jīng)仙逝了，臨走前一直呢喃，

說他見到了什么牛蛋子……”方生愣了片刻。模糊的眼神仿佛又看見，

以前那個跟在自己身后，一臉堅毅與興奮的麻衣少年。轉(zhuǎn)眼卻變成一張枯瘦瘋魔的可怖面孔。

那是六十年前了。他虛弱地閉上雙目，想起一些往事：“長生……他以前不叫這個名字的，

當(dāng)年是我害他動了求仙的念頭?！薄澳忝魈烊兔μ幚砗笫掳??！薄昂簳缘茫€有一事，

二位仙師白天曾落在城中拱橋，百姓想要給那座橋改名，就叫……”“些許小事，你下去吧。

”“……好?！蔽輧?nèi)重歸安靜。方生再睜眼。那張幻視的面孔仍未消散。只是漸漸扭曲，

變成一道朦朧的年輕身影，在月光下背對著自己。

方生一時間分不清楚那究竟是剛剛逝去的李長生，還是年輕時的自己。想著想著，

意識逐漸昏沉，眼前浮現(xiàn)起往事。六十年前覺醒記憶，已是少年身，

曾與諸多發(fā)小一同求道尋仙；五十年前經(jīng)商行善，曾結(jié)交野道散修，

對方欲收徒；四十年前賑災(zāi)救民，得到修士賞識，欲舉薦師門……一生三次仙緣，

皆因沒有靈根而錯過。窗外新種的竹林又在晚風(fēng)中搖擺，攪動起如紗的月光。光影明暗交際，

方生吃力舉起手，張開掌心。在那里，一朵只有他能看見的青蓮正懸浮掌中。

青蓮共九瓣花葉，合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