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們終將凋零的年少時光。窗外的霓虹映在標本玻璃上,映出我泛紅的眼眶,
忽然想起父親說過:"凡人最苦是求不得,可神仙又何嘗不是?
"第三章 滬上煙雨:熾熱與驟雨1999 年梅雨季,我在靜安寺旁的進修班遇見阿兵。
他穿藏青色工裝,挽起的袖口露出小麥色小臂,粉筆灰落在發(fā)梢,像撒了把碎鉆。
作為主講老師的助手,我第一次遞給他教案時,他指尖觸到我手腕的紅繩,
忽然問:"這繩結(jié)是西北編法?"原來他老家在甘肅天水,十二歲就跟著爺爺修水渠。
"那時候總盼著下大雨," 他在課間替我擦黑板,粉筆灰撲簌簌落在睫毛上,
"水渠漲水了,就能脫了鞋踩水玩。" 我望著他被陽光曬得微褐的后頸,
忽然想起龍龍襯衫上的鞭痕,鬼使神差摸出隨身的塤 —— 那是用天醫(yī)宮后山的陶土捏的,
吹起來有松濤聲。"聽過塤嗎?" 我把塤遞給他,"這聲音像不像西北的風沙?
" 他接過去時掌心的繭子蹭過我指尖,突然把塤湊到唇邊。不成調(diào)的音符磕磕絆絆跑出來,
卻讓我眼眶發(fā)酸 —— 上一次有人這樣玩我的塤,還是偷拿父親玉扳指換糖人的三歲自己。
我們的約會總帶著理工男的笨拙。他會在暴雨天跑三條街給我送傘,
卻把傘骨撐反;說要教我修收音機,
結(jié)果拆了零件裝不回去;甚至在情人節(jié)捧來一束塑料玫瑰,認真道:"真花會謝,
這個能放一輩子。" 但當他第一次用粗糙的手指替我梳麻花辮時,
當他在圖書館偷偷往我包里塞暖手寶時,當他把第一個月工資換成金項鏈掛在我脖子上時,
我忽然覺得,或許這就是凡人說的 "現(xiàn)世安穩(wěn)"。七夕前夜,他約我去黃浦江看夜景。
我穿了新買的月白旗袍,懷里揣著他送的塤。輪渡劈開江面時,
他忽然指著對岸燈火:"以后我們買房子,就買能看見江景的好不好?" 我剛要開口,
暴雨突然砸下來,他立刻脫下外套罩在我頭上,卻被 閃電 照亮的瞬間,
我看見他眼里有我從未見過的熾熱。"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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