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青禾在哭："太醫(yī)說......說沒有貴妃的手諭不能開藥......""噓。

"她燒得口干舌燥，卻還在笑，"你聽......"遠處隱約有腳步聲，很輕，

但確實在往這邊來。沈知意強撐著坐起身，從枕下摸出一本賬冊。"青禾，"她聲音沙啞，

"去把炭盆端遠些。""可是娘娘您冷......""快去。"當?shù)铋T被推開時，

沈知意已經(jīng)重新躺好，賬冊藏回了枕下。她閉著眼，

聽見李嬤嬤尖細的嗓音："沈娘娘病得這么重，貴妃娘娘心疼，

特地讓老奴來......送您一程。"白綾抖開的聲響像毒蛇吐信。沈知意睜開眼，

看見李嬤嬤臉上的褶子被燭光映得忽明忽暗。老婦人手指粗短，

卻異常靈活地將白綾挽了個結，喉間發(fā)出"咯咯"的笑聲："娘娘別怕，

很快就好......""嬤嬤。"沈知意突然開口，聲音因高熱而嘶啞，

"你小孫子的喘癥好些了嗎？"李嬤嬤的手猛地僵住。"去年冬天，

你偷太醫(yī)院的川貝給家里送。"沈知意慢慢撐起身子，燒紅的臉上浮著層細汗，

"陳貴妃知道嗎？"燭火爆了個燈花。

李嬤嬤的嘴唇開始發(fā)抖："你、你胡說什么......""東六宮側門的王太監(jiān)，

收你三兩銀子一包藥。"沈知意咳嗽兩聲，指腹抹去唇邊血絲，"需要我繼續(xù)說？

"白綾"啪嗒"掉在地上。青禾趁機撲過來擋在榻前："你們敢謀害宮嬪！

"李嬤嬤眼神亂飄，突然抓起案上的藥碗砸向青禾："小賤人閉嘴！"瓷片擦過額角，

血立刻流下來。沈知意眼神一冷，不知哪來的力氣，抄起枕邊的銅鏡就砸過去——"砰！

"李嬤嬤慘叫一聲蹲下去，銅鏡擦著她發(fā)髻飛過，將身后多寶閣上的瓷瓶砸得粉碎。

"滾回去告訴你主子。"沈知意喘著氣，指甲掐進掌心，"就說陛下此刻正在她宮里搜賬本。

"兩個小太監(jiān)嚇得直哆嗦。李嬤嬤捂著額頭，血從指縫里滲出來："什么賬本？

"沈知意重新躺回去，閉著眼揮揮手："現(xiàn)在趕回去，還能趕上搜宮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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