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不對？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和更加深沉的恐懼攫住了我。我下意識地抬手，

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臉，手指卻在距離皮膚幾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指尖冰涼顫抖。不！不可能！

我是林晚！我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是誰！可趙阿婆的反應(yīng)……那絕不是裝出來的！她嚇瘋了！

她到底在我臉上看到了什么？混亂的思緒如同沸騰的泥漿。是昨晚……是那面鏡子！

是那個笑容！我必須看看！立刻！馬上！我猛地轉(zhuǎn)身，幾乎是跑著沖回了陰冷的堂屋。

目光第一時間就鎖定了角落——那張梳妝臺依舊被紅布罩著，像一個沉默的、不祥的祭壇。

屋子里沒有鏡子，除了它。我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著，帶著一種近乎自毀的決絕，

再次走向它。這一次，沒有猶豫，沒有試探。

恐懼被一種更強烈的、想要確認“自己”存在的瘋狂念頭壓倒。我站定在梳妝臺前，

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刺痛了肺葉。然后，我伸出手，不再去掀那小小的角落，

而是直接抓住紅布那沉重的下擺，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向上一掀！

“嘩啦——”整塊厚重的紅布被我徹底掀開，像一塊巨大的、沉重的幕布滑落在地，

激起一片灰塵?；璋抵?，一面巨大的、橢圓形的水銀鏡，終于毫無遮擋地暴露在空氣里。

鏡框是深色的木頭，雕刻著繁復卻早已模糊不清的花紋，鏡面本身也并非完全光潔，

邊緣處布滿了細密的、蛛網(wǎng)般的黑斑和水銀剝落的痕跡，像一塊陳舊的、生了霉斑的銀錠。

我死死地盯著鏡面。鏡子里，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身影，我的臉。

然而——那張臉……不是我的！鏡子里映出的，

赫然是趙阿婆那張蒼老、布滿深刻皺紋、因常年勞苦而黝黑粗糙的臉！

她渾濁的眼睛里充滿了和我此刻一模一樣的、無法置信的極致驚恐！她的嘴巴微微張開著，

似乎下一秒就要發(fā)出和趙阿婆剛才一模一樣的凄厲尖叫！“啊——?。?！

”一聲絕望到極致的尖叫終于沖破了我的喉嚨！我踉蹌著向后猛退，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才勉強支撐住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