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也開始模糊。恍惚間,有人將冰涼的手帕敷在他額頭。
"為什么..."他聽見自己虛弱地問,
"為什么救我..."沈夫人包扎他手臂的動(dòng)作頓了頓:"因?yàn)榇蟮钕抡f過,
七皇子是這宮里...唯一干凈的人。"天光微亮?xí)r,周承瑞的呼吸終于平穩(wěn)。
周承瑾拖著發(fā)軟的雙腿走到院中,發(fā)現(xiàn)沈硯按刀而立,身后站著整隊(duì)羽林衛(wèi)。"陛下口諭。
"沈硯神色復(fù)雜,"請七殿下即刻入宮面圣。"晨霧彌漫的宮道上,
周承瑾摸到袖中鳳頭碎玉。翻轉(zhuǎn)過來,背面刻著蠅頭小字:"玉缺一角,圖少一州。
"——這正是柳世藩私通北狄的鐵證,而宇文雪故意佩戴此玉,分明是赤裸裸的挑釁。
太極殿前,杜衡帶著東宮侍衛(wèi)攔住去路:"七殿下請解劍。"周承瑾平靜地交出佩劍,
卻將淬毒的匕首藏得更深。殿門開啟時(shí),他看見皇帝正摩挲著那把熟悉的黑漆描金箱,
而柳世藩垂手立在龍案旁,鐐銬已除。"瑾兒。"皇帝喚他乳名,眼神卻冷得像冰,
"過來看看這個(gè)。"箱中羊皮紙旁,
多了封朱筆寫就的詔書——《冊封北狄宇文雪為七皇子妃詔》。
第五章 缺玉圖太極殿內(nèi)的龍涎香濃得令人窒息。周承瑾跪在冰冷的金磚上,
看著皇帝指尖在《冊封詔》上輕輕敲擊。那節(jié)奏讓他想起幼時(shí)母妃教的童謠——"金殿高,
玉階長,一步一叩血沾裳...""瑾兒今年二十有三了吧?"皇帝突然發(fā)問,
語氣慈愛得虛偽,"也該成家了。"周承瑾額頭抵地:"兒臣惶恐。""抬起頭。
"皇帝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冷,"看看這個(gè)。"黑漆描金箱被推到他面前。
箱中羊皮紙上的嬰兒畫像與腰間胎記分毫不差,
旁邊還擺著一份泛黃的奏折——"永和七年北狄獻(xiàn)俘名錄",
其中"宮女阿蘭"四字被朱筆重重圈出。"知道朕為什么留你性命嗎?
"皇帝拾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盤上,"因?yàn)槟隳稿R死前,用先皇后的秘密換了你的命。
"周承瑾袖中的手攥緊鳳頭碎玉,尖銳邊緣刺入掌心。鮮血滲出指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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