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尖叫,想質(zhì)問她們憑什么!可身體沉重得像灌滿了鉛水,連動一動指尖都是奢望。
只有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冰冷,貪婪地吞噬著我最后一點(diǎn)微弱的生氣。
喉嚨里堵著腥甜的液體,每一次艱難的呼吸都帶著破風(fēng)箱般的嗬嗬聲,意識在劇痛中沉浮,
一點(diǎn)點(diǎn)滑向冰冷虛無的深淵…… 不!我不能死! 一股撕心裂肺的悲憤和不甘猛地炸開!
憑什么?憑什么她們可以肆意踐踏我的人生?
憑什么我和娘親就要像螻蟻一樣被她們輕易碾死? “啊——!
” 一聲短促、嘶啞的驚叫猛地沖出喉嚨,我像溺水的人終于掙出水面,劇烈地嗆咳起來,
肺部火辣辣地疼。眼前不再是那浸透了絕望和血腥的黑暗,而是一片昏黃的、搖曳的光暈。
我大口喘著氣,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冷汗浸透了單薄的里衣,
黏膩冰冷地貼在背上。那瀕死的劇痛和嫡母嫡姐刻毒的言語仿佛還烙印在靈魂深處,
帶來一陣陣生理性的戰(zhàn)栗。目光倉惶地掃過四周。 低矮的床頂,打著補(bǔ)丁的粗布帳子。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令人心頭發(fā)沉的苦澀藥味,混雜著若有似無的霉味。
這不是我死前那冰冷華麗的嫡姐閨房,更不是堆滿雜物的柴房。這是……這是我八歲那年,
和娘親住的那個(gè)破敗、偏僻的小院! 念頭如同驚雷般在腦中炸響。我猛地扭頭,
看向床鋪內(nèi)側(cè)。 就在我身邊,近得能感受到她微弱的氣息,一個(gè)婦人靜靜地躺著。
她瘦得驚人,臉頰深深地凹陷下去,顴骨高高凸起,皮膚是一種不祥的蠟黃色,
嘴唇干裂發(fā)白。只有那雙曾經(jīng)溫柔似水的眼睛,此刻半睜著,
渾濁的目光艱難地聚焦在我臉上,里面盛滿了濃得化不開的擔(dān)憂和心疼?!巴怼韮??
”她的聲音微弱得像風(fēng)中殘燭,氣若游絲,“做……做噩夢了?
別怕……娘在……”第二章初戰(zhàn)交鋒娘親!是娘親!她還活著!就在我眼前!
巨大的狂喜和失而復(fù)得的悲慟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我所有的堤防。
眼淚根本不受控制,洶涌地奪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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