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干涸的河床。我動了動嘴唇,喉嚨里火燒火燎,發(fā)出的聲音嘶啞得連自己都陌生,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深處艱難地鑿出來:“陳明……”我的目光越過他,
落在他身后那扇小小的、透進(jìn)一方慘白陽光的病房窗戶上。窗框投下的陰影,
像一道清晰的、無法逾越的界線?!啊瓭L?!边@個字,耗盡了我僅存的所有力氣。
輕飄飄的,沒有任何憤怒的嘶喊,卻像一塊沉重的墓碑,
轟然砸落在我們之間那片早已千瘡百孔、如今徹底化為齏粉的廢墟之上。他僵在原地,
臉色由紅轉(zhuǎn)白,最后變成一片死灰。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
目光在我毫無生氣的臉上和那部刺眼的手機(jī)屏幕之間飛快地游移。最終,他什么也沒說。
他猛地彎下腰,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塑料袋,看也沒看里面傾灑的食物,然后幾乎是踉蹌著,
腳步凌亂地沖向門口。開門,閃身出去,“砰”的一聲巨響,門被他從外面重重地甩上,
震得門框嗡嗡作響。巨大的關(guān)門聲在空寂的病房里回蕩,久久不散。
---5世界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輸液管里液體滴落的輕微聲響,嘀嗒,嘀嗒,
像生命最后的倒計時。陽光依舊透過窗戶照進(jìn)來,落在地板上那攤油亮的魚湯污漬上,
反射出冰冷、油膩的光。我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那只沒有扎針的手。
那只曾被他無數(shù)次“溫暖”握緊的手。指尖冰冷僵硬,如同死物。一點一點,我移動著它,
伸向床頭柜上那部屬于他的手機(jī)。屏幕還固執(zhí)地亮著,
那張保單截圖的日期——2025年X月X日,像燒紅的烙印,清晰地印在那里。我的指尖,
終于觸到了冰涼的屏幕。那感覺像是接通了某種隱秘的電源,一股奇異的力量,
帶著刺骨的寒意,瞬間貫穿了我瀕臨崩潰的身體。劇烈的嘔吐感奇跡般地退潮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麻木的清醒。我不能死。至少,不能如他們所愿地死去。
這個念頭像黑暗中驟然擦亮的火柴,微弱卻無比堅定,瞬間點燃了殘存的生命之火。
我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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