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明顯的顫抖??晌业脑捲俅伪凰財嗔?。他根本沒看我,仿佛我的解釋和情緒都是空氣。
他的目光垂落,修長的手指帶著一種近乎隨意的姿態(tài),
探進(jìn)了他自己桌子里那堆顯然已經(jīng)整理過、準(zhǔn)備帶走的書本雜物中。動作很隨意,
像是在翻找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然后,他抽出了一本東西。那是一本練習(xí)冊。非常舊,
封面是那種老式的、印著“代數(shù)”字樣的藍(lán)色硬紙板,邊角磨損得厲害,卷起了毛邊,
原本的藍(lán)色也褪得泛白,沾染上了時間的塵埃。它看起來如此普通,如此不起眼,
甚至有些破舊。我的心跳,毫無預(yù)兆地漏跳了一拍。這本冊子……為什么看起來那么眼熟?
一種模糊的、帶著強烈不安的熟悉感攫住了我。仿佛在記憶深處某個被遺忘的角落,
有什么東西正掙扎著要破土而出。他依舊沒有看我,只是用指尖,
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慢條斯理,翻開了那本泛黃的練習(xí)冊。紙張發(fā)出干燥、脆弱的摩擦聲,
在過分安靜的教室里顯得格外刺耳。他翻到其中某一頁。然后,他將那本冊子,
輕輕地、卻帶著千鈞之力,推到了我的面前,平攤在桌面上?!傲滞硗瑢W(xué)。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不再冰冷,卻像裹挾著無數(shù)暗流,
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極其復(fù)雜的情緒。他的指尖,懸停在攤開的紙頁上方,
那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我的目光,像被無形的磁石牢牢吸住,
凝固在他指尖所指的位置。時間,在這一刻驟然停滯??諝饽塘?,聲音消失了,
窗外的陽光似乎也定格了。我的瞳孔猛地收縮,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被抽空,
又在下一秒瘋狂地倒流回心臟,撞擊得胸口生疼。那一頁紙上,密密麻麻,
寫滿了同一個名字?!爸軘住?。一遍又一遍。一行又一行。橫著寫,豎著寫,
寫在題目的間隙,寫在頁眉頁腳,寫在所有空白的地方。用的是鉛筆,筆跡深淺不一,
有些地方用力得幾乎要劃破紙張,有些地方則輕飄飄地像是無意識的涂鴉。字跡歪歪扭扭,
帶著明顯的稚嫩和青澀,毫無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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