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這樣真的不會出事嗎?”
齊家酒樓外的一處茶攤上,星凝無心眼前的清茶,目光始終落在“熱鬧非凡”的齊家酒樓之中。
可謂是雞飛狗跳。
星凝覺得,齊家酒樓尚且如此,那張記布莊就更不用提了。
尹嶙喝了口茶,提神潤口,十分舒爽,然后淡然道:“不要著急,我還得讓子彈飛一會兒呢?!?/p>
“子彈?”
星凝一愣,“那是只會飛的鳥嗎?我有沒有看過?”
尹嶙嘴角一抽,然后說道:“小孩子不要問那么多,等你長大了少主給你看?!?/p>
星凝撅了撅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
人家才不小呢!
這時(shí)候,一個(gè)年紀(jì)不大的潑皮閑漢,帶著一臉諂媚微笑,小碎步跑到尹嶙身前。
“公子爺,事兒都辦妥了,那齊家的家主齊肅親自來啦,把弟兄們都帶到包間去了,說是要見您一面。”
潑皮得意一笑。
尹嶙神色如常,從懷中丟出一錠銀子,說道:“做的不錯(cuò),且再等一等?!?/p>
“哎呦?!?/p>
潑皮神色大喜,“公子爺,這、這不是給過了嘛?”
嘴上說不要,銀子卻很自然地揣進(jìn)了懷兜里。
尹嶙倒不計(jì)較他這般小心思,而是說道:“賞你的,把事兒做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p>
“哎喲,謝謝公子爺,謝謝公子爺。”潑皮連連拱手,恭敬行禮。
此時(shí),又有一個(gè)潑皮從遠(yuǎn)處跑來。
到了尹嶙面前,還是一樣的話:“公子爺,張家那邊搞定了,張發(fā)那小老兒,急呼呼地要見您呢。”
尹嶙也賞了他一錠銀子,然后道:“你們回去,再鬧上一鬧,別提我的事情,先把他們兩個(gè)無賴架在火堆上烤上一烤,若是他們找人來……呵,你們就這么做……”
兩個(gè)潑皮附耳過去,聽了尹嶙一番話,心中面露恍然之色。
“去吧,他們是聰明人,會知道怎么做的。”
“是,公子爺?!?/p>
隨即,兩個(gè)潑皮便轉(zhuǎn)身各自向齊家酒樓、張記布莊去了。
“少主,您跟他們說什么了?”星凝好奇問道。
“沒什么,我只是告訴他們,如果齊家和張家搬救兵,就告訴他們,不怕事情鬧大的話,就隨意,反正其他的酒樓和布莊,正等著這時(shí)候呢?!?/p>
尹嶙淡淡一笑,又喝了口茶。
“救兵?”
星凝愣道,“什么救兵?”
尹嶙搖搖頭,笑道:“你不會以為,這些人欠了這么多年的錢款,是因?yàn)樗麄冏约耗懘蟀彀桑俊?/p>
星凝茫然。
尹嶙解釋道:“他們借的是戶政司的錢,戶政司這么多年沒催繳欠款,想必是有人在其中發(fā)揮了作用,戶政司主管稅銀、商戶流通,而我那位二哥,又是戶政司的主事人,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其中的關(guān)節(jié)。”
聽見尹嶙說的“腳趾頭”三個(gè)字,星凝俏臉一紅,繡鞋里的玉趾稍稍扭了兩下。
隨即又想到什么,便道:“少主是說……是二少主在背后幫他們?”
尹嶙點(diǎn)點(diǎn)頭:“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
星凝驚呼一聲,“如果他們真的去找二少主,豈不是……”
尹嶙笑道:“不用緊張,齊家和張家的兩個(gè)家主不是傻子,明知有人鬧事,他們也不會立刻去找老二的,就像我說的,事情鬧大了,對他們沒有好處,那些個(gè)潑皮,完全不和你講規(guī)矩,管你是誰,如果這次得罪了他們,下次……呵呵,找到機(jī)會天天惡心你,齊家和張家,也不會想生意做不下去的,老二能救他們一次,還能次次為他們出手?”
星凝恍然大悟:“這樣啊……少主,那這件事,不會對你有什么影響吧?”
尹嶙搖了搖頭:“那倒不會,反而會讓老二放松對我的警惕。”
“作死”三年,尹嶙除了夜宿花柳、紈绔放浪之外,也不是什么都沒做,最起碼,他將整個(gè)新川都城的潑皮們,都耍了個(gè)遍。
通過合縱連橫,將這些潑皮們整的是心服口服,最終為他所用,如今,就派上了用場。
這兩個(gè)潑皮,負(fù)責(zé)去齊家酒樓鬧事的,名叫張小狗,是南城潑皮混混的頭兒,去張記布莊的那個(gè),名叫李二蛋,管著東城的潑皮混混。
潑皮自有潑皮的用處,雖然上不了臺面,但惡心人,還有收集情報(bào),那的確是一把好手。
信奉物盡其用的尹嶙,自然比其他看不上這些工具的人,要有優(yōu)勢一些。
又過了一會兒,便見齊家酒樓的大門關(guān)閉,掛上了“東家有喜,今日閉門”的牌子。
緊接著,星凝便見到,先前那兩個(gè)潑皮,又跑回來了。
“公子爺,他們撐不住了?!?/p>
“公子爺,張記布莊那邊也關(guān)門了。”
張小狗和李二蛋同時(shí)說道。
“做的不錯(cuò)?!?/p>
尹嶙點(diǎn)點(diǎn)頭,將面前最后一杯茶飲盡,站起身來,對星凝說道:“走吧,回家。”
“?。炕丶??”星凝怔住。
“是啊,你還想去哪兒逛逛?”
“不是……少主,咱們就這么回去了?那欠銀……”星凝不解。
尹嶙笑笑,沒有說話。
倒是張小狗笑著開口道:“姑娘,這欠銀的事情,哪還勞煩公子爺親自去啊,有公子爺?shù)囊痪湓?,咱們哥幾個(gè),到時(shí)候就把那兩家無賴歸還的欠銀,送到公子爺面前去啦?!?/p>
星凝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心道還能這樣?
當(dāng)天未時(shí)左右,兩個(gè)潑皮老大,張小狗和李二蛋,果然帶著幾個(gè)潑皮小弟,抱著兩個(gè)不大也不算小的箱子,送到了九川閣的后門。
“尾巴都甩干凈了?”尹嶙問道。
張小狗回答道:“那是自然,給公子爺辦事,可不敢大意?!?/p>
尹嶙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懷中抽出兩張五十兩的銀票,分別遞給張小狗和李二蛋:“弟兄們也辛苦了,這次做的不錯(cuò),給大家都分了吃酒?!?/p>
“這、這……公子爺,您給得已經(jīng)夠多的了?!?/p>
張小狗和李二蛋有些惶恐,這一次,倒沒有心安理得地“口拒體正直”了。
尹嶙擺手道:“無妨,這也不是給你們的,弟兄們也辛苦了,先好好休息玩樂幾日,等過段時(shí)間我辦完事,還有事交代你們?nèi)マk,也算是份活計(jì),總這么浪著,不是個(gè)事兒。”
“公子爺是要給咱們找個(gè)差事?”張小狗一聽,神情赫然激動(dòng)起來,雙手不停地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