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墨雙眼微瞇,死死盯著沖過來的曾耀。
眾人之中,對他最具威脅的只有曾耀,準確的說,是曾耀手中的奔雷刀。
唰!
長刀破空而來,聲勢駭人,蘇子墨突然探出手掌,直接搭在奔雷刀上面,卷、震、拽!
曾耀臉色大變,哎呀一聲,奔雷刀已經脫手而飛。
若是被牛舌卷刃的勁力包裹,其他兵器早已碎裂,但奔雷刀卻完好無損,被蘇子墨拽到自己的手中。
蘇子墨反手握刀,胡亂向前揮動,抵擋刺來的兵器。
當當當!
迎面而來的兵器,盡數(shù)被奔雷刀斬成兩截。
“好刀!”
蘇子墨大笑一聲,向前跨出一步,朝著正面沖來的唐明俊劈頭就是一刀。
唐明俊的瞳孔劇烈收縮,想要躲閃已然不及。
刀光閃過,唐明俊被蘇子墨一刀劈成兩半,鮮血狂噴。
蘇子墨是沒練過刀法,但淬體經修煉的就是肉身。
肉身力量足夠強大,速度夠快,縱然刀法破綻百出,也能造成巨大的殺傷力。
蘇子墨砍出一刀,不等眾人反應,便再度退回原地,守在蘇小凝身前。
曾耀失去奔雷刀,對面雖仍有百余人,卻也無法對蘇子墨造成多大威脅。
局勢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任憑眾人如何圍攻,都無法傷到蘇子墨,但尋找到空隙,蘇子墨便會主動出擊,斬殺一兩人。
圍攻蘇子墨的人漸漸在減少,十幾位先天高手,如今也只剩下四人還在強撐。
眾人之所以不肯退去,就是期待著蘇子墨力竭倒地。
這番廝殺,持續(xù)近兩個時辰,換做一個正常人,身上背著那幾道傷口,再加上如此劇烈拼殺,血液怕是早就流干了。
但眾人在蘇子墨的臉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疲憊。
從始至終,蘇子墨眼中的兇光都沒有黯淡過,反而越來越盛,越戰(zhàn)越勇。
不知過了多久,蘇子墨砍翻一人之后,突然牽起蘇小凝的手,殺意凜然,緩步向眾人逼去。
蘇子墨前行,曾耀等人面露驚恐,都在下意識的后退。
忽然間,眾人意識到,不知何時,狩獵之人已經變成了獵物。
蘇子墨低下頭,看著手中仍在滴血的長刀,輕聲道:“今天,你們就不要走了?!?/p>
……
夕陽西下,一隊披著鎧甲的鐵騎手持長槍,氣勢洶洶的沖進平陽鎮(zhèn),為首之人正是蘇府護衛(wèi)劉瑜。
“快,快點!”
劉瑜不斷的催促著,額頭見汗,神色焦急。
從蘇子墨離開蘇府,已經過去近三個時辰,就算是沉穩(wěn)冷靜的鄭伯,此時眼中也流露出無盡的擔憂,他以最快速度召集了兵馬,殺往趙府。
但是當他們率領數(shù)百鐵騎來到趙家門口,正要破門而入之際,趙家大門卻突然打開了。
一男一女從里面走了出來。
少女的雙眼蒙著幾層布條,上面濺著零星的血滴,俏臉煞白,嬌軀仍在隱隱發(fā)抖,楚楚可憐。
男子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盡數(shù)被鮮血染紅,左手拎著一柄血跡斑斑的長刀,右手扶著女子,緩緩走出趙家門口。
眾人的目光下意識的越過這對兒男女,落在了趙家院落里。
那是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終生難忘的景象。
院落里橫七豎八的散落著一地死尸,猩紅的血液,仍在石縫中靜靜流淌,有人身體被劈成兩半,有的人頭顱碎裂,有的人身首異處,殘肢斷臂仍在無意識的抽搐著。
死氣彌漫,血氣沖天!
這簡直是一處慘烈陰森的無間地獄!
男子渾身染血,手握長刀,仿佛是剛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殺神。
數(shù)百鐵騎,鴉雀無聲!
就連眾人身下的烈馬,都像是被一種無形的氣息震懾住,低垂著頭,噤若寒蟬。
此時的蘇子墨,讓眾人感覺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蘇小凝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把扯下眼前的布條,忍不住回頭向趙家大院看去。
蘇子墨伸開手掌,擋住了她的目光,柔聲道:“別看,回家歇歇,忘了今天的事?!?/p>
“鄭伯,劉叔,送小凝回府?!碧K子墨的語氣聽上去很平靜,但不知為何,在場眾人卻覺得心里發(fā)慌。
鄭伯點頭示意,劉瑜連忙上前將蘇小凝扶上馬,親自護送著向蘇府走去。
蘇子墨腳步有些沉重,身后留下一串血色腳印,觸目驚心。
“二公子,你……”
蘇子墨背對眾人擺了擺手,說道:“別跟著我?!?/p>
數(shù)百鐵騎一動不動,沒有人質疑或反對。
直到蘇子墨的身影消失在長街盡頭,眾人才長舒一口氣。
面對這個看似文弱的蘇家二公子,這些經歷過鐵血殺伐的戰(zhàn)士,竟有種被壓得喘不過氣的感覺。
“鄭先生,里面的人幾乎都死了,其中還有十幾位先天高手,包括趙、李兩家家主!”尉遲火從趙家大院跑出來,低聲說道。
眾人嘩然。
誰也沒想到,僅僅半天時間,便有十幾位先天高手埋葬于此!
家主被殺,這兩大家族等于從平陽鎮(zhèn)除名了!
這些人都是二公子殺的?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尉遲火皺眉道:“鄭先生,之前聽大公子和劉瑜的意思,二公子在三個月前,似乎也就勉強能與先天初期的高手一較高下,怎么三個月后,他竟變得如此恐怖?”
鄭先生神色復雜,嘆息一聲:“我們守著一些秘密絕口不提,咱們的二公子,怕也有許多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