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蘇子墨來到自己的府邸。
這座府邸不大,很是冷清,是蘇子墨十二歲考中秀才時,大哥蘇鴻獎勵給他的禮物。
從那以后,蘇子墨便搬了出來,獨(dú)自居住。
蘇子墨捧著‘追風(fēng)’的骨灰,來到院子中間的一株桃樹旁,埋了下去。
“追風(fēng),你安息吧,有朝一日,我會將那滄浪真人的鮮血,撒在你的骨灰上!”
蘇子墨眼中泛起些許血絲,在桃樹旁靜立良久,才緩緩轉(zhuǎn)身。
這一轉(zhuǎn)身,蘇子墨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披著血紅色長袍的女子,生的極美,不嬌媚,不艷麗,不施粉黛,仿若畫中走出來的人。
兩年前,蘇子墨外出歸來,見此女在蒼狼山脈附近昏迷不醒,擔(dān)心她被野獸分食,便將其帶回。
抵達(dá)府邸沒過多久,紅袍女子便醒了過來,看上去并無大礙,只是任憑蘇子墨如何詢問她的姓名住處,她都不言不語。
紅袍女子在此地一住便是兩年,蘇子墨也從未驅(qū)趕過她。
這府邸沒有下人,蘇子墨不習(xí)慣被人伺候著,一日三餐都是自己打理。
在他看來,多一個人也沒什么,不過是多份口糧。
紅袍女子很少露面,蘇子墨從未見她出過府邸,兩人之間的交談甚至不超過五句。
別說平陽鎮(zhèn)的人,就連蘇府都沒人知道她的存在。
女子叫蝶月,性情孤僻,少言寡語,蘇子墨對她的了解也僅限于此。
蘇子墨沖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走回房間。
兩年時間的接觸,這種招呼方式,雙方早已習(xí)以為常。
蘇子墨關(guān)緊房門,從角落里摸出柄約有一尺長的尖刀,上面銹跡斑斑,也不知多久沒用了。
蘇子墨摸索了半天,又找出一塊磨刀石,灑上點(diǎn)水,陰沉著臉,目光冰冷,一下一下的磨起刀來。
隨后,他拿出一壺酒,灑到在地上,屋內(nèi)鋪滿酒香。
今夜,注定不安分。
蘇子墨在等一個人。
入夜,月黑風(fēng)高。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順著高墻,溜進(jìn)了蘇子墨的府邸。
他從腰間摸出柄寒光閃爍的匕首,慢慢朝蘇子墨的房間摸了過來。
此人正是同沈夢琪一道拜入仙門的周定云!
周定云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蘇子墨害他吃了那么多苦,他又怎會輕易饒過蘇子墨?
只要今夜神不知鬼不覺將蘇子墨殺掉,明日他就與滄浪真人一道離開平陽鎮(zhèn)。
就算蘇家反應(yīng)過來,也不敢找上門去,否則滄浪真人一怒之下,便是滅族之禍。
周定云倒沒什么武藝,只是身強(qiáng)體壯,自認(rèn)為擺平一個文弱書生絕不在話下。
接近房間,周定云聞到酒香,不由大喜。
看來是蘇子墨經(jīng)受不住打機(jī),借酒消愁了!
大透過門縫向里面一看,床上果然躺著一個人,想必就是爛醉如泥的蘇子墨了!
周定云面露猙獰,將門推開,便閃身竄了進(jìn)去,走到床邊,二話不說就是一匕首刺落。
噗嗤!
棉被應(yīng)聲而破,卻沒有聽見人的慘叫聲。
“咦,人呢?”
翻開被子一看,里面只有一個枕頭,蘇子墨根本不在。
周定云意識到不妙,就在此時,角落忽然沖出一個人,大力一腳踹在他身上,直接將他踹倒在墻邊。
隨后,黑暗中閃過一道寒光,不及反應(yīng),周定云便覺得脖頸上微涼,隱隱有些刺痛,耳邊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
“動一下,我就宰了你!”
霎時間,周定云的后背竄起一股寒氣,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竟是蘇子墨!
他中計(jì)了!
黑暗中,蘇子墨陰沉著臉,眉間帶煞,那雙眸子亮得嚇人,目光似乎比他手中的尖刀還要銳利!
在這一瞬間,周定云真正感受到了蘇子墨的殺意和決心。
這家伙被貶為賤民,破罐子破摔了!
電光火石間,周定云的心中轉(zhuǎn)過千般念頭,最后全部轉(zhuǎn)為強(qiáng)烈的求生欲望。
周定云顫聲道:“你,你不能殺我,真人知曉,你,你難逃一死……
我對天發(fā)誓,今后絕不會來報復(fù)你,否則便叫我亂箭穿心而亡?!?/p>
蘇子墨一語不發(fā),只是瞇著雙眼,幽幽的盯著周定云。
片刻后,他的刀往下一劃,在周定云胸前留下一道猙獰的傷口,疼的他慘叫出聲。
“滾吧。”
周定云心里怨恨,但是此時受了傷,又讓蘇子墨占了先機(jī),今晚是絕對討不到好處的。
想到這里,他連滾帶爬的逃出房間。
“蘇子墨,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給老子等著!”
出了蘇府,周定云狠狠的撂下一句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