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德·伊利亞納,高級雙劍士,請多指教!
”說話的是一個讓人僅憑外貌就能讓人產(chǎn)生好感的紳士。從年齡看,比普納多略小,
外表看起來和赫爾差不多大。從他進門的那一刻起,赫爾的視線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她的眼神里閃爍著復(fù)雜的疑惑,似乎是與霍德相識?!盎舻拢闩苓@里來做什么?
”看著現(xiàn)在坐在維曦昨天下午所坐的位置上的霍德,赫爾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
“話說姆伊,你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處?只要你馬上帶著他離開,我付五倍給你!
”赫爾從角落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霍德的對面,但眼睛卻看著姆伊。
對于霍德一副困擾的樣子,她則視而不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了赫爾愿意支付五倍酬金將霍德轟走。
姆伊沉默著,將視線轉(zhuǎn)向了坐在他左邊的霍德,什么也沒說?!昂冒?,麗思,我認(rèn)輸!
”霍德看了看赫爾,又看了看姆伊,滿臉苦澀地?fù)u頭嘆息?!笆烨?,
我從芙緹可那里打聽到了你在達比鎮(zhèn)當(dāng)傭兵的消息。五天前,我來到了達比鎮(zhèn)。
通過家族關(guān)系,我查到你在這個叫‘普塞姆巴薩’的傭兵團里,于是便在前天搭上了姆伊。
然后以五十金幣為報酬,要求他幫助我進入普塞姆巴薩!”“事情就是這樣了,麗思!
”霍德苦笑著觀查著赫爾的反應(yīng),祈求著她不會因此而生他的氣。“那么,維曦呢?
是不是你搞鬼把維曦攆走了?”“維曦?那是誰……等下!
哦~是不是姆伊跟我說的那個因為實力不夠的原因,而被強制退離的少年?
”聽赫爾突然提起維曦,霍德感覺莫名其妙。但仔細(xì)一想,
昨天和姆伊一起去公會注冊團員的時候,因為有被抹去的名字,他一時好奇,問了下姆伊。
“你不知道?”赫爾用英氣逼人的眼神審視著霍德?!罢娌恢?!麗思,
你知道我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
”“我可以以‘伊利亞納’向魔神加露加起誓:我絕不會,因為任何事情,
對我心愛的麗思,說哪怕一句謊言!”看見赫爾半信半疑的眼神,
霍德毫不猶豫舉起右手向被整個斯瓦德大陸的人民所敬畏著的魔神起誓。
沒有人可以對魔神撒謊,也沒有人敢對魔神不敬,
更沒有人會輕易以家族之名向魔神起誓。因為神,是真實存在的。而魔神加露加,
更是眾人皆知的厭惡謊言與背叛的魔神,
凡向其起誓的人都會根據(jù)起誓的內(nèi)容受到魔神的審視。若是意向有背誓言的內(nèi)容,
就會受到魔神的懲罰。而其懲罰,絕不僅僅只是“死亡”而已!而反過來說,
敢向魔神起誓的人,就表示他絕對不會做出違背誓言內(nèi)容的事。
“霍德……”赫爾被霍德毫不動搖的氣勢嚇到了,同時也對他起誓的內(nèi)容感到吃驚。
“要求維曦退離,是我的主意!赫爾,你也不用多做猜疑了!”而這時,
姆伊將一小袋錢往桌上一扔,很是平靜地對赫爾解釋著。袋子里的錢是霍德昨天給的,
一共五十枚金幣,姆伊分文沒動,原原本本地交了出來。他雖然貪財,
但是卻并不是什么錢都要?!笆悄??姆伊,雖說維曦的確拖累了小隊行動,
但是大家都幫幫不就好了嗎?這幾天我們不都是這么過來的嗎?”“怎么了?
我說了什么很奇怪的話嗎?”聽到赫爾的話,兩道奇異地眼神同時投向了她,
看得她很不自在。水藍色的長袍之下,赫爾將小小的嬌軀縮了縮。為了擺脫視線,
她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一步一步地又回到了自己角落的位置?!安?,你錯了,赫爾!
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雖然赫爾回到了角落,但姆伊并未因此而特意轉(zhuǎn)身。
“前天沒事,昨天沒事,但不代表今天沒事!即使今天也沒事,
卻也代表不了明天就不會有事。如今是魔獸大爆發(fā),不比以往!照前幾天的狀況來看,
最多不過后天,他就會死在瓦拉密林里!
”“我不可能會讓一個隨時都可能會死在瓦拉密林里的累贅再繼續(xù)待在團里!
要求他退離,不過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況且,這也是為了他好!”“喂,姆伊!
你不用把話得那么難聽吧!”“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而且,昨天討論的時候,
你也在場,普納多點頭同意的時候,你也沒怎么反對?。 薄笆裁?,塞拉麗娜也在?
團長,你是不是該說點什么?”普納多、塞拉麗娜和姆伊托瓦特,
這三個人是傭兵團創(chuàng)立之初“最初的五人”中的三人,而赫爾卻是在一個月前才加入的,
算是個新成員。姆伊的話讓赫爾感覺自己似乎被排擠了一樣。她很討厭這樣的感覺,
一時間竟有些惱怒,有些難過了起來。
“……”“……”“唉……”沉默的有兩個人,片刻后,
兩人中一個像昨天一樣深深地嘆了口氣?!昂諣?,因為你一直都很照顧維曦。
考慮到你可能會感情用事,所以就沒有通知你!”“我,
塞拉麗娜和姆伊都絕對沒有半分,因為你是新成員而有意撇開你的意思。關(guān)于這點,
希望你能夠理解!”普納多低了低頭,歉意地看了赫爾一眼。
“另外關(guān)于姆伊要求辭退維曦的事情,的確是我親口同意的。
并且我也為此去說服了維曦……”赫爾的雙眼瞪大,她感覺很不可思議。畢竟,
就這半個月看來,普納多和維曦的關(guān)系看起來就是如此的要好?!熬S曦?。?!
”在遭遇戰(zhàn)時,
普納多可以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身體為維曦?fù)跸潞苡锌赡軙?dāng)場致命的重?fù)簟?/p>
那樣的普納多居然會同意姆伊的建議?赫爾實在是難以接受,難以相信!
她不知道很多人都是會把“公事”和“私事”分別對待的,她是個比起理性,
更加注重感性的人?!爸徊贿^,事情和預(yù)想的有些不太一樣!”“普納多,
你這話怎么說?難道說,你沒能說服維曦!不可能啊,只要是你開口,
維曦一定不會多說什么的才對?!薄昂哙拧阒赖暮芮宄?,姆伊!的確,
我可以百分百地確信,只要我親自開口,維曦就一定不會拒絕。
但是……”“維曦是自己要求退離的。”普納多想說的話,
卻從塞拉麗娜地嘴里說了出來。說著這句話的她感到有些郁悶,心情有些陰郁?!笆裁??
自己要求退離的?”若說赫爾對“普納多同意讓維曦退離”表示難以接受,
那么塞拉麗娜說“維曦是自己要求退離的”的說法就讓赫爾懷疑自己是否產(chǎn)生了幻聽。
“沒錯!昨天他為此還刻意到我家等了我一陣!
”肯定的答案是從普納多的口里傳出的?!拔衣犝f她妹妹病了,他不是急需用錢嗎?
”而普納多的肯定,卻令姆伊產(chǎn)生了動搖。“關(guān)于,
這個嘛……他說他準(zhǔn)備去取落河之水……”“““什么?取落河之水?
”””普納多的一句“‘取’落河之水”,不想?yún)s驚動了三人。“沒錯,怎么了?
你們那么激動做什么?”“維曦知道落河之水在哪兒?”先說話的是赫爾,
而另外兩個人因為想問的是同一個問題的原因也就沒再多話,
而是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肥胖的普納多身上?!霸趺??
赫爾也想知道……昨天我問過他同樣的問題,雖然他沒告訴我到底在哪兒,
但看起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八成是真的知道落河之水的下落吧……”普納多本想開個小小的玩笑,
可在被赫爾用能殺人的危險眼神瞪了一眼后,立馬收起了小心思。“不好意思,團長,
今天的行動,我要缺席!”說完,赫爾便伴隨著一縷疾風(fēng),跑了出去?!班?,
普納多,我今天不太舒服……告辭……”第二個離開的是姆伊,赫爾前腳剛走,
他連桌上的錢都不要了,緊跟著赫爾離開時所形成的陣風(fēng)離開了小屋。
至于最后一個對落河之水感興趣的霍德卻起身緊緊地盯著普納多?!捌占{多團長,
希望你能告訴我維維曦住在哪里?!逼占{多仔細(xì)地打量了霍德一眼。金色的長發(fā),
帥氣的容顏,簡潔的裝扮,紳士的氣質(zhì)。一看就是有著良好教育、品行兼優(yōu)的中極貴族世子!
“為了落河之水?”“是的!”普納多看得出來,霍德此刻的心中是萬分焦急,
可即使如此,他也還是耐著自己的性子禮貌地等待著自己開口?!霸阪?zhèn)南的貧民區(qū),
那里有一座十分夸張的豪華建筑,
那就是維曦……現(xiàn)在的……住處……”“唉……什么貴族世子?真是的,裝什么清高,
其實還不都一樣!”看見一得到必要情報,轉(zhuǎn)眼便跑得沒影的霍德,
普納多是氣不打一處來。然后像是慢了半拍,
狹小的屋內(nèi)響起了他憤怒地咆哮:“全都給我回來做任務(wù)!??!
”……達比鎮(zhèn)東方是瓦拉密林,西方是去往達拉特村的小路,
南方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平原的盡頭是片名為冥途的大海。說是大海,
實際上并沒有連接著汪洋。只是因為它的一側(cè)擋住了整個中極的南面,
而另一側(cè)則連接著三個帝國、五個公國、以及數(shù)十個小國的一側(cè)。
因為冥途的面積實在太過巨大,大到并不能將它歸類為湖,所以才將之稱為了海。
不過這卻與維曦沒有半點關(guān)系,因為他所走的方向與去冥途的方向,正好相反!
維曦所要去的是能夠找到落河之水的地方,而這個地方,恰恰就在達比鎮(zhèn)的正北方。
“果然比當(dāng)年快多了,但是麻煩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但愿勉強能夠趕得上吧!
”這里是露西亞山脈一小段的外圍,大大小小的山峰連在一起,遍布樹林、植被和野獸。
因為魔獸很少,也很少有人出入的原因,這里是野獸的天堂。因此,
會光顧這里的就只有獵人和砍柴的平民罷了?!翱磥碛忠獡Q條路了!”所以,
這里幾乎沒有任何像樣的道路?!鞍Α謥砹耍?/p>
”而除了要找到路能夠去到落河之水的地方之外,
維曦還必須得時刻提防著森林里的野獸。另外,雖然稀少,
但露西亞山脈里還是有魔獸存在的。不但是有,而且每只都至少是高階的魔獸。
而高階魔獸的領(lǐng)地意識很強,在提防野獸,尋找通往目的地的道路的同時,
維曦還必須得小心不要偶然踏進高階魔獸的領(lǐng)地。要知道,
維曦可是連見習(xí)戰(zhàn)士的實力都沒有,一旦不小心被高階魔獸盯上,他就死定了!
“野豬嗎?后面好像跟著什么?”維曦隱藏在樹梢上,透過樹枝的間隙向下窺探著。
視野里,那是一只土灰色的野豬。它正拼命地擺動著自己粗壯的四肢,
因為慌亂致使它的腳步有些混雜,一不小心跌了一跤?!斑青辏?/p>
”“翁嗡嗡……翁嗡嗡……?。。 币柏i身體在地上滾了幾圈,
正好撞到維曦藏身的大樹。幾乎同一時間,一道清脆的骨裂聲傳到了維曦的耳里,
隨之響起的是野豬因為劇痛而發(fā)出的撕心裂肺的哀嚎。
“翁嗡嗡……翁嗡嗡……”但是哀嚎并不能為它緩解疼痛,
而比起疼痛還有更令害怕的事情,它哀嚎著、掙扎著強迫自己站了起來。前肢著地,
但后退卻有一只高抬在半空中彎曲,恐怕那就是維曦所聽到的骨裂聲的源頭。
野豬哀嚎著嘗試跑起來,但沒跑幾步,它就又摔在了地上。頓時,
撕心裂肺般的哀嚎聲再度響起。但片刻后,野豬再一次站了起來,
它再一次嘗試著跑了起來。然而,沒跑幾步,便因為只剩三只腳的原因而步伐不穩(wěn),
眼看就要又一次摔倒在地?!皢~~唦~唦~唦~”這時,
林間傳來了某種大型野獸快速移動所帶起的聲音。這聲音傳到了野豬的耳里,
全身的豬毛頓時豎起,哀嚎的聲音也立刻提高了一倍。它前肢先后一踏,
緊跟著后肢著地奮力一蹬,竟奇跡般地保持住了平衡。不但如此,盡管斷了條后腿,
它卻在聽到林間的動靜后,以比來時還要快上一倍的速度,
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維曦的視線里。片刻后,林間突然刮起了一陣颶風(fēng),
維曦只來得看見一片雪一樣的白色,颶風(fēng)便已經(jīng)轉(zhuǎn)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