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碎水晶吊燈在天花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江星暖望著眼前兩層高的奶油蛋糕,
唇角揚起的弧度卻比蛋糕上的糖霜還要苦澀。今天是她二十四歲生日,
也是她和陸明川戀愛三周年紀(jì)念日??墒?,現(xiàn)在的他似乎眼里只有別人。一切都變了。
“明川,許夢薇怎么還沒來?”她輕聲詢問,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桌布邊緣。
三個月前她就訂好了這家法式餐廳,連蛋糕都是按照陸明川喜歡的伯爵紅茶口味定制的。
“可能堵車吧?!标懨鞔ǖ皖^看著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
西裝袖口露出的手表閃著光。那是江星暖上個月咬咬牙用獎金給他買的,
當(dāng)時他還笑著說“我們暖暖最貼心”。餐廳的旋轉(zhuǎn)門突然被推開,
香奈兒五號的香水味先一步飄進來。許夢薇穿著一襲露肩紅裙,
發(fā)間別著江星暖去年送她的碎鉆發(fā)卡,臂彎親密地挽著陸明川的上司張承宇?!氨赴⌒桥?,
承宇臨時說有驚喜給我。”許夢薇的聲音甜得發(fā)膩,
涂著正紅色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撫過張承宇的領(lǐng)帶,“你不會介意吧?
”江星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認得那條領(lǐng)帶,是上周她陪陸明川挑的生日禮物,
當(dāng)時他說“太貴了,等升職了再買”。而現(xiàn)在,這條領(lǐng)帶正系在張承宇的脖子上,
被許夢薇的指尖勾得歪斜。“明川,這是怎么回事?”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
像暴雨前低空盤旋的蝴蝶。陸明川終于抬起頭,眼神卻躲躲閃閃:“星暖,我們分手吧。
夢薇懷孕了,我要對她負責(zé)。”餐廳里突然響起刀叉落地的清脆聲響,
不知是哪位客人發(fā)出的驚呼。江星暖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視線里的許夢薇正捂著嘴笑,
小腹平坦得看不出任何痕跡。三個月前她們還一起去買過衛(wèi)生巾,這個謊言拙劣得可笑。
“好啊!所以你們早就在一起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異常平靜,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我的設(shè)計稿被剽竊,也是你們做的手腳?”上周她熬夜半個月的設(shè)計方案,
突然被署上許夢薇的名字掛在公司官網(wǎng)。當(dāng)時許夢薇哭著說是系統(tǒng)錯誤,
而陸明川還抱著她虛情假意地說:“沒事,我養(yǎng)你”。陸明川的臉色變了變:“江星暖,
你不要太過分。夢薇家里能給我資源,你呢?她現(xiàn)在還要為我生孩子,
而你三年了連碰都不讓我碰一下!你不過是個單親家庭出來的窮丫頭,
連你媽當(dāng)初住院的錢都是我出的——”“啪”的一聲脆響,
江星暖的手掌印清晰地落在陸明川臉上。眼淚終于奪眶而出,但她倔強地昂起頭,
不讓它們掉下來。母親的醫(yī)療費她早就用兼職賺的錢還清了,
這個男人卻一直在用這件事來貶低她?!瓣懨鞔?,你惡心透了。
”江星暖抓起桌上的蛋糕砸向那對男女,奶油混著水果醬在他們昂貴的衣服上綻開狼狽的花。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卻在一道冷冽的聲音中戛然而止?!盎羰霞瘓F的合作案,
張總打算怎么處理?”江星暖轉(zhuǎn)身,看見霍司寒正站在餐廳門口。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
袖口處別著她去年送的袖扣。那時她誤打誤撞救了他暈倒的母親,
霍司寒堅持要送她禮物表示感謝, 她執(zhí)意不要,在他的再三懇求后無奈收下,
后來她還準(zhǔn)備了回禮,送他的正是這對銀質(zhì)袖扣。沒想到他居然這樣珍視,
所幸這對用工考究的袖扣佩戴在他昂貴的定制西裝上倒也還算和諧。張承宇聽到聲音轉(zhuǎn)身,
臉色瞬間慘白:“霍、霍總?您怎么會在這里——”“我的人,也是你們能欺負的?
”霍司寒冷冷掃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江星暖泛紅的眼眶上時,語氣微不可察地軟了軟,
“需要我?guī)湍阌懟毓绬幔俊苯桥е綋u頭,她不想再和這兩個人有任何牽扯。
但霍司寒已經(jīng)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擊。幾分鐘后,陸明川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
他臉色發(fā)青地接起電話,隨即驚恐地看向霍司寒?!盎艨偅?/p>
求您給我一次機會——”陸明川踉蹌著撲過來,卻被保鏢冷漠?dāng)r住。
霍司寒已經(jīng)脫下西裝披在江星暖肩上,帶著她往外走。經(jīng)過許夢薇身邊時,他忽然停住腳步。
“許小姐,”他的聲音像冰錐,“下次再用別人的設(shè)計稿,記得把源文件刪干凈。
”許夢薇的臉色瞬間變得比墻壁還要蒼白。江星暖猛地抬頭,對上霍司寒深沉的目光。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原來早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暗中幫她。餐廳外下著細雨,
霍司寒將她扶進黑色賓利,親自為她系好安全帶。車內(nèi)飄著雪松味的香薰,
讓她緊繃的神經(jīng)漸漸放松下來?!爸x謝?!彼p聲說,指尖捏著西裝袖口,
上面還帶著他的體溫,“其實不用這么麻煩的,我自己可以處理?!被羲竞畯暮笠曠R里看她,
雨絲粘在她睫毛上,像受驚的蝴蝶翅膀:“我說過,任何人欺負你,都要付出代價。
”這句話讓江星暖心里一顫,久違的暖意涌上冰冷的心臟。車子在她公寓樓下停下,
霍司寒忽然開口:“明天我讓人來接你上班。”江星暖一愣:“不用了,
我自己坐地鐵就好——”“張承宇不會這么輕易罷休。”他打斷她,
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聽話?!边@個“聽話”讓江星暖鼻尖一酸。
太久沒有人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了,像是長輩的叮囑,又像是戀人的寵溺。她輕輕點頭,
抱著他的西裝下車,細雨落在臉上,分不清是雨還是淚。回到公寓,她打開電腦。果然,
公司官網(wǎng)已經(jīng)撤下了許夢薇的設(shè)計稿,取而代之的是她的署名。
收件箱里躺著霍司寒助理發(fā)來的郵件,里面是完整的源文件和聊天記錄截圖。
原來他不僅幫她拿回了設(shè)計稿,還搜集了所有證據(jù)。手機忽然震動,
是陸明川發(fā)來的消息:“江星暖,你以為攀上霍司寒就能得意了?
他不過是玩玩你這種窮酸女——”她冷笑一聲,將他拉黑。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她裹緊霍司寒的西裝,忽然發(fā)現(xiàn)口袋里掉出一張紙條。展開來,
是他剛勁有力的字跡:“生日快樂,星暖。”眼淚終于決堤。
原來他早就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原來在她以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的時候,還有人記得。
她蜷縮在沙發(fā)上,聞著西裝上淡淡的雪松味,漸漸陷入淺眠。第二章 暗涌接下來的一周,
江星暖的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羲竞乃緳C每天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公寓樓下,
送她上班下班。公司里的同事看她的眼神從同情變成了艷羨,就連平時對她頤指氣使的主管,
也開始客客氣氣地說話?!靶〗。莻€項目就交給你負責(zé)了,好好干。
”主管將一份文件遞給她,臉上堆著諂媚的笑。江星暖接過文件,
指尖觸到封面上“霍氏集團聯(lián)名設(shè)計”的字樣,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午休時,
她坐在公司樓下的咖啡館里,對著電腦里的設(shè)計圖發(fā)呆。這次的主題是“星辰”,
她腦海中總是浮現(xiàn)出霍司寒那雙深邃的眼睛,像深夜的海面,藏著無數(shù)星光。
“想什么這么入神?”熟悉的聲音響起,江星暖抬頭,看見霍司寒正站在她面前,
手里拿著一杯拿鐵。他換下了西裝,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結(jié)實的小臂,
看起來竟有些煙火氣?!皼]什么。”她慌忙合上電腦,耳尖發(fā)燙,“您怎么來了?
”霍司寒在她對面坐下,將咖啡推給她:“來看看我的設(shè)計師有沒有偷懶。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調(diào)侃,讓江星暖想起大學(xué)時偷偷暗戀的學(xué)長。
那時她總是躲在圖書館角落畫畫,偶爾抬頭,會看見學(xué)長在窗邊看書,陽光落在他發(fā)梢,
像撒了一把碎鉆?!拔覜]有偷懶?!彼p聲說,指尖摩挲著咖啡杯,
“只是這個主題......有點難。”“哦?”霍司寒挑眉,“說來聽聽。
”江星暖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電腦:“星辰這個主題,大家很容易想到永恒、浪漫,
但我覺得......星辰也有孤獨的一面。它們看似遙不可及,
其實一直在黑暗中獨自閃耀?!闭f完她就后悔了,覺得自己太矯情。
但霍司寒卻認真地看著屏幕,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像是在思考?!肮陋毜男浅健?/p>
”他忽然說,“這個角度很好。就用這個概念,我相信你能做好?!苯桥蹲×?。
從沒有人這樣認真對待過她的想法,以前陸明川總是說“差不多就行,別太較真”。
而霍司寒卻愿意聽她的奇思妙想,甚至給予肯定?!爸x謝?!彼p聲說,喉嚨有些發(fā)緊,
“我會努力的?!被羲竞粗l(fā)亮的眼睛,唇角微微上揚:“不用謝我,做好了有獎勵。
”“什么獎勵?”“暫時保密?!彼酒鹕?,整理袖口的動作優(yōu)雅而隨意,“晚上一起吃飯?
”江星暖的心跳忽然亂了節(jié)奏。她想答應(yīng),卻又想起陸明川的話,
想起自己和霍司寒之間巨大的差距。
母親的病房費用、下個月的房租......這些現(xiàn)實的壓力像冷水一樣澆下來,
讓她剛剛升起的勇氣消失殆盡?!皩Σ黄?,”她低下頭,盯著咖啡杯里的漣漪,
“我晚上還要加班......”霍司寒的眼神暗了暗,但很快恢復(fù)如常:“也好,
別太累了?!彼x開后,江星暖趴在桌上,心里滿是愧疚。她不是不喜歡和他相處,
只是不敢?;羲竞@樣優(yōu)秀的人,應(yīng)該站在更高的地方,而她不過是泥沼里的青苔,
連仰望都需要勇氣。下班時,司機已經(jīng)在樓下等候。江星暖坐進車?yán)?,忽然想起什么?/p>
從包里拿出一個紙袋:“麻煩你把這個交給霍總,謝謝。”紙袋里是她親手做的餅干,
昨天熬夜烤的。她想謝謝霍司寒這段時間的照顧,又怕當(dāng)面送太尷尬,只好拜托司機轉(zhuǎn)交。
回到公寓,她收到霍司寒的消息:“餅干很好吃,謝謝。”簡單的幾個字,卻讓她嘴角上揚。
江星暖盯著屏幕看了很久,直到手機屏幕暗下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傻笑了半天。接下來的日子,
江星暖沉浸在設(shè)計中,漸漸忘記了失戀的痛苦。霍司寒偶爾會來公司看她,
每次都帶著不同的小禮物:一束向日葵、一盒她喜歡的彩鉛、甚至是一本絕版的設(shè)計畫冊。
“霍總,您這樣會讓別人誤會的。”某天午休,江星暖終于鼓起勇氣說,
“我......我不值得您對我這么好?!被羲竞畔驴Х缺?,
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江星暖,你值得所有的好?!边@句話像一顆流星,劃過她灰暗的天空。
她想開口,卻聽見手機響起。是醫(yī)院打來的,說母親的病情突然惡化,需要馬上手術(shù)。
“我現(xiàn)在過去!”她慌忙起身,差點碰倒咖啡杯?;羲竞⒖谭鲎∷?,
眼神里滿是擔(dān)憂:“怎么了?”“我媽......”她的聲音哽咽,“對不起,
我得先走了——”“我送你?!被羲竞呀?jīng)拿起外套,不容分說地將她帶出咖啡館。車上,
他一直握著她的手,掌心的溫度讓她漸漸平靜下來。手術(shù)室外,江星暖渾身發(fā)抖。
霍司寒將她擁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沒事的,阿姨會沒事的。”她靠在他胸前,
聽見他沉穩(wěn)的心跳聲,忽然想起小時候,母親也是這樣抱著她,在她耳邊說“不怕,
媽媽在”。眼淚再次決堤,她緊緊抓住他的襯衫,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手術(shù)進行了三個小時,當(dāng)醫(yī)生說“手術(shù)成功”時,江星暖差點癱坐在地上。
霍司寒及時扶住她,眼中滿是心疼:“去看看阿姨吧,我在外面等你?!彼c點頭,
走進病房。母親還沒醒來,手上插著輸液管,臉色蒼白。江星暖輕輕握住母親的手,
想起這些年的艱辛,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下來?!靶∨俊蹦赣H忽然睜開眼,聲音虛弱,
“剛才那個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嗎?”江星暖一愣,
想起霍司寒在手術(shù)室外焦急的模樣,想起他一路上緊握著她的手。如果可以,
她真希望那個人是她的男朋友,可是......“不是的,媽?!彼p聲說,
“他叫霍司寒。是我的……朋友。”母親笑了笑:“傻孩子,別騙媽媽了。他看你的眼神,
和你爸當(dāng)年看我一樣?!苯桥亲右凰幔恢涝撜f什么。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霍司寒端著一杯熱粥走進來:“阿姨,醫(yī)生說術(shù)后要吃流質(zhì)食物,我讓廚房熬了粥。
”“謝謝你,小霍?!蹦赣H笑著說,“快坐下,陪小暖說說話?!被羲竞戳私桥谎郏?/p>
在她身邊坐下。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氣氛溫馨得像是一家人。
江星暖看著霍司寒認真聽母親說話的樣子,
心里忽然升起一絲奢望:如果時間能停在這一刻該多好。晚上,母親睡著了,
霍司寒送江星暖回家。路上,他忽然說:“阿姨的手術(shù)費我已經(jīng)結(jié)清了,你不用擔(dān)心。
”“不行!”江星暖立刻拒絕,“我不能再欠你更多了......”“這不是欠。
”霍司寒停下車,認真地看著她,“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一點?!苯桥粗壑械恼嬲\,
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她想起這些天他為她做的一切,想起他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
如果說一開始她以為他是出于愧疚,那么現(xiàn)在,她不得不承認,他對她的好,
早已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盀槭裁??”她輕聲問,“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霍司寒沉默了很久,久到江星暖以為他不會回答。就在她要開口時,
他忽然說:“因為我喜歡你,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了?!边@句話像一顆炸彈,
在江星暖耳邊炸開。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霍司寒認真的表情,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那時她在醫(yī)院走廊撞到他,手里的畫具撒了一地,他蹲下來幫她撿,指尖碰到她的手背,
輕聲說“沒事吧”。原來從那時起,就已經(jīng)埋下了種子。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光里,
他已經(jīng)默默喜歡了她這么久?!翱墒?.....”她低下頭,聲音發(fā)顫,
“我配不上你......”“江星暖,”霍司寒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他,
“看著我。你很好,非常好。是我怕自己不夠好,怕你不愿意給我機會。
”他的眼神那么熾熱,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點燃。江星暖覺得自己快溺死在那雙眼睛里了,
所有的自卑和顧慮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看見霍司寒的臉漸漸靠近,然后,一片柔軟的溫?zé)岣采纤拇?。這個吻輕柔得像一片羽毛,
卻讓江星暖渾身發(fā)燙。她閉上眼,冰冷的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襯衫,
回應(yīng)著這個期待已久的溫暖。窗外的月光灑進來,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像是一幅溫柔的畫。深情的長吻結(jié)束時,霍司寒將她擁進懷里,
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做我女朋友吧,星暖。讓我照顧你,好嗎?”江星暖靠在他胸前,
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忽然想哭。她等這樣的人等了多久?久到以為自己永遠等不到。
可是現(xiàn)在,他真的來了,帶著溫暖和希望,像一道光,照亮了她長久以來的陰霾?!昂?。
”她輕聲說,聲音里帶著哽咽和喜悅,“我愿意。
”第三章 裂痕戀愛后的日子像浸在蜂蜜里,甜得讓人想笑。
霍司寒每天都會來接江星暖下班,有時帶著一束花,有時帶著她愛吃的甜點。
周末他們會去看展、爬山,或者窩在沙發(fā)上看老電影,連空氣里都彌漫著幸福的味道。
江星暖的設(shè)計稿終于完成,霍司寒看著電腦屏幕,眼中滿是贊許:“很棒,星暖。
這就是我想要的‘孤獨的星辰’?!彼χ吭谒缟希骸岸嗵澞阋恢惫膭钗?。
”霍司寒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是你自己厲害。等項目結(jié)束,
我?guī)闳タ凑嬲男浅胶貌缓??”“好啊。”她眼睛發(fā)亮,“哪里有?”“冰島。
”他輕聲說,“那里的極光,像落在人間的星辰?!苯桥胂笾鴺O光漫天的場景,
忽然覺得自己像在做夢。她從來不敢想,有一天會和霍司寒一起去看極光,
這個曾經(jīng)只敢遠遠仰望的男人,現(xiàn)在卻實實在在地握著她的手,
說要帶她去看世界上最美的風(fēng)景。然而,現(xiàn)實很快給了她一記耳光。那天,霍司寒臨時有事,
讓助理來接她下班。路過霍氏集團大樓時,助理接了個電話,臉色有些難看:“江小姐,
霍總讓我先送您回家,他可能要晚點回去?!苯桥c點頭,卻在路過會議室時,
聽見里面?zhèn)鱽硎煜さ穆曇??!八竞愫湍莻€設(shè)計師玩玩就算了,別太認真。
”是霍司寒的母親,她的聲音帶著一貫的優(yōu)雅和威嚴(yán),“門當(dāng)戶對最重要,她這樣的家庭,
怎么配得上我們霍家?”江星暖感覺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想起第一次去霍家吃飯時,霍母看似溫和實則挑剔的眼神,
想起她問“你母親的病......不會遺傳吧”時的語氣。原來在他們眼里,
她永遠是那個配不上霍司寒的“窮丫頭”。“媽,我喜歡她。
”霍司寒的聲音里帶著少見的固執(zhí),“我不管什么門當(dāng)戶對,我只要她?!薄澳悖?/p>
”霍母顯然生氣了,“你別忘了,霍氏能有今天,離不開林氏的支持。林婉儀那么喜歡你,
你卻要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在一起——”“夠了!”霍司寒的聲音提高了,“我說過,
我和林婉儀只是朋友。以后不要再說這些了,我不會和星暖分手的。
”會議室里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江星暖再也聽不下去,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跑不動,才蹲在路邊大口喘氣。
原來霍司寒為了她,和家里鬧翻了。原來他們之間的阻礙,遠比她想象的要大。
霍母的話像一把刀,狠狠剜著她的心。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勇敢,卻在面對現(xiàn)實時,
依然如此怯懦。手機在這時響起,是霍司寒打來的。江星暖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
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靶桥?,你在哪?”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焦急,
“助理說沒把你送回家,你怎么了?”“我們分手吧。”江星暖聽見自己的聲音,
平靜得可怕。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江星暖以為他已經(jīng)掛斷。然后,
她聽見霍司寒顫抖的聲音:“為什么?是不是我媽說了什么?你別聽她的,
我會處理好——”“不用了?!苯桥驍嗨拔覀儽緛砭筒皇且粋€世界的人。
你應(yīng)該和林婉儀那樣的天之驕女在一起,而不是我這樣的普通人。”“你聽誰說的?
”霍司寒的聲音里帶著怒氣,“是不是陸明川?那個混蛋——”“和別人無關(guān)。
”江星暖深吸一口氣,“是我自己想清楚了?;羲竞?,我們結(jié)束吧?!闭f完她就掛了電話,
將手機關(guān)機。淚水再次決堤,她蜷縮在路邊,感覺自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她愛霍司寒,
比任何人都愛,可是正因為愛,她不能讓他為了自己和家人反目,
不能讓他背上“娶了貧民女”的名聲。接下來的幾天,江星暖像個機器人一樣上班下班,
拒絕接聽霍司寒的任何電話。設(shè)計項目順利完成,慶功宴上,大家都在慶祝,
只有她心不在焉。“江小姐,這是霍總讓我交給您的?!敝砗鋈贿f給她一個禮盒,
轉(zhuǎn)身離開。江星暖打開禮盒,里面是一條精致的項鏈,吊墜是一顆小小的星星,
旁邊還有一張卡片:“說好的獎勵,希望你喜歡?!毖蹨I大顆大顆地掉在禮盒上,
她慌忙擦掉,將項鏈?zhǔn)者M包里。散場后,她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過一家珠寶店,
看見櫥窗里的鉆戒,忽然想起霍司寒說過的極光?!霸瓉碛行?,真的只能是夢。
”她輕聲對自己說,嘴角泛起苦澀的笑?;氐焦ⅲ齽偞蜷_門,就看見霍司寒坐在沙發(fā)上。
他的頭發(fā)有些凌亂,眼底布滿血絲,看起來像是幾天沒睡。“為什么躲著我?
”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給我一個理由,星暖,我要聽真話?!苯桥瘎e過臉,
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說過了,我們不合適......”“看著我!”霍司寒猛地起身,
抓住她的肩膀,“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你不喜歡我。”她被迫抬頭,
對上他眼中的痛楚和不甘。那些藏在心底的愛意再也控制不住,像決堤的洪水般涌上來。
她想騙他,卻怎么也說不出口。“我喜歡你,”她終于哭著說,“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你媽媽說得對,我配不上你,我只會拖累你......”“所以你就擅自替我做決定?
”霍司寒的聲音里帶著怒氣,更多的是心疼,“星暖,我要的不是你配不配得上,
而是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面對。為什么不肯相信我?為什么不肯給我們一個機會?
”他的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她心里的枷鎖。江星暖忽然意識到,
自己一直以來的“為他好”,其實是一種逃避。她害怕面對現(xiàn)實的壓力,害怕自己會失去他,
所以選擇先放手,卻忘了問他愿不愿意和她一起扛。“對不起......”她哽咽著說,
“我太膽小了......”霍司寒將她緊緊擁進懷里,像是要把她揉進骨子里:“笨蛋,
以后別再做這種傻事了。不管遇到什么,我們一起解決,好不好?”江星暖點點頭,
眼淚濕了他的襯衫。原來愛情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孤軍奮戰(zhàn),而是兩個人的并肩作戰(zhàn)。
就算前方有再多阻礙,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有了一絲勇氣?!跋麓卧俑艺f分手,
”霍司寒輕聲威脅,卻帶著寵溺,“我就把你綁在身邊,哪兒都不讓你去。
”江星暖破涕為笑,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知道了,霍先生?!贝巴獾脑鹿鉁厝崛缢?,
照亮了兩個相擁的身影。這一次,江星暖不再逃避,她決定緊緊抓住眼前的幸福,
不管未來如何,至少現(xiàn)在,他們彼此相愛,彼此擁有。
第四章 風(fēng)暴平靜的日子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兩周后,江星暖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對方說手里有她母親當(dāng)年的病歷,想和她聊聊?!澳闶钦l?想干什么?”她警惕地問。
“江小姐別急,”對方的聲音帶著笑意,“我們見個面,我保證你會感興趣。
”見面地點在一家偏僻的咖啡館。江星暖趕到時,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是許夢薇?!笆悄??
”她皺眉,“你想干什么?”許夢薇涂著鮮艷口紅的嘴角上揚:“別這么兇嘛,
我是來給你送驚喜的?!彼七^來一個信封,里面是幾張泛黃的病歷單。江星暖翻開一看,
瞳孔猛地收縮——上面寫著“精神分裂癥”,患者姓名是她的母親。
“不可能......”她的聲音發(fā)抖,“我媽只是心臟病......”“哦,那是后來。
”許夢薇悠閑地喝著咖啡,“當(dāng)年你爸出軌,你媽受刺激得了精神病,差點把你掐死。
后來你爸車禍死了,你媽才好轉(zhuǎn),但病根兒還在。這些,霍司寒知道嗎?
”江星暖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她想起小時候母親偶爾的失控,想起鄰居們背后的指指點點,
原來那些不是“脾氣不好”,而是精神病發(fā)作?;裟刚f的“遺傳病”,竟然是真的。
“你哪來的這些?”她抓住許夢薇的手腕,“你調(diào)查我?”“別激動啊。
”許夢薇甩開她的手,“我也是無意中看到的,想著這么大的秘密,
應(yīng)該讓你的男朋友知道一下。畢竟霍家可不想娶一個有精神病史的兒媳婦,對吧?
”江星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咖啡館的。她渾渾噩噩地走在街頭,
腦海里不斷回響著許夢薇的話。如果霍司寒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嫌棄她?
會不會像陸明川一樣,覺得她“不干凈”?手機在這時響起,是霍司寒打來的。她盯著屏幕,
忽然覺得無比恐懼。她不想讓他知道這個秘密,不想看到他眼中的失望和嫌棄。于是,
她轉(zhuǎn)身走進地鐵站,任由手機在包里震動。接下來的幾天,江星暖躲著霍司寒,
推掉了所有約會。她不敢面對他,害怕自己在他面前露出破綻。母親的病歷像一顆定時炸彈,
隨時可能炸毀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星暖,你到底怎么了?”霍司寒終于找上門,
語氣里滿是擔(dān)憂,“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告訴我,我?guī)湍憬鉀Q?!苯桥瘎e過臉,
不敢看他的眼睛:“沒什么,就是最近太累了......”“騙人。
”霍司寒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你眼里都是心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江星暖看著他關(guān)切的眼神,心里的防線一點點崩塌。她想告訴他一切,卻又害怕失去他。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起,是醫(yī)院打來的。“江小姐,你母親剛才和護工起了爭執(zhí),
動手打了人......”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沒聽完對方的話,就抓起包往外跑。
霍司寒緊跟在后面,一路開車到醫(yī)院。病房里,母親正坐在床上,眼神呆滯。
護工的臉上有幾道抓痕,正在和醫(yī)生抱怨?!皨?,你怎么了?”江星暖撲過去,
抓住母親的手。母親看著她,
忽然露出驚恐的表情:“別過來......別殺我......”這句話像一把刀,
狠狠捅進江星暖的心臟。她想起許夢薇的話,想起病歷上的診斷,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霍司寒走到她身邊,輕輕摟住她的肩膀:“沒事的,
阿姨可能是受了刺激......”“你走吧。”江星暖忽然說,聲音里帶著絕望,
“別管我們了,求你了......”霍司寒一愣:“星暖,你說什么?”“我說讓你走!
”她大聲喊道,生氣著推開他,“我們這種人,只會給你添麻煩!你不是想聽真話嗎?好,
我告訴你——以前我爸出軌,我媽受刺激得了精神病,當(dāng)年差點掐死幼小的我!這樣的我,
你還要嗎?”病房里瞬間安靜下來?;羲竞痼@地看著她,而她母親則蜷縮在床頭,
眼神里滿是恐懼。江星暖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可是她控制不住,
所有的自卑和恐懼都在這一刻爆發(fā)?!靶桥?,”霍司寒輕聲說,伸手想抱她,
“這不是你的錯......”“別碰我!”她后退幾步,撞上床頭柜,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也想有正常的家庭,正常的父母!可是我沒有!
我什么都沒有......”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見霍司寒眼中的心疼,
卻覺得無比諷刺。原來就算他不嫌棄她,她也無法跨過自己心里的坎。她注定是個殘缺的人,
不配擁有完整的幸福?!皩Σ黄?,”江星暖低聲說,“我們還是分手吧。這次是真的,
別再找我了?!闭f完她轉(zhuǎn)身就跑,留下霍司寒在病房里,和她母親驚恐的眼神。
她知道自己很殘忍,可是她沒有辦法。與其讓霍司寒將來因為她的家庭而痛苦,
不如現(xiàn)在就結(jié)束,至少,他們還有美好的回憶?;氐焦?,江星暖收拾好行李。
她決定離開這座城市,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這樣就不會再拖累霍司寒,
母親也不會再被人另眼相待。手機里有幾十條霍司寒的消息,她一條都沒看,直接關(guān)機。
行李箱輪軸在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她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充滿回憶的房間,輕輕關(guān)上門。
外面下起了雨,她撐著傘走進雨幕,眼淚混著雨水落下。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只知道必須離開。因為她明白,有些傷口,是永遠無法愈合的,而她,
不想讓霍司寒陪著她一起疼。第五章 離別霍司寒在醫(yī)院待了很久,
直到江星暖的母親平靜下來。他坐在床邊,看著老人渾濁的眼睛,
忽然想起江星暖小時候的樣子——那么瘦小,卻那么堅強,一個人扛下了所有?!靶』舭。?/p>
”江母忽然開口,聲音虛弱,“別怪小暖,是我不好......”“阿姨,您別這么說。
”霍司寒輕聲說,“星暖很愛您,她只是太害怕失去了。”江母嘆了口氣:“她父親走后,
我就得了病,整天渾渾噩噩的。小暖那么小,還要照顧我......有一次我發(fā)病,
差點掐死她......她從來沒怪過我,可是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有陰影。
”霍司寒感覺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疼得厲害。原來江星暖的自卑和敏感,
都是源于童年的創(chuàng)傷。她從來不是“配不上”他,而是太懂事,太會替別人著想,
卻忘了自己也需要被愛。“她去哪了?”他輕聲問,“我要去找她,告訴她,我不在乎那些。
”江母搖搖頭:“小暖這孩子,一旦決定的事,誰也勸不了。就讓她靜一靜吧,等她想通了,
自然會回來。”霍司寒知道她說得有道理,但心里的擔(dān)憂卻怎么也壓不住。他起身告辭,
回到公寓時,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人去樓空。桌上放著他送她的項鏈,旁邊是一張字條:“對不起,
忘了我吧。”霍司寒捏著字條,指節(jié)發(fā)白。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的場景——她蹲在地上撿畫具,頭發(fā)被風(fēng)吹亂,卻倔強地不肯哭。
那時他就覺得,這個女孩像一顆星星,雖然渺小,卻有著自己的光芒?!拔也粫?,星暖。
”他輕聲說,將項鏈緊緊握在手心,“不管你去哪,我都會等你回來?!苯酉聛淼囊粋€月,
霍司寒瘋狂地工作,試圖用忙碌來麻痹自己。但每當(dāng)夜深人靜,他總會想起江星暖的笑容,
想起她靠在他肩上的溫度。他派人打聽她的下落,卻一無所獲,仿佛她從人間蒸發(fā)了。
“霍總,林氏集團的合作案有份文件需要您簽字?!敝磉f來文件,打斷了他的思緒。
霍司寒接過筆,卻在看見“林婉儀”的簽名時,忽然想起江星暖說過的話,筆尖頓住。
“林小姐說,最近想見您……”助理猶豫著開了口,小聲說道?;羲竞灪妹畔鹿P,
冷著臉對助理說:“告訴林小姐,以后這種小事不用麻煩我,讓下面的人處理?!敝硪汇?,
隨即點頭離開?;羲竞巴獾囊咕?,想起江星暖設(shè)計的“孤獨的星辰”,忽然拿起電話。
“喂,是我?!彼f,“冰島的行程,提前吧?!比旌螅羲竞驹诒鶏u的極光下,
望著漫天流轉(zhuǎn)的色彩,卻感覺不到一絲震撼。內(nèi)心如古井無波,也像這冰天雪地,
沒有任何生機。他想起答應(yīng)帶江星暖來看極光時,她眼睛里的光,那才是他見過最美的風(fēng)景。
“星暖,你在哪?”霍司寒對著極光輕聲說,“我好想你。”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小城,
江星暖正坐在畫室里,對著空白的畫布發(fā)呆。她已經(jīng)很久沒畫畫了,每當(dāng)拿起筆,
腦海里就會浮現(xiàn)出霍司寒的臉?!靶∨摮燥埩??!蹦赣H在廚房喊她。她起身幫忙擺碗筷,
看著母親忙碌的背影,忽然想起霍司寒在醫(yī)院說的話?;蛟S她真的太自私了,一味地逃避,
卻忘了母親也需要她,也需要霍司寒那樣的人來關(guān)心?!皨?,”她忽然說,
“如果......如果我想回去,你支持我嗎?”母親轉(zhuǎn)過身,眼中帶著欣慰:“傻孩子,
只要你開心,媽媽就支持你。那個小霍,是個好孩子,別錯過了?!苯桥c點頭,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終于明白,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有勇敢面對,
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當(dāng)晚,江星暖訂了回京的機票。飛機起飛時,她望著窗外的云層,
感覺自己像是掙脫了枷鎖的鳥,終于可以自由地飛向想去的地方。下了飛機,
她直奔霍氏集團。電梯上升的每一秒,都讓她心跳加速。她不知道霍司寒會不會原諒她,
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能回到從前,但她必須試一試?!罢垎柣艨傇趩幔俊彼龁柷芭_。
“霍總今天出國了?!鼻芭_微笑著說,“您有預(yù)約嗎?”江星暖感覺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從頭涼到腳。出國了?是去見林婉儀嗎?還是說,他終于厭倦了等待,決定放棄她?
“那......他去哪了?”她聲音發(fā)抖?!昂孟袷潜鶏u吧,說是去看極光?!睒O光。
這個詞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她心里的門。她忽然想起霍司寒說過的話,想起他眼中的期待。
原來他一直記得那個約定,原來他并沒有放棄。“謝謝。”江星暖轉(zhuǎn)身跑出大樓,
攔了一輛出租車,“去機場,最快的速度!”飛機抵達冰島時,已經(jīng)是深夜。
江星暖跟著導(dǎo)航來到極光觀測點,遠遠地,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雪地里,
仰頭望著天空?!盎羲竞?!”她大聲喊,聲音被風(fēng)吹散在雪夜里?;羲竞偷剞D(zhuǎn)身,
看見江星暖站在雪地里,頭發(fā)和睫毛上落著雪花,像一顆落入人間的星星。
他感覺心臟劇烈跳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靶桥俊彼p聲說,一步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