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海迷情我站在外灘的觀景臺上,黃浦江的風(fēng)帶著濕潤的咸味拂過臉頰。
對岸的陸家嘴高樓林立,東方明珠在暮色中閃爍著粉紫色的光。這是我第一次來上海,
背包里只裝了三套換洗衣物、一本渡邊淳一的《失樂園》和半盒沒抽完的萬寶路。"帥哥,
能幫我拍張照嗎?"聲音從背后傳來,帶著上海女人特有的軟糯尾音。我轉(zhuǎn)身,
看見一個穿紅色旗袍的女人,開衩處若隱若現(xiàn)的大腿在黃昏中泛著蜜糖般的光澤。
她約莫三十出頭,栗色卷發(fā)垂在裸露的肩膀上,手腕上的卡地亞手鐲在夕陽下閃閃發(fā)光。
"當然可以。"我接過她的手機,手指故意在她掌心輕輕劃過。她嘴角微微上揚,
顯然注意到了這個小動作。她走到欄桿邊,背對著黃浦江擺了個姿勢。
旗袍緊貼著她的身體曲線,腰臀比驚人得像是用PS修過的雜志封面。我蹲下身子,
找了個最能展現(xiàn)她長腿的角度。"拍得真好。"她接過手機時,香水味撲面而來,
是那種昂貴到按毫升計價的味道。"你是攝影師?""只是個背包客。"我聳聳肩,
"不過對美好的事物特別敏感。"她笑了,眼角泛起細紋:"我叫林薇,上海本地人。你呢?
""夏崎,流浪漢兼業(yè)余段子手。"我指了指她身后,"要不要去喝一杯?
我知道附近有家酒吧的莫吉托很不錯。"林薇挑了挑眉毛:"你對上海很熟?
""昨天剛在攻略上看到的。"我老實承認,"不過我現(xiàn)在更想嘗嘗地道的生煎包。
"她突然笑出聲:"外地人就是外地人,這個點吃生煎?走,我?guī)闳コ勤驈R吃南翔小籠。
"我們穿過南京東路步行街,霓虹燈將她的側(cè)臉映得忽明忽暗。
她走路時高跟鞋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像在演奏某種秘密的摩斯密碼。"你一個人來上海?
"她問。"嗯,想體驗下魔都的魔力。"我故意放慢腳步,落后半步好欣賞她的背影,
"聽說這里的姑娘特別辣。""那你現(xiàn)在覺得呢?"她頭也不回地問。"比重慶火鍋還辣。
"我快走兩步與她并肩,"不過我更想知道,像你這樣的美女為什么獨自在外灘拍照?
"她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面對我:"誰說我是獨自一人?"她從愛馬仕包里掏出一把車鑰匙,
"我的瑪莎拉蒂就停在附近。"我吹了聲口哨:"看來我釣到條大魚。""油嘴滑舌。
"她白了我一眼,卻挽住了我的胳膊,"前面右轉(zhuǎn)就是豫園了,晚上九點后小吃街人最少。
"豫園的燈籠在夜色中搖曳,我們穿過九曲橋,池中的錦鯉在月光下泛著金光。
林薇對這里熟門熟路,帶著我拐進一條小巷。"這家店開了六十年。
"她指著不起眼的小門面,"老板是我阿爺?shù)呐笥选?店里的老式吊扇吱呀作響,
墻上掛著發(fā)黃的老照片。我們要了兩籠蟹粉小籠,林薇熟練地用筷子在薄皮上戳個小洞,
讓湯汁流進勺子里。"先喝湯,再吃肉。"她示范給我看,"外地人總是一口吞,燙得跳腳。
"我學(xué)著她的樣子,鮮甜的湯汁在舌尖炸開:"天,這比性高潮還爽。""粗俗。
"她嗔怪道,卻掩不住笑意,"不過形容得挺準確。"我們聊起上海的變化,
她說小時候常來豫園玩,現(xiàn)在到處都是游客。"連靜安寺都要排隊入場了。"她嘆氣道,
"上海變得太快,快得讓人害怕。""但你看起來適應(yīng)得很好。"我指了指她的手表,
百達翡麗的,少說值五十萬。她神色突然黯淡:"有些東西錢買不到。"我識趣地沒追問,
轉(zhuǎn)而講起路上遇到的糗事。在西安被假兵馬俑騙了二百塊,
在成都吃火鍋辣到拉肚子還堅持說自己沒事。她笑得前仰后合,口紅沾到了牙齒上。
"你真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背包客。"她用餐巾紙擦著嘴說。"要臉干嘛?
又不能當信用卡刷。"我眨眨眼,"再說,不要臉才能認識你這樣的美女。
"離開豫園時已近午夜,她提議去外灘散步消食。我們沿著中山路慢慢走,經(jīng)過和平飯店時,
她突然說:"我離婚三年了。"我愣了一下:"前夫一定很后悔。""他娶了更年輕的女人。
"她冷笑,"用我的錢。"我不知該說什么,只好指著遠處:"看,東方明珠變顏色了。
"她順著我的手指望去,突然靠在我肩上:"今晚別回青旅了。
"她的公寓在法租界一棟老洋房里,電梯是那種需要手動拉門的古董。推開門,
落地窗外是整個外灘的夜景,黃浦江像條鑲滿鉆石的緞帶。"喝什么?"她踢掉高跟鞋,
"我有82年的拉菲,也有青島啤酒。""啤酒吧,配得上我的氣質(zhì)。"我癱在真皮沙發(fā)上,
"這房子能抵我十輩子工資。"她拿著兩罐啤酒走過來,挨著我坐下:"你平時都住青旅?
""偶爾也睡火車站。"我拉開易拉罐,"有次在重慶,差點被大媽當成流浪漢送救助站。
"她笑著搖頭:"你父母不擔心?""他們早放棄管我了。"我喝了口啤酒,"你呢?
這么晚不回家,沒人等你?""除了保姆和貓,沒人關(guān)心我在哪。"她望向窗外,
"有時候我覺得這房子太大了。"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撫上她的后背,
絲綢連衣裙下肩胛骨的輪廓清晰可觸。她沒有躲開,反而往我這邊靠了靠。"知道嗎,
"她輕聲說,"你是第一個說我比重慶火鍋還辣的人。""那是因為他們沒嘗過你。
"我湊近她耳邊,"就像沒嘗過正宗的南翔小籠。"她轉(zhuǎn)過頭,我們的鼻尖幾乎相碰。
就在我以為要發(fā)生點什么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我得接這個。"她看了眼屏幕,
神色變得嚴肅,"去露臺等我。"我走到露臺上,夜風(fēng)帶著黃浦江的潮氣。
遠處傳來輪船的汽笛聲,像某種暗號。五分鐘后,林薇回來了,眼眶發(fā)紅。"出什么事了?
"我問。她搖搖頭,突然抱住我:"吻我。"她的嘴唇有啤酒的麥芽香和口紅的蠟味。
當我的手滑向她腰間時,摸到了藏在裙下的什么東西——堅硬,冰冷,像是金屬。
第二章 午夜迷局林薇的吻帶著報復(fù)性的熱烈,牙齒磕到我的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她的手從我的后背滑向腰間,那件藏在裙下的金屬物體硌得我肋骨生疼。"等一下。
"我握住她的手腕,"你裙子里藏著什么?"她的身體明顯僵住了,隨后退后半步,
撩開旗袍開衩——大腿上綁著個銀色手槍形狀的打火機。"前夫送的生日禮物,
"她嗤笑一聲,"說是防身用,其實就想看我穿高開衩。"我松了口氣,
卻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上有道淺色戒痕。窗外東方明珠突然變成警車般的紅藍色,
將她的臉映得陰晴不定。"要聽聽我的葷段子合集嗎?"我試圖緩解氣氛,
關(guān)于外灘觀光隧道的故事..."她突然捂住我的嘴:"噓——"樓下傳來汽車急剎的聲音。
林薇快步走到監(jiān)控屏前,畫面上是輛黑色奔馳,車牌被故意遮擋。她迅速關(guān)掉所有主燈,
只留一盞壁燈將我們的影子投在柚木地板上。"你前夫?"我壓低聲音。她搖搖頭,
從酒柜暗格取出把真槍:"比前夫麻煩得多。"我這才意識到,
那通神秘電話或許與此刻樓下的不速之客有關(guān)。手機突然在褲袋震動,
陌生號碼發(fā)來短信:「別出聲,有人要殺林小姐」林薇已經(jīng)撥通了某個電話:"老位置,
三號預(yù)案。"她掛斷后扔給我車鑰匙,"從后門消防通道下去,車庫有輛改裝過的MINI。
""那你呢?""我比你熟悉這棟樓的密道。"她突然笑了,指尖劃過我喉結(jié),
"要是能活到明天,帶你去吃肇周路的耳光餛飩。"我們同時聽到電梯到達的"叮"聲。
林薇推我進儲藏室,暗門后是條狹窄的維修通道。在暗門合攏前的最后一秒,
我看見她將旗袍下擺撕到大腿根,把頭發(fā)揉亂,然后往自己鎖骨倒了半杯紅酒。
通道里彌漫著陳年灰塵的味道。我數(shù)著臺階往下跑,
手機又震——還是那個陌生號:「她前夫欠地下錢莊兩千萬,現(xiàn)在他們要抓她抵債」
車庫的感應(yīng)燈壞了三盞,那輛MINI Cooper的改裝程度堪比裝甲車。
發(fā)動機轟鳴的瞬間,樓上傳來玻璃碎裂聲。后視鏡里,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沖進車庫,
其中一人舉起消音手槍。輪胎在環(huán)氧地坪上擦出藍煙。我撞開攔車桿沖進衡山路時,
梧桐葉正撲簌簌砸在擋風(fēng)玻璃上。后視鏡里,奔馳像條黑色惡犬緊咬不放。手機第三次震動,
這次是林薇:「甩掉他們后去永康路38號找周師傅,說我訂了蟹宴」
我在復(fù)興中路突然右轉(zhuǎn),差點撞翻路邊賣梔子花的老奶奶。奔馳反應(yīng)慢了半拍,
我趁機鉆進思南公館的窄巷。后座突然彈出個平板,
紅點顯示方圓三公里所有監(jiān)控盲區(qū)——這哪是MINI,分明是特工車。甩開追蹤后,
我在襄陽公園繞了五圈才敢去永康路。38號是家不起眼的茶館,
穿對襟褂子的老人正在沏碧螺春。"林小姐的蟹宴要等潮水。"周師傅推來茶盞,
"你先說說,她今天涂的什么顏色指甲油?""沒涂。"我回憶著她撕旗袍時的手,
"但左手無名指有戒痕。"老人點頭,領(lǐng)我穿過天井。后院停著輛餐車,
揭開保溫罩——六只青蟹擺成玫瑰狀,底下壓著張房卡和便簽:「瑞金洲際總統(tǒng)套,
凌晨一點」"這是...""上海人管這叫禿黃油拌飯。"周師傅掀開蟹蓋,
金黃的蟹膏幾乎溢出來,"林小姐十五歲就懂得用蟹宴談生意。"我咽著口水時,
手機第四次震動。陌生號碼發(fā)來林薇的銀行流水截圖,
最近一筆是今早轉(zhuǎn)給某律師事務(wù)所的五十萬,備注欄寫著「離婚協(xié)議尾款」。
周師傅突然按住我肩膀:"后生,林小姐給你留了選擇。"他指向后門,"現(xiàn)在走,
永遠別打聽她的事。"我舀了勺蟹膏送進嘴里,鮮甜中帶著微苦:"告訴她,
我更想吃耳光餛飩。"凌晨的瑞金賓館像座沉睡的歐洲古堡。推開套房門的瞬間,
血腥味混著香水味撲面而來。林薇裹著浴袍坐在窗邊,右腳踝腫得像饅頭,
茶幾上扔著沾血的絲襪和碎玻璃。"他們用酒瓶砸你?""我跳窗時崴的。"她晃著紅酒杯,
"現(xiàn)在你知道我為什么值兩千萬了?"我拿起醫(yī)藥箱蹲在她腳邊:"因為你前夫是個蠢貨。
"她突然用腳趾挑起我下巴:"夏崎,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普通背包客可甩不掉職業(yè)追債的。
""在拉薩當過半年越野車導(dǎo)游。"我往她腳踝抹藥膏,"現(xiàn)在能說說那通電話了嗎?
"窗外傳來海關(guān)鐘聲,林薇的敘述比鐘擺更有節(jié)奏感。
她前夫用她名義借了高利貸投資比特幣,破產(chǎn)后跑路東南亞。放貸的恰好是她父親舊部,
同意暫緩追債的條件是——要她配合做局,引出某個攜款潛逃的財務(wù)總監(jiān)。
"所以今晚...""試探。"她仰頭飲盡紅酒,"他們想看看我會不會聯(lián)系那個財務(wù)。
"我托起她腳踝纏繃帶,浴袍下擺滑落,露出大腿內(nèi)側(cè)的玫瑰紋身。
她忽然用腳掌抵住我胸口:"現(xiàn)在逃還來得及。
"我順勢握住她腳腕:"聽說這家的浴缸能看見星空?"浴室的落地窗正對靜安寺金頂。
當熱水漫過她腰間的淤青時,林薇終于露出疲憊。我擠了團沐浴露幫她洗頭發(fā),
泡沫順著脖頸流下,在鎖骨積成小小的白潭。"那個財務(wù)總監(jiān),"她突然說,"是我初戀。
"我的手頓住了。她轉(zhuǎn)身面對我,
濕發(fā)貼在背上像黑色的蛛網(wǎng):"十年前他卷走我父親三百萬,害得老爺子中風(fēng)。
"熱水突然變涼。林薇的指甲掐進我肩膀:"今天那通電話,是他時隔十年第一次聯(lián)系我。
"我關(guān)掉花灑,用浴巾裹住她:"所以你故意引追債的來?""我要讓他們狗咬狗。
"她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女孩,"不過你闖進來是個意外。"窗外傳來警笛聲。
林薇突然湊近我耳朵:"知道上海為什么叫魔都嗎?"她的呼吸帶著紅酒的芬芳,
"因為這里連愛情都帶著算計。"我們接吻時,她的手機在臥室瘋狂震動。
鎖屏顯示十三條未讀,最后一條來自「溫律師」:「秦總明早十點約見,帶好U盤」
晨光透過紗簾時,我發(fā)現(xiàn)林薇正用我手機自拍。她穿著我的T恤,下擺剛蓋住臀部,
背景是外灘晨霧中的天際線。"發(fā)你朋友圈了。"她把手機扔還給我,"配文'上海早安'。
"照片里,她脖子上我昨晚留下的吻痕清晰可見。我正要抗議,門鈴響了。
服務(wù)生推來早餐車,水晶碗里盛著酒釀圓子,旁邊擺著兩份文件。
林薇看都沒看就簽了第一份:"離婚協(xié)議。"她推開第二份,"你的保密協(xié)議。
"我舀了勺酒釀:"要是我拒簽?zāi)兀?"那你永遠吃不到正宗的鮮肉月餅了。"她眨眨眼,
"我認識光明邨的行政總廚。"最終我在文件上畫了只烏龜。林薇大笑時,
我趁機拍下她晨光中的側(cè)臉——沒有妝容,眼角有細紋,卻比外灘所有風(fēng)景都動人。
手機突然響起。那個陌生號碼終于露出真面目:「我是溫溶,林薇的律師。今天下午三點,
帶她來巨鹿路786號,事關(guān)她父親安危」林薇掃了眼短信,臉色驟變。
她抓起茶幾上的U盤塞進內(nèi)衣:"看來耳光餛飩要改期了。
"第三章 暗涌巨鹿路林薇的指尖在U盤表面摩挲出細碎聲響,像某種加密的摩斯密碼。
我們站在瑞金賓館的落地窗前,晨霧中的外灘如同浸在水墨畫里,海關(guān)鐘聲隔著黃浦江傳來,
悶鈍得像是被誰捂住了嘴巴。"溫溶是我父親的老部下。"她突然開口,
浴袍領(lǐng)口露出鎖骨處的淤青,"十年前財務(wù)總監(jiān)卷款潛逃時,他是唯一相信我爸清白的人。
"我捏著那張寫有巨鹿路786號的便簽,紙質(zhì)異常挺括,
邊緣切割得能當兇器:"所以現(xiàn)在這個財務(wù)總監(jiān)...""死了。
"林薇從愛馬仕包里抽出張照片甩在茶幾上,"三年前在曼谷貧民窟發(fā)現(xiàn)的,
尸體泡在福爾馬林里,右手無名指被切了。"照片上的尸體腫脹發(fā)白,
唯有左胸口的玫瑰紋身與林薇大腿內(nèi)側(cè)的如出一轍。
我喉嚨發(fā)緊:"你紋身是為了...""找他。"她點燃細支南京,
煙霧在晨光中扭曲成問號,"這紋身是我們大學(xué)戀愛時刻的,他說要當我的帶刺玫瑰。
"窗外傳來灑水車的音樂聲,《蘭花草》的調(diào)子跑得像是哀樂。我注意到她夾煙的手指在抖,
煙灰簌簌落在真絲睡裙上,燙出幾個焦黃的小洞。"現(xiàn)在去會會溫律師?
"我拎起那件沾著血跡的旗袍,"建議換套戰(zhàn)袍。"林薇突然笑了,
眼角擠出細紋:"知道上海女人為什么愛穿真絲嗎?"她將領(lǐng)口往下拉了拉,
"因為撕起來有快感。"巨鹿路786號是棟偽裝成畫廊的律師事務(wù)所。
推門時風(fēng)鈴驚動滿墻的攝像頭,畢加索的仿作下坐著個穿中山裝的男人,
正在用紫砂壺泡碧螺春。"林小姐的品味還是這么..."溫溶的視線掃過我的破洞牛仔褲,
"不拘一格。"林薇徑直坐到他對面,U盤啪地拍在黃花梨案幾上:"秦衛(wèi)東要什么?
""秦總只要財務(wù)總監(jiān)帶走的客戶名單。"溫律師推來盞茶,"當然,
如果能附贈當年轉(zhuǎn)款的密鑰...""我爸中風(fēng)前燒了所有資料。
"林薇的茶杯在案幾上磕出清脆聲響,"除非你們相信死人托夢。
"溫溶突然看向我:"這位夏先生知道你在復(fù)興西路還有套公寓嗎?
知道你把關(guān)鍵文件藏在靜安寺的功德箱里嗎?"空氣瞬間凝固。林薇的睫毛在臉頰投下陰影,
像兩把隨時會張開的黑傘。我故作輕松地吹了聲口哨:"現(xiàn)在知道了。""年輕人很有意思。
"溫溶從抽屜取出牛皮紙袋,"秦總今晚七點在和平飯店設(shè)宴,
他希望見到...""我和我的新男友。"林薇截過話頭,指甲在紙袋上劃出白痕,
"告訴他,我會帶禿黃油拌飯當伴手禮。
"離開時我注意到畫廊角落的雕塑——青銅鑄的玫瑰,花蕊里嵌著枚微型攝像頭。
林薇拽著我疾走,直到拐進襄陽公園才松開手。"靜安寺功德箱?"我揉著發(fā)紅的手腕。
她踢飛一顆石子:"十年前我每周都去捐香油錢,財務(wù)總監(jiān)負責(zé)記賬。
"梧桐葉的陰影斑駁在她臉上,"有天他偷拍到我往箱底塞紙條...""情書?
""我爸的瑞士銀行賬戶。"她突然轉(zhuǎn)身揪住我衣領(lǐng),"現(xiàn)在你也被卷進來了,
最后機會——南京西路的機場大巴直達浦東。"我順勢摟住她的腰:"比起飛機,
我更想嘗嘗和平飯店的松鼠桂魚。"我們在吳江路吃了頓生死未卜的午餐。
蟹粉小餛飩端上來時,林薇的手機震了——秦衛(wèi)東發(fā)來的菜單照片,
最后一道菜叫"玫瑰刺身"。"威脅?"我舀了勺辣肉面澆頭。"菜名。
"她將手機反扣在桌上,"他最愛看我被玫瑰刺扎手的樣子。
"下午的行程像場荒誕的都市漫游。我們先去靜安寺,林薇在千手觀音前磕頭時,
我數(shù)出功德箱里共有二十三張百元鈔夾著張老式軟盤;接著打車到復(fù)興西路,
她公寓的玄關(guān)供著尊斷臂維納斯,腦袋里塞著加密硬盤;最后在南京西路的蘋果店,
她用三臺手機登錄同一個云端賬號,下載進度條像緩慢攀升的死刑倒計時。黃昏降臨時,
我們站在和平飯店的爵士吧里。林薇換了襲墨綠色旗袍,
開衩處若隱若現(xiàn)的大腿貼著創(chuàng)可貼——那里本該有玫瑰紋身。"待會無論發(fā)生什么,
"她往我西裝口袋塞了粒紐扣,"別碰第九道菜。"秦衛(wèi)東比想象中矮小,
西裝革履得像只包裝過度的毒蜘蛛。他的圓桌坐著六個人,
我認出其中兩個是昨晚車庫里的黑西裝。"小林瘦了。"秦衛(wèi)東的筷子指向我,
"這位就是手機里的野男人?"林薇給我夾了塊水晶蝦仁:"夏崎,專治各種不服。
"宴席像場精心設(shè)計的刑訊。每道菜上來前,
秦衛(wèi)東都要講段林薇的童年往事——五歲被玫瑰扎破手指不敢哭,
十五歲用蟹宴談成首筆生意,二十歲在父親病床前簽下賣身契般的婚約。"嘗嘗這個。
"秦衛(wèi)東轉(zhuǎn)動玻璃轉(zhuǎn)盤,第九道菜罩著銀色餐蓋,"特意為你準備的。"侍應(yīng)生揭開蓋子,
冰雕的玫瑰簇擁著盤生魚片,魚腩部分被切成詭異的指紋狀。林薇的筷子懸在半空,
腕骨凸出得像要刺破皮膚。"我海鮮過敏。"我搶先夾起魚片蘸滿芥末,"替她吃。
"秦衛(wèi)東的笑容僵在臉上。魚片滑入喉嚨的瞬間,紐扣在口袋里發(fā)燙震動,我假裝被嗆到,
將酒潑在自己領(lǐng)帶上。洗手間的鏡子映出我迅速漲紅的臉。
紐扣里傳來溫溶的聲音:"魚片涂了蓖麻毒素,解藥在女廁第三隔間。"我踹開隔間門,
通風(fēng)口綁著支腎上腺素?;厝r宴席已散,林薇正被秦衛(wèi)東按在窗邊灌酒,旗袍肩帶滑落,
露出大片蒼白的肌膚。"接著喝啊。"我拎著解藥酒瓶加入戰(zhàn)局,
"秦總酒量不會不如女人吧?"凌晨兩點,我們架著醉醺醺的秦衛(wèi)東進電梯。
他的指紋解鎖手機后,林薇迅速拍下相冊里所有文件。電梯降到三樓時,我突然按停,
將秦衛(wèi)東推進清潔工的雜物車。"你早和溫溶串通了?"林薇在出租車上檢查照片。
我摸出解藥空瓶:"他說十年前是你父親設(shè)局卷款,就為獨吞客戶名單。"車窗外霓虹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