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酒店走廊,電梯門一開,談靳就拽著紀爾幼的手腕大步往外走。
少女踉踉蹌蹌地跟在后面,眼眶還紅著,嘴唇因為剛才的哭泣而微微發(fā)腫。
"放開我!"她掙扎著,"我自己會走!"
談靳充耳不聞,一路將她拖到套房門口,刷卡開門,一把將她推了進去。
紀爾幼還沒站穩(wěn),后背就重重撞上墻壁,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下一秒,談靳欺身而上,單手撐在她耳側,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就吻了下來。
"嗚……!"
這個吻又兇又急,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紀爾幼瞪大眼睛,雙手抵在他胸前拼命推拒,卻被談靳一把扣住手腕按在墻上。
"唔…放…開…"
她好不容易偏過頭,大口喘息:"你…你干什么!"
談靳拇指擦過她濕潤的唇瓣,黑眸幽深:"想親就親,不行?"
"你——!"紀爾幼氣得抬手就要打他,卻被談靳輕松截住。
"怎么?"他冷笑,"嫌我沒讓你說完?"
"對!"
紀爾幼眼眶又紅了,"我爸爸那么擔心我!你連一分鐘都不讓我說完!"
"說完什么?"
談靳猛地逼近,"說你現(xiàn)在被金三角的黑道太子爺囚禁著?說你在天穹酒店當人質(zhì)?"他聲音壓低,"還是說,你差點被賣到詐騙園區(qū),現(xiàn)在靠陪睡換安全?"
紀爾幼渾身一顫,眼淚又涌了出來:"我沒有…我沒有陪睡……"
"那是因為我他媽忍住了!"
談靳突然提高音量,"換個人試試?你早被玩爛了!"
他松開她,后退一步,煩躁地扯松領口:"在天穹,你至少是安全的。記住這一點。"
紀爾幼靠著墻滑坐在地上,抱緊膝蓋,眼淚無聲地往下掉。
談靳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轉(zhuǎn)身走向餐廳:"吃飯。"
"……不餓。"
"我餓了。"
談靳頭也不回,"過來,別讓我說第二遍。"
餐廳里,江淮月已經(jīng)擺好了晚餐,泰式冬陰功湯、檸檬蒸魚、椰香咖喱蟹,還有紀爾幼喜歡的芒果糯米飯。
談靳坐在主位,慢條斯理地剝著蟹殼,仿佛剛才的沖突從未發(fā)生。
紀爾幼小口啜著湯,眼睛還紅紅的,像只受委屈的兔子。
"吃魚。"
談靳突然把剔好的魚肉推到她面前。
紀爾幼愣了一下,小聲說了句"謝謝",低頭扒飯。
談靳看著她乖巧的樣子,突然覺得胸口那股無名火消了大半。
他倒了杯果汁遞給她:"明天開始,江姐會給你安排課程。"
"課程?"
"數(shù)學、英語、文學。"
談靳擦了擦手,"你不是想上學嗎?"
紀爾幼眼睛一亮:"真的?"
"嗯。"
談靳瞥她一眼,"省得你整天胡思亂想。"
少女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連眼睛都亮了起來。談靳看著她這副模樣,突然覺得。
養(yǎng)只金絲雀,好像也不錯。
紀家別墅,與此同時,紀明悟盯著已經(jīng)黑屏的電腦,雙手微微發(fā)抖。
"爾爾還活著…她還活著……"
郝斯尋站在一旁,臉色凝重:"紀叔叔,爾爾真的沒事嗎?她看起來…不太對勁。"
"她在撒謊。"
紀明悟猛地合上電腦,"她從來不會叫我'爸',只會叫'爸爸'。"
郝斯尋皺眉:"您的意思是…她被脅迫了?"
"肯定有人在她旁邊。"
紀明悟站起身,在書房里來回踱步,"IP顯示在清邁,但她背后那面墻…"
他猛地停下,"我見過那種裝修風格,是緬甸邊境特有的。"
郝斯尋拳頭攥得咯咯響:"我去找她。"
"站??!"
紀明悟喝住他,"你現(xiàn)在去就是送死!"
"那怎么辦?!"
郝斯尋雙眼通紅,"難道就這么等著?!"
紀明悟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老郝,啟動B計劃。"
電話那頭,郝承華的聲音傳來:"你確定?那筆錢足夠買下半個金三角了。"
"確定。"
紀明悟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只要能救回爾爾,傾家蕩產(chǎn)我也認。"
天穹酒店深夜,紀爾幼洗完澡,換上那件過于寬大的白色襯衫,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
窗外,金三角的夜色如墨,遠處山巒的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xiàn)。
她站在落地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襯衫袖口,這是談靳的衣服,上面還殘留著淡淡的香氣。
他竟然沒來。
晚餐后,談靳直接去了書房,到現(xiàn)在都沒出來。紀爾幼本該松一口氣,可心里卻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她鉆進被窩,把自己裹成一團,腦海中回放著這些天的點點滴滴。
談靳給她剝蟹殼時修長的手指。
他在直升機上護住她腦袋的動作。
還有那個突如其來的、帶著怒意的吻。
"瘋了…"紀爾幼把臉埋進枕頭,"我怎么會想這些…"
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卻怎么也睡不著。
書房里,談靳靠在真皮椅背上,手機貼在耳邊,眉頭微蹙。
"靳兒,"
電話那頭傳來溫柔的女聲,帶著緬甸口音的中文,"聽說你身邊多了個中國姑娘?"
"媽。"
談靳揉了揉太陽穴,"誰跟您說的?"
"整個金三角都傳遍了,"
封華錦輕笑,"我兒子終于開竅了?"
談靳嗤笑:"您想多了,就是個玩物。"
"十八歲,也該有個女人了。"
封華錦語氣輕松,"只要不鬧出人命,隨你怎么玩。"
談靳沒接話,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對了,"封華錦話鋒一轉(zhuǎn),"你父親下個月生日,回來吃飯嗎?"
"看情況。"
"靳兒…"封華錦嘆了口氣,"別總跟你父親對著干,他——"
"媽,"
談靳打斷她,"我還有事,先掛了。"
掛斷電話,談靳盯著電腦屏幕上的監(jiān)控畫面,紀爾幼正蜷縮在床上,像只沒有安全感的小貓。
他關掉屏幕,起身走向自己的臥室。
養(yǎng)只金絲雀而已,沒必要太上心。
半夢半醒間,紀爾幼感覺有人站在床邊。
她猛地睜開眼,正對上談靳漆黑如墨的眸子。少年穿著黑色絲質(zhì)睡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表情晦暗不明。
"談…談靳?"
她下意識往后縮了縮,"你…你怎么來了?"
談靳沒說話,只是掀開被子躺了進來,長臂一伸將她撈進懷里。
"閉眼,睡覺。"
紀爾幼渾身僵硬,心跳快得不像話:"你…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間嗎?"
"再廢話就辦了你。"
談靳閉著眼,手臂收緊,"安靜點。"
紀爾幼不敢動了,乖乖窩在他懷里。
少年的心跳聲沉穩(wěn)有力,胸膛溫暖得像火爐,她不知不覺就放松下來。
他其實…也沒那么可怕?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紀爾幼就趕緊掐滅。
他是綁架犯!是黑道太子爺!
可是…他確實沒強迫她做那種事…
帶著這樣矛盾的想法,紀爾幼漸漸沉入夢鄉(xiāng)。
江城許知愿的公寓
"真的?!爾爾真的還活著?!"
許知愿抓著手機,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屏幕上是紀明悟發(fā)來的消息,只有簡短的一行字。
「爾爾還活著,在東南亞某處,暫時安全?!?/p>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許知愿又哭又笑,轉(zhuǎn)身撲向沙發(fā)上的另一個女孩,"芷鶯!爾爾還活著!"
周芷鶯,許知愿和紀爾幼的共同閨蜜,此刻正盤腿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擺著一副塔羅牌。
她穿著oversize的衛(wèi)衣,黑發(fā)扎成丸子頭,耳朵上一排耳釘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
"我早說了,"她慢悠悠地洗著牌,"死神牌逆位,代表劫后余生。"
許知愿擦干眼淚:"那你再算算,她現(xiàn)在到底在哪?安不安全?"
周芷鶯閉眼抽了三張牌,依次排開。
"寶劍騎士,圣杯皇后,還有…"
她皺眉,"戀人牌。"
"什么意思?"
"她現(xiàn)在很安全,"周芷鶯指著圣杯皇后,"甚至…過得不錯。"
許知愿瞪大眼睛:"什么意思?她被綁架了還能過得不錯?"
"寶劍騎士代表一個年輕男性,可能是保護者。"周芷鶯摩挲著戀人牌,"至于這張…"
她突然嘆了口氣:"爾爾會和這個人產(chǎn)生很深的羈絆。"
"什么羈絆?"
"說不清,"
周芷鶯收起牌,"但肯定不是普通的綁架犯和人質(zhì)的關系。"
許知愿呆住了:"你的意思是…爾爾會愛上綁架她的人?"
"我沒這么說,"
周芷鶯聳肩,"但牌面顯示,他們的命運會緊密相連。"
許知愿抓起抱枕砸過去:"胡說八道!爾爾怎么可能愛上壞人!"
周芷鶯輕松接住抱枕:"我的牌從來沒出過錯。"
她看向窗外,夜色如墨,星光黯淡。
"等著看吧,"
她輕聲說,"命運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