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悟的私人飛機降落在仰光國際機場時,天還沒亮。
"紀總,不能再往前了。"
隨行的安保隊長攔住正要下機的男人,"金三角不是普通地方,那里連政府軍都不敢輕易進去。"
紀明悟雙眼赤紅,西裝皺得像抹布,哪還有半點金融大亨的體面:"我女兒在里面!你讓我坐在這等?!"
"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當?shù)剞缈?,他們熟悉地下渠?.."
"放屁!"
紀明悟一拳砸在舷窗上,"48小時了!爾爾失蹤48小時了!你知道48小時能發(fā)生什么嗎?!"
宋嵐芳癱在座椅上,手里攥著女兒的發(fā)圈,那是警方在暹羅廣場附近的小巷里找到的。
"明悟..."她聲音啞得不成樣子,"爾爾會不會已經(jīng)..."
"不會!"
紀明悟猛地轉(zhuǎn)身,像頭受傷的野獸,"我女兒一定活著!花多少錢都行!把整個金三角翻過來也要找到她!"
郝斯尋站在艙門口,手里握著衛(wèi)星電話。他剛掛斷父親從曼谷打來的通話,郝家的私人武裝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隨時可以進入金三角。
代價是...可能一個都回不來。
"叔叔,"
少年聲音低沉,"再等六小時。如果還沒有消息,我親自進去。"
窗外,緬甸的雨季來得又急又猛。暴雨砸在跑道上,像無數(shù)顆子彈。
帕森集運站頂層套房,談靳的臨時臥室比想象中簡潔。
一張黑色真皮床,一套沙發(fā),落地窗外是整個集運站的俯瞰圖。沒有多余的裝飾,只在床頭柜上擺著一把銀色的沙漠之鷹。
紀爾幼縮在沙發(fā)角落,身上還穿著江淮月給她的藍裙子。
她已經(jīng)哭了兩個小時,眼睛腫得像桃子。
"哭夠沒有?"
談靳靠在窗邊抽煙,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再哭就把你扔回驗貨間。"
紀爾幼嚇得一哆嗦,咬住嘴唇硬是把眼淚憋了回去。
談靳掐滅煙,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高即使蹲著也極具壓迫感,紀爾幼本能地往后縮,后背緊貼沙發(fā)。
"看著我。"
少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他的手指修長有力,虎口處有一道陳年疤痕,觸感粗糙又溫熱。
"求求你..."
紀爾幼聲音發(fā)抖,"我們都是中國人...你放我回家好不好?我爸爸會給你很多錢..."
談靳瞇起眼。
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照在女孩臉上,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鼻尖紅紅的,嘴唇因為恐懼而微微發(fā)抖。
確實漂亮,漂亮得不像話。
"放你回去?"
他忽然笑了,拇指摩挲過她的下唇,"然后讓你報警端了我的集運站?"
紀爾幼搖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會說的!我發(fā)誓!"
"發(fā)誓?"
談靳湊近,呼吸噴在她耳畔,"在金三角,發(fā)誓不如發(fā)毒誓有用。"
他突然咬住她的耳垂,力道不輕不重,"敢背叛我,我就把你爸媽都綁來,當著你的面..."
"不要!"
紀爾幼尖叫著推開他,整個人滑到地上,"你別碰我爸媽!"
談靳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洗澡去。你身上有驗貨間的臭味。"
紀爾幼愣?。?什...什么?"
"聽不懂人話?"
談靳指了指浴室,"洗干凈。我的床不睡臟女人。"
浴室門關(guān)上的瞬間,紀爾幼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磨砂玻璃外,談靳的身影隱約可見,他站在窗邊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但語氣狠戾。
"...查清楚誰在曼谷綁的人...對,中國女孩...我不管是誰的生意,動中國人就是找死..."
紀爾幼顫抖著打開花灑,讓水聲掩蓋自己的啜泣。
熱水沖下來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這是逃跑的機會。
浴室有通風窗,很小,但足夠她這種體型的女孩鉆出去。
她飛快地洗完澡,卻發(fā)現(xiàn)沒有換洗衣物。原來的藍裙子沾了血和灰塵,根本沒法再穿。
"談...談少..."她怯生生地喊,"有沒有..."
門突然被推開,談靳倚在門框上,手里拎著一件黑色襯衫:"只有這個。"
紀爾幼慌忙抓起浴巾擋住身體:"你出去!我...我自己穿..."
談靳沒動,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游走。
熱水熏蒸后的皮膚泛著淡淡的粉色,鎖骨上還掛著水珠,浴巾只堪堪遮住大腿根,露出兩條筆直纖細的腿。
"擋什么?"他嗤笑,"驗貨間沒看夠?"
紀爾幼羞憤得渾身發(fā)抖,眼淚又要掉下來。
談靳把襯衫扔過去:"穿好出來。敢逃跑..."他指了指通風窗,"知道上一個從這爬出去的女孩怎么樣了嗎?"
紀爾幼搖頭。
談靳做了個割喉的手勢:"喂鱷魚了。"
等談靳出去后,紀爾幼迅速套上那件黑色襯衫。
布料大得離譜,下擺垂到她大腿中部,袖子長得像戲服。
但最要命的是,談靳的衣服上有他的味道,雪松混著淡淡的煙草味,侵略性極強。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通風窗前,踮起腳尖往外看。
窗外是集運站的后巷,堆滿集裝箱,幾個持槍守衛(wèi)正在巡邏。
太危險了...但比起留在這里...
紀爾幼一咬牙,推開通風窗。
談靳站在監(jiān)控室里,冷眼看著屏幕上的女孩像只受驚的小鹿,哆哆嗦嗦地爬出通風窗。
"談少,要攔嗎?"陳東仁問。
"不用。"談靳點燃一支煙,"讓她跑。"
他倒要看看,這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能在金三角的夜里撐多久。
紀爾幼光著腳踩在潮濕的水泥地上,每跑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黑色襯衫被夜風吹起,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她必須找到電話,必須聯(lián)系父母...
拐角處突然傳來慘叫!
紀爾幼猛地剎住腳步,躲在集裝箱后面。
月光下,她看到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孩被拖行在地上,身后留下長長的血痕。三個壯漢圍著她,其中一個正用緬語罵著什么。
"敢跑?老子花錢買的貨也敢跑?!"
雖然聽不懂,但紀爾幼認出了那個聲音,是金鏈男!
女孩突然用中文哭喊:"求求你們...放我回家..."
回應她的是一聲槍響。
紀爾幼死死捂住嘴,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那是和她一起被綁來的女孩之一...
一只溫熱的手突然從身后捂住她的嘴!
"噓..."
談靳的氣息噴在她耳畔,帶著淡淡的煙草味。紀爾幼渾身僵硬,眼睜睜看著金鏈男拖著女孩的尸體走向遠處的沼澤。
"看清楚了?"
談靳的聲音很輕,卻字字誅心,"那就是逃跑的下場。"
紀爾幼腿一軟,整個人向后倒去,被談靳穩(wěn)穩(wěn)接住。
少年低頭看她,月光下那張俊臉半明半暗:"還敢跑嗎?"
紀爾幼搖頭,眼淚浸濕了他的掌心。
談靳彎腰把她打橫抱起:"真沒用。"
語氣嫌棄,動作卻出奇溫柔。
回到房間后,紀爾幼還在發(fā)抖。
談靳把她扔在床上,自己坐在沙發(fā)里點了支煙:"把眼淚擦干凈。"
紀爾幼蜷縮在床角,黑色襯衫因為剛才的掙扎滑到肩頭,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她沒注意到談靳的眼神越來越暗。
"為什么..."
她聲音哽咽,"為什么是我..."
談靳吐出一口煙圈:"因為你運氣好。"
"什么?"
"如果你是緬甸人,"
談靳彈了彈煙灰,"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扒光扔在拍賣臺上了。"
紀爾幼抱緊膝蓋:"你會...放我走嗎?"
談靳沒回答,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腿上。
襯衫下擺因為姿勢滑到大腿根,隱約能看到淡藍色的內(nèi)褲邊緣。
他突然覺得口干舌燥。
"過來。"
紀爾幼警惕地看著他:"干嘛?"
"讓你過來就過來。"
談靳不耐煩地掐滅煙,"別讓我說第二遍。"
紀爾幼磨磨蹭蹭地挪到床邊,還沒站穩(wěn)就被談靳一把拽到腿上!
"啊!"
她驚慌失措地掙扎,卻被扣住后腰。談靳的手很大,幾乎能握住她半邊腰身。
"別動。"
少年聲音沙啞,"再動就辦了你。"
紀爾幼立刻僵住,大氣都不敢出。
談靳捏著她的下巴左右打量:"長得確實不錯。"拇指蹭過她紅腫的眼皮,"哭起來更帶勁。"
"你...你到底要怎樣..."
談靳突然笑了:"本來想明天送你回曼谷..."他湊近,鼻尖幾乎碰到她的,"但現(xiàn)在改主意了。"
紀爾幼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留在我身邊。"
談靳的唇擦過她的耳垂,"當我的擋箭牌。"
"什么擋箭牌?"
"慕書凝,"
談靳松開她,語氣嫌棄,"那女人煩得很。"
紀爾幼愣住:"所以...你不殺我...是因為..."
"因為你夠漂亮,夠干凈,還是中國人。"談靳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最重要的是——"
他俯身,在她唇上輕啄一下:
"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