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圓桌潮濕的水汽滲入鼻腔,我在黑暗中驟然驚醒。后腦傳來鈍痛,
依稀記得好像是被重物擊打過一般。眼皮沉重如鉛,勉強睜開時,
刺目的白光如利劍般扎進瞳孔。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圓形的房間,墻壁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冷光燈管在頭頂交錯成網(wǎng),將整個空間切割成無數(shù)個菱形。直徑三米的圓桌上刻著暗紅紋路,
像是干涸的血跡一般。七張皮質座椅圍繞圓桌擺放,
每把椅子上都掛著編號牌——1號到7號,而我面前的8號牌邊緣仿佛還帶著未干的銹跡。
“歡迎來到生死狼人殺。”電子音突然響起,伴隨著滋滋的電流聲,
仿佛無數(shù)根冰針刺激著所有人的耳膜?!坝螒蛞?guī)則想必大家也都了解,
新增最終條款:失敗方將立即遭到抹殺。僅當好人陣營獲勝,所有存活者方可通關。
”我下意識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手腕被冰冷的金屬環(huán)鎖住。環(huán)上刻著細小的字:“違規(guī)者,
當場處決?!边@時其他七名玩家陸續(xù)醒來,2號是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
此刻正用食指不停敲打桌面;4號染著銀灰色頭發(fā),發(fā)梢還沾著細碎的顏料顆粒,
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7號是個穿著運動服的女孩,此刻正緊握雙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天黑請閉眼?!彪娮右袈湎碌乃查g,房間徹底陷入黑暗。我的心臟幾乎要撞破胸腔,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劇烈的顫抖。皮革摩擦聲從左側傳來,緊接著是三聲叩桌聲,間隔均勻,
像是某種約定俗成的暗號。這細微的聲響在死寂中無限放大,我在黑暗中豎起耳朵,
努力記住聲音的方位?!袄侨苏埍犙邸!彪娮右舸唐坪诎档乃查g,
左側突然傳來布料摩擦的細微聲響。緊接著,
三聲間隔均勻的叩桌聲在死寂中炸開——這與“天黑閉眼”時聽到的暗號如出一轍。
我屏住呼吸,后頸滲出冷汗,雖然看不見,但直覺告訴我,有幾道視線正鎖定著某個目標。
“預言家請睜眼?!彪娮右袈湎潞螅块g某處傳來紙張翻動的窸窣聲。我屏息數(shù)秒,
想象著預言家正用指尖劃過玩家號碼牌,最終停在某個數(shù)字上——或許是5號,或許是2號。
短暫的寂靜后,游戲繼續(xù)進行著?!芭渍埍犙?。今晚,一名玩家死亡,你有一瓶解藥,
是否使用?你有一瓶毒藥,是否使用?”此刻我在心中也在飛速計算著:首夜刀,
狼人無非兩種意圖,要么賭他是神職,要么隨便刀平民試水。如果女巫開藥,
至少說明她猜測這名玩家值得一救,也許是預言家、守衛(wèi)等關鍵角色,狼人很有可能賭中了。
如果女巫不開藥,大概率判斷是平民,女巫選擇保留解藥應對更危險的局面。當然,
這只是基于常規(guī)策略的推測,萬一女巫是新手或有特殊戰(zhàn)術… …但目前只能按最優(yōu)邏輯盤。
“天亮了,請睜眼?!睙艄饬疗鸬膭x那,3號玩家面色慘白,
脖頸處浮現(xiàn)出一道青黑色的指痕。他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聲音顫抖著:“我就是個平民,
什么都不知道,大家一定要找出狼人??!”話音未落,整個人化作無數(shù)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只在座椅上留下一枚焦黑的印記。“現(xiàn)在進入警長競選環(huán)節(jié),想要競選警長的玩家請舉手。
”1號和4號同時舉起手,動作整齊得令人毛骨悚然。1號是個寸頭青年,
眼神銳利如鷹:“我是預言家,昨晚查驗了5號,是金水。警徽流先驗2號,再驗7號,
這是我的驗人邏輯?!?號吹了聲口哨,
抬手時指尖的銀灰發(fā)屑簌簌掉落:“1號明顯是悍跳,我才是真預言家。查驗7號是查殺,
警徽流先驗8號,再驗2號。真預言家的驗人思路,可不會像1號那么保守?!彼f話時,
銀灰色頭發(fā)隨著動作晃動,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輪到我發(fā)言時,
整個房間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緩緩起身,金屬鎖鏈在寂靜中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目光如刀般掃過眾人:“想要活下去,就聽我說完。3號的死,藏著揪出狼人的關鍵。
”喉結滾動了一下,我直直地盯著4號,
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的慌亂:“假設4號是真預言家,查殺7號。
可狼人為什么不刀近在咫尺的7號,反而選擇刀3號?除非… …”我故意頓了頓,
周圍的呼吸聲都變得沉重起來,“他們根本不知道誰是預言家,4號所謂的查殺,
不過是混淆視聽的手段!”說著,我探身向前,手指幾乎要戳到4號面前,
“再看這個——”我指著他指尖的銀灰發(fā)屑,又指了指他不停摸頭發(fā)的手,
“你發(fā)言時這個習慣性動作,和‘狼人睜眼’時比手勢的方向重合,
指尖還沾著和發(fā)色相同的顏料?!彪S后我轉頭看向1號,“而1號查驗5號,
指尖卻干凈整潔,這才符合查驗的常理?!崩涔鉄粼陬^頂滋滋作響,我挺直脊背,
聲音低沉而有力:“一個靠漏洞百出的謊言來爭奪警長的人,有什么資格自稱預言家?
”我的分析讓場上氣氛頓時變得凝重,1號向我投來感激的目光,
而4號的嘴角卻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最終,1號以4比3的微弱優(yōu)勢當選警長,
接過那枚刻著狼頭的青銅警徽時,他的手依舊在微微發(fā)抖。
2 迷霧詭辯白天的討論如同沸騰的油鍋,每個人的發(fā)言都帶著刺。2號眼鏡男扶了扶鏡框,
鏡片后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視:“8號剛才的分析確實有道理,
但我們不能僅憑首夜刀法就鎖定預言家。4號的查驗同樣值得關注,
7號到現(xiàn)在都沒有有力的自證發(fā)言?!?號運動服女孩猛地站起,
金屬鎖鏈發(fā)出嘩啦聲響:“我是平民!憑什么因為4號的一句查殺就懷疑我?他才是悍跳狼,
想把好人陣營的視線引偏!”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眶泛紅,看起來既憤怒又委屈。
此時我注意到5號一直沉默不語,這個穿著寬松衛(wèi)衣的男生從始至終都低著頭,
手指在桌下反復摩挲。當1號警長要求他發(fā)言時,他才抬起頭,聲音沙?。骸拔蚁嘈?號,
畢竟他給我發(fā)了金水。但我確實沒有什么信息能幫助大家。”4號突然大笑起來,
銀灰色頭發(fā)隨著他的動作擺動:“瞧瞧,5號這畏畏縮縮的樣子,
真的像個被預言家查驗過的金水嗎?我看更像是狼人團隊里裝傻的成員!1號給5號發(fā)金水,
不過是想拉票罷了!”他的話語極具煽動性,2號眼鏡男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輪到我再次發(fā)言時,我直視著4號的眼睛:“4號一直在用話術混淆視聽。如果5號是狼人,
1號作為悍跳預言家,完全可以給場上更有話語權的人發(fā)金水,比如2號,
這樣拉票的成功率更高?!蔽翌D了頓繼續(xù)說道:“而且4號從競選開始就不斷攻擊7號,
卻始終拿不出除了‘查殺’以外的任何證據(jù)。我提議,今天先將4號投票出局,
驗證他的身份?!蔽业陌l(fā)言引發(fā)了一陣騷動,1號警長點點頭:“8號說得對,
4號的行為太過可疑。今天先投票4號,如果我判斷錯誤,明天我自裁謝罪。
”投票環(huán)節(jié)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我看著每個人將手緩緩舉起,心跳幾乎停滯。最終,
4號以4比3的票數(shù)被放逐,在他的身體開始消散的瞬間,
他突然露出猙獰的笑容:“你們以為贏定了?太天真了!”隨著他的消失,
空氣中彌漫起一股刺鼻的硫磺味。然而,當晚的局勢急轉直下,當黑暗退去的瞬間,
一聲悶響打破死寂。1號癱倒在座椅上,脖頸處的傷口不斷滲出黑血,
染污了他手中的青銅警徽。他艱難地向我伸出手,喉間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警徽從指間滑落,在桌面上撞出清脆的響聲。我伸手抓住警徽,
金屬的涼意混合著血腥氣撲面而來。1號的嘴唇翕動,用盡最后的力氣,
用口型向我傳達信息:“4號… …7號… …”隨即他的手無力垂下,
整個人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只留下地面上一片暗紅的痕跡。我深吸一口氣,
緊緊攥著警徽,抬起頭迎上4號和7號的目光。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第二天白天,
當我宣布1號死亡并展示警徽時,2號眼鏡男突然冷笑:“8號,警徽在你手里,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你的身份。說不定你和1號就是狼踩狼的套路,現(xiàn)在想掌控局勢!
”他的話讓場上的氣氛再次變得微妙,5號和7號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冷靜分析:“2號的懷疑看似合理,但忽略了一個重要事實。
如果我和1號是狼人,我們完全可以讓1號活著繼續(xù)悍跳,掌控局勢。
而且1號臨終前將警徽給我,就是對我最大的信任?!蔽业哪抗鈷哌^2號驟縮的瞳孔,
字字如刀,“現(xiàn)在場上局勢已經(jīng)很明朗,4號是狼人,1號是真預言家,
我們不能再被狼人帶節(jié)奏?!比欢业慕忉尣]有完全打消眾人的疑慮,投票環(huán)節(jié)陷入僵局。
5號和7號互相懷疑,2號則在一旁煽風點火。最終,7號以一票之差被投票出局。
在她消失前,絕望地大喊:“我真的是平民??!你們都被狼人騙了!”看著7號消散的身影,
我意識到,這場游戲遠比我想象的更加復雜。狼人不僅善于說謊,更擅長利用人性的弱點,
在好人陣營中制造矛盾… …3 暗潮洶涌7號的消失讓房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2號眼鏡男轉著鋼筆,鏡片后的目光在我和5號身上來回游移:“8號,
雖然你一直強調邏輯,但現(xiàn)在場上的神職幾乎全部死亡,僅剩你這個突然掌權的警長。
不得不讓人懷疑,你才是狼人陣營隱藏最深的那個?!蔽椅站o警徽,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生疼,
抬眼望向2號回應道:“如果我是狼人,何必費盡心思分析首夜刀法?
又何必在4號悍跳時第一個站出來質疑?狼人更希望局勢混亂,而不是引導大家盤邏輯。
”5號突然開口,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我相信8號。1號給我發(fā)金水時,
我能感覺到他的真誠。而且從游戲開始,8號的每一次發(fā)言都在努力找狼。
”他的話讓我心中一暖,但也清楚,在這個生死游戲里,信任是最脆弱的東西。
我看著2號緊繃的下頜線,心中暗自冷笑。
故意在發(fā)言階段透露:“今晚守衛(wèi)可以嘗試守護5號,我作為警長,賭上自己的性命。
”這句話讓2號的瞳孔微微收縮,我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如果2號是狼人,
他一定會將這個信息傳遞給隊友,引導狼人刀5號;而如果他是好人,5號也能得到保護。
黑暗再次籠罩房間,我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努力捕捉任何細微的聲響。
左側傳來布料摩擦聲,緊接著是指甲劃過桌面的刺耳聲音。“天亮了,請睜眼。
”燈光亮起的瞬間,我看到2號面色慘白地倒在座椅上,脖頸處的傷痕呈現(xiàn)出不自然的扭曲。
電子音毫無感情地宣布:“2號玩家死亡,無遺言?!?號瞪大了眼睛:“怎么會這樣?
難道狼人識破了我們的計劃?”我仔細觀察2號的尸體,
突然發(fā)現(xiàn)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呈交叉狀,這是狼人殺中“雙狼”的手勢。
此時一個大膽的推測在腦海中成型:“2號是狼人!他的死亡是狼隊的自刀戰(zhàn)術,
目的是栽贓給守衛(wèi),讓好人陣營內訌!”我的推測頓時引發(fā)了軒然大波。
5號滿臉震驚:“如果2號是狼,那誰是女巫?首夜3號死亡,女巫為什么不開解藥?
”我繼續(xù)分析道:“女巫不開解藥有兩種可能。一是判斷3號是平民,
想把解藥留給更關鍵的神職;二是女巫已經(jīng)死亡,無法用藥。但結合現(xiàn)在的局勢,
我更傾向于第二種可能——女巫在首夜就被狼人刀中,只是沒有公開身份?!贝藭r,
5號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他的聲音變得冰冷而機械:“恭喜你,8號,你的推理很精彩。
但很可惜,游戲該結束了?!痹捯粑绰洌纳眢w開始膨脹變形,原本寬松的衛(wèi)衣被撐裂,
露出布滿鱗片的皮膚。原來,5號才是狼人陣營的終極殺招,可以偽裝成平民的“變形狼”。
他一直隱忍不發(fā),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給予致命一擊… …4 絕地反擊5號變形的瞬間,
金屬鎖鏈被他輕易掙斷,他張開布滿尖牙的巨口,腥風撲面而來。我抓起桌上的編號牌,
鋒利的邊緣劃過掌心,鮮血滴落在地。疼痛讓我保持清醒,在這生死關頭,
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對規(guī)則的理解和邏輯的力量。“等等!”我突然大喊,
“你忘記了游戲規(guī)則?在白天,狼人不能主動攻擊玩家,否則視為違規(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