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朦朦亮,陳鐵柱父子便匆匆給陳大山下葬了,甚至沒有舉行葬禮,父子兩人在村莊附近的山腳下,隨便挖了個坑,就那么埋了。
陳青在半山腰,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緊握雙拳,捏的指骨發(fā)白,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他等兩人離開后,心情沉重地來到陳大山墳前,跪地哭泣。
陳大山妻子早逝,在陳鐵柱成婚后,離開了數(shù)年時間。
再回來時,身邊多了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也就是陳青。
一老一小被楊翠花嫌棄,從來沒給過好臉色。
陳鐵柱懼內(nèi),婦唱夫隨,親爹不如炕上媳婦。他認(rèn)為陳青是陳大山在外面亂搞,跟別的女人生的私生子,對陳大山日漸冷漠。
陳峰受到父母影響,自然也不親近陳大山這個爺爺,甚至可以說是無視。
而且陳峰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外公家,因?yàn)槟沁呌懈玫那俺?。他一般很少回來,和陳大山基本沒有爺孫感情。
陳鐵柱父子淡漠親情,對陳大山的喪事根本不重視,原本按照習(xí)俗,需要三天才出殯,結(jié)果一天就匆匆下葬完事。
墳前連石碑都沒立一塊,只有一個土包,掛幾了張白紙。
“爺爺,你安息吧!”
“我會好好活下去,那些害死你的人,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陳青含淚磕了九個響頭,額頭撞擊地面,梆梆作響,鮮血滴答而下,染紅了墳前土,也染紅了他的臉。
“爺爺,我這有好吃的青果,給你嘗嘗?!?/p>
陳青也不管血流滿面,他取出一顆青果,埋在墳頭,又原地默哀許久,才轉(zhuǎn)身離去。
他回到山洞,擦干凈臉上的鮮血,傷口麻麻癢癢,好像結(jié)疤了。
恢復(fù)得這么快?
他吃了那顆青果之后,身體似乎發(fā)生了一些微妙變化,感覺強(qiáng)壯了許多,人也更精神了。
本來還以為是錯覺,現(xiàn)在傷口恢復(fù)的如此之快,說明身體確確實(shí)實(shí)發(fā)生了某些變化。
據(jù)說有些天材地寶,吞服之后,能強(qiáng)身健體,莫非黑土地上長出的果子,也有那種效果?
他想到這,忙又取出一顆青果,放入口中,細(xì)細(xì)咀嚼,品嘗美味。
從昨天到現(xiàn)在,他只吃了一顆青果,直到此刻,才感覺到有點(diǎn)餓了。
吃一顆,頂一天!
隨著青果入腹,口齒生香,很快又有了飽脹感。
他站著消化了一下,盤膝端坐,修煉青云訣。
這門吐納之法,需要吸收天地靈氣進(jìn)入體內(nèi),淬煉身體。
第一步就是放松精神,進(jìn)入靈臺空明狀態(tài),感應(yīng)天地靈氣。
這可把他難住了。
他昨天修煉了一天,也無法感應(yīng)到天地靈氣,更不用說吸收了。
青云訣上有記載,擁有修煉天賦的人,才能感應(yīng)到天地靈氣。
天賦有好有壞,天賦好的,第一次修煉就能感應(yīng)到靈氣的存在,天賦差的,就要多花一些時間,一兩個月,甚至一兩年。
總之,只要有天賦,不放棄,總有成功納氣入體的那一天。
至于那些沒天賦的,就算修煉一輩子,也無法感應(yīng)到天地靈氣。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天賦,這需要時間去驗(yàn)證。
陳青在山洞住了下來。
他有黑土保暖,不畏嚴(yán)寒,又有青果填飽肚子,不怕挨餓,日子比以前過得還要舒服。
只是形單影只,有點(diǎn)孤獨(dú),他時常想起爺爺?shù)拿嫒?,暗自舔舐傷口?/p>
他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修煉青云訣上,只可惜收效甚微。
時間一天天流逝,轉(zhuǎn)眼一個多月過去,他還是沒能感應(yīng)到天地靈氣。
這讓他大受打擊,懷疑自己沒有修煉天賦。
但他沒有放棄,仍舊每天打坐修煉,希望有朝一日能夠開悟。
另外,他每天吃一顆黑土地長出的青果,身體變得越來越強(qiáng)壯,個子也長高了不少。
他身上的傷勢徹底痊愈,斷掉的肋骨都自動接好了,甚至皮膚都變得光滑起來,以前留下的傷疤也消失不見了。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黑土的功勞,對其更加愛不釋手。
很快又過去一個月,修煉青云訣還沒有進(jìn)展,冬天倒是快過去了。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來年開春,冰雪消融,會有人進(jìn)山,長期隱居山洞肯定不行。
陳鐵柱一家要是發(fā)現(xiàn)他沒被凍死,只怕不會放過他,必須未雨綢繆。
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陳青離開了山洞。
他先去陳大山墳頭磕了幾個頭,然后悄悄摸摸溜進(jìn)村子,潛入陳鐵柱家里。
如今他手腳利索,行動輕靈,視力也非以前能比,即便在夜間,看得也很清楚。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無聲無息摸進(jìn)陳峰房間,取了幾件干凈的衣服,還順走了抽屜里的一把碎銀子,全部收進(jìn)黑土空間。
“誰?”
陳峰睡得迷迷糊糊,察覺到有人,噌的一下坐了起來。
陳青一驚,順手抓起桌子上的茶壺,砰地一下砸在陳峰腦門上!
他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力量暴漲,這一下力道極大,那茶壺瞬間四分五裂。
“啊——”
陳峰抱著頭,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涌出,流得滿頭滿臉。
陳青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那么厲害。
短暫的慌亂和驚愕之后,他想到被凍死的爺爺,頓時恨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眼睛瞬間紅了。
“陳青?你個小雜種,竟然還沒死?”
陳峰認(rèn)出了陳青,不由怒吼出聲。
陳青也不說話,一個虎撲推倒陳峰,直接騎上去,對著黑暗中的那張臉,左右開弓,噼里啪啦連甩十幾個大耳刮子。
“啊啊啊——”
陳峰被打的慘叫連連,只是兩個月不見,他感覺陳青完全換了一個人,一身力量大的驚人,他竟然毫無招架之力。
他終于忍不住大喊:“爹!娘!救命——”
隔壁房間的陳鐵柱夫婦已經(jīng)被驚醒,正手忙腳亂地起床,此時聽到兒子喊救命,立時就急了,也顧不上穿衣服,火急火燎地沖了過來。
陳青眼看不妙,他一把提起陳峰,用力甩向門口,將陳鐵柱夫婦撞翻在地。
“啊——”
“峰兒,你怎么樣了?”
“血!怎么流了這么多血!”
三人滾作一團(tuán),驚呼陣陣。
陳青趁機(jī)穿窗而出,撒開腳丫子就跑,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峰兒,那人是誰?”
“陳青!”
“什么?他還活著?那么冷的天,也沒凍死他?”
“我去追他!”
“小雜種!你竟敢打我兒子,我要打斷你的狗腿!”
“你跑不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