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堅硬,帶著一股塵土和消毒水混合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那是樓梯間的水泥臺階,正用全部的堅硬迎接著我脆弱的身體。骨頭碎裂的脆響,
像在顱內(nèi)直接炸開,蓋過了所有喧囂。視野里最后定格的畫面,是蘇曉那張扭曲的臉,
混雜著驚惶和一絲尚未褪盡的狠厲,從樓梯扶手邊緣一閃而過,模糊成一片晃動的光斑。
黑暗吞噬一切?!啊硗恚l(fā)什么呆呢?鍋底點好了,你看看還要加點什么肉?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帶著點火鍋店特有的嘈雜背景音,像一根針,猛地刺破沉重的黑暗。
林晚猛地吸了一口氣,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
新鮮的、濃郁的牛油鍋底香氣,混雜著菌湯的鮮甜,洶涌地灌入鼻腔,真實得讓她眩暈。
她僵硬地轉動脖頸。眼前,是海底撈那張標志性的、鋪著光潔桌布的方桌。
沸騰的紅油鍋和翻滾的菌湯鍋正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氤氳的水汽模糊了對面幾張年輕的臉龐。
蘇曉,那張清純無害的臉正對著她,眼神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嘴角彎著甜膩的弧度。
她旁邊緊挨著的是她那個總是沉默寡言的男朋友劉威。再過去,是宿舍里另外四個女生,
王琳、李婷、張悅、趙萌萌,此刻都眼巴巴地看著菜單,或者興奮地低聲交談著,
目光不時掃過那些昂貴的肉品和海鮮。桌面上,已經(jīng)堆了不少空碟子,
毛肚、蝦滑、肥牛卷……顯然已經(jīng)吃了好一陣。生日?林晚混沌的意識艱難地捕捉著碎片。
對,今天是她的生日。前世,就是這一天,她所謂的“好姐妹”們,
用她們貪婪的嘴臉和推下樓梯的狠手,給她送上了“永生難忘”的“禮物”。
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那墜落的絕望,那冰冷的死亡氣息……瞬間回涌,淹沒了她。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喉嚨發(fā)緊,一股強烈的嘔吐感直沖上來。她死死咬住牙關,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尖銳的疼痛強迫自己清醒。“晚晚,你臉色怎么這么白?不舒服嗎?
”蘇曉的聲音甜得發(fā)膩,伸手似乎想來探她的額頭。林晚像被毒蛇碰到般,猛地向后一縮,
椅子腿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嘎吱”聲。這個動作突兀得讓整個桌面的談笑都頓了一下,
所有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身上,帶著疑惑和一絲被打擾的不悅?!皼]事。
”林晚的聲音干澀沙啞,像砂紙磨過喉嚨。她垂下眼,避開那些探尋的目光,
也避開了桌面上那口翻滾著紅油、此刻在她眼中如同毒藥般的菌湯鍋。就是這里。前世,
那個穿著藍色運動衫、一臉頑劣的熊孩子,就是在這口鍋里,澆下了那泡帶著騷氣的尿液!
而蘇曉,她親愛的舍友,竟然就是那個熊孩子的表姐!事后,她更是第一個跳出來,
用那套“你家有錢,不缺這點賠償金”的歪理,聯(lián)合其他人,硬生生逼她放棄了應得的份額。
她們貪婪的嘴臉,和最后樓梯上蘇曉那猙獰的一腿,在她腦中瘋狂交織。
恨意如同冰冷的巖漿,瞬間凍結了她四肢百骸,又在下一秒轟然沸騰,幾乎要將她焚燒殆盡。
她必須離開,立刻,馬上!多待一秒,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
將滾燙的火鍋潑向蘇曉那張?zhí)搨蔚哪槪 傲滞恚愀陕镅??一驚一乍的。
”李婷不滿地嘟囔了一句,筷子正夾著一片肥牛在紅油鍋里涮著。林晚深吸一口氣,
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表情。那是一種極致的冰冷和平靜,
仿佛剛才剎那的失態(tài)只是錯覺。她甚至沒有再看任何人,目光空洞地掠過桌面,
掠過那些熟悉又令人作嘔的面孔,然后落在自己放在桌角的手機和背包上?!案魑唬?/p>
”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鍋底的咕嘟聲和背景的喧鬧,帶著一種金屬般的冷硬,
“慢用?!彼齽幼骼涞卣酒鹕恚话炎テ鹗謾C和背包。椅子再次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哎?
林晚你什么意思?”蘇曉臉上的笑容終于掛不住了,帶著一絲驚愕和隱約的不安,
“菜還沒上齊呢,你點的蝦滑和鴨血……”“賬,我已經(jīng)結過了。”林晚打斷她,語速很快,
沒有一絲波瀾。她甚至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但那弧度冰冷得沒有半分暖意,
更像一個嘲諷的標記,“你們隨意。吃好,喝好?!彼逦赝鲁鲎詈笏膫€字,
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那口菌湯鍋。前世那令人作嘔的氣味似乎又縈繞在鼻尖。
不等任何人再開口,她轉身就走。步伐快得驚人,帶著一種逃離深淵般的決絕。
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幾道黏著的、充滿了困惑、錯愕、以及被“冒犯”后滋生的不滿的目光,
像芒刺一樣扎在背上。蘇曉急切的聲音追了上來:“晚晚!你去哪啊?今天可是你生日!
我們……”林晚的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反而更快了。她穿過喧鬧的大堂,
五光十色的燈光和鼎沸的人聲此刻在她眼里都成了模糊晃動的背景板。
她只有一個目標——離開這里,離開這群即將被命運“眷顧”的吸血鬼!推開沉重的玻璃門,
夜晚微涼的空氣瞬間涌來,夾雜著城市特有的塵埃和尾氣的味道。
這真實的、帶著涼意的氣息灌入肺腑,才讓她有了一絲腳踏實地的感覺,
才讓她從瀕死的窒息感和滔天的恨意中稍微掙脫出來一點。她活著。她真的回來了。
站在霓虹閃爍的街頭,巨大的落地窗映出她蒼白而緊繃的臉。玻璃窗內(nèi),
那桌熟悉的身影還在錯愕地向門口張望。林晚冷冷地扯出一個笑。結賬?當然結了。
前世她傻乎乎地請客,結果被這群人當成冤大頭,點的全是死貴的菜。這一世,賬單?
那是她們應得的“開胃小菜”。真正的盛宴,還在后頭。她不再看里面一眼,轉身匯入人流。
拿出手機,指尖因為激動和未褪盡的冰冷恨意而微微顫抖。她飛快地搜索著附近的銀行網(wǎng)點,
目標明確——取錢!大量的現(xiàn)金!前世,那個毀掉一切的源頭,
就是那個在菌湯鍋里撒尿的小畜生!而她后來才知道,海底撈內(nèi)部,
尤其是負責處理這種緊急公關危機的管理層,對于關鍵性的監(jiān)控錄像,
有著極其嚴格甚至可以說是嚴苛的管理流程。一旦事態(tài)嚴重,證據(jù)鏈會第一時間被總部控制,
普通客人,甚至是一般員工,想拿到原始、未剪輯、能清晰鎖定責任人的完整監(jiān)控錄像,
難于登天。尤其是涉及這種惡性事件,公關部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影響降到最低。
輿論發(fā)酵需要時間,而證據(jù)的黃金保存期,可能只有短短幾個小時,甚至更短。
等賠償談判啟動,等輿論壓力上來,那關鍵的錄像,恐怕早已被“技術處理”得面目全非,
或者被“妥善保管”到某個無法觸及的地方。到那時,她空口無憑,如何證明那泡尿的來源?
如何證明自己才是那個最無辜、最直接的受害者?又如何能像前世那樣,
拿到那份足夠讓貪婪者瘋狂的賠償金?時間!她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必須在海底撈內(nèi)部完全反應過來、啟動最高級別的危機公關預案之前,
把那份最原始、最致命、最無可辯駁的證據(jù),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銀行冰冷的ATM機吐出厚厚一沓嶄新的百元鈔票時,指尖傳來紙張?zhí)赜械?、略粗糙的質(zhì)感。
一萬塊。沉甸甸的份量壓在手心,帶著新鈔特有的油墨氣息。這筆錢,
是她從原本就不算寬裕的生活費里硬擠出來的,幾乎是賬戶里能動用的全部現(xiàn)金。心在滴血,
但眼神卻異常冷靜,甚至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值得。只要能拿到證據(jù),只要能復仇,
一切都值得。她將鈔票塞進背包最里層,沒有絲毫猶豫,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師傅,
回剛才的海底撈,快!”再次踏入那熟悉又令人厭惡的、充滿牛油火鍋香氣的大堂時,
林晚的心跳得如同擂鼓。她刻意避開了用餐區(qū),目標明確地走向通往后方工作區(qū)的通道。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大堂經(jīng)理”胸牌的年輕男人正站在那里,
皺著眉頭對著對講機低聲說著什么,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慮和煩躁。林晚一眼就認出了他。
前世,就是這個姓陳的經(jīng)理,在事發(fā)后最初表現(xiàn)得還算負責,
但很快就被總部的公關壓力壓垮,開始打官腔,態(tài)度也變得閃爍其詞。他此刻的焦慮,
很可能就是風暴前兆——那個小畜生,應該已經(jīng)“行動”過了!“陳經(jīng)理?
”林晚徑直走過去,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陳經(jīng)理猛地抬頭,看到林晚,
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是職業(yè)化的警惕和疲憊:“這位女士,您有什么事?
這里是工作區(qū)域,顧客不能……”“我知道你們店里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林晚打斷他,
開門見山,目光銳利地直視著他瞬間變得慌亂的眼睛,“就在C區(qū),靠窗的菌湯鍋。
一個穿藍色運動衫的小男孩?!标惤?jīng)理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眼神劇烈地閃爍起來,
下意識地就想否認:“女士,我不明白您在說什么,我們店里一切正常,
沒有……”“監(jiān)控室在哪一層?”林晚根本不給他搪塞的機會,語速飛快,語氣斬釘截鐵,
“帶我去?,F(xiàn)在。立刻。”“女士!這絕對不行!”陳經(jīng)理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驚惶,
“監(jiān)控室是重地,無關人員嚴禁入內(nèi)!請您不要無理取鬧,否則我要叫保安了!
”他伸手就要去按腰間的對講機?!耙蝗f塊?!绷滞淼穆曇衾涞孟癖?,同時拉開背包拉鏈,
露出里面厚厚一疊刺目的紅色,“現(xiàn)金?,F(xiàn)在給你。
只要給我拷貝一份今天下午三點十分到三點二十分,C區(qū)靠窗那個位置的完整監(jiān)控錄像。
原文件。U盤我自己帶了?!标惤?jīng)理的手僵在了半空,按向對講機的動作頓住了。
他死死盯著林晚背包里那疊厚厚的鈔票,
又猛地抬頭看向林晚那張過于年輕卻異常冷靜、甚至透著狠戾的臉。汗珠從他額角滲出,
眼神里充滿了劇烈的掙扎。一萬塊!對一個普通大堂經(jīng)理來說,這不是個小數(shù)目。
更重要的是,眼前這個女孩,她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時間、地點、甚至小孩的衣服顏色?
她到底是誰?是記者?還是競爭對手派來的?恐懼和貪婪在他臉上交織變幻。
店里出了這種惡性事件,一旦曝光,他作為當值經(jīng)理絕對難辭其咎,飯碗不保都是輕的。
總部追究下來……他不敢想。如果現(xiàn)在能私下處理掉證據(jù)……“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陳經(jīng)理的聲音干澀發(fā)顫?!澳没匚覒玫臇|西。”林晚逼近一步,目光如刀,
“你很清楚那是什么。給我錄像,這一萬塊是你的。否則,”她冷笑一聲,聲音壓得更低,
卻更具威脅,“我保證,明天一早,關于貴店食品安全和管理的‘精彩細節(jié)’,
會出現(xiàn)在本地最有影響力的幾個論壇和公眾號頭條。標題我都替你想好了——《震驚!
海底撈竟成兒童便池,經(jīng)理欲蓋彌彰!》”陳經(jīng)理的身體明顯晃了一下,臉色由白轉灰。
他徹底被擊垮了。眼前這個女孩的眼神,那種不顧一切的瘋狂和冰冷,
讓他毫不懷疑她真的做得出來。一旦輿論發(fā)酵,他的職業(yè)生涯就徹底完了。
“你……你跟我來?!彼K于屈服了,聲音嘶啞,眼神躲閃,“動作快點!別讓人看見!
”監(jiān)控室里彌漫著一股電子設備特有的氣味和壓抑的緊張感。
巨大的屏幕上分割著數(shù)十個不同的畫面。陳經(jīng)理的手抖得厲害,
操作鼠標點開其中一個文件夾,找到了對應時間段C區(qū)靠窗位置的錄像文件。
畫面清晰地回放著那令人作嘔的一幕:那個穿著藍色運動衫的熊孩子,
趁大人和服務員不注意,鬼鬼祟祟地溜到桌邊,對著那口沸騰的菌湯鍋,
肆無忌憚地撒了一泡尿!他甚至得意地左右張望了一下,臉上帶著惡作劇得逞的壞笑。
林晚胃里一陣翻攪,強忍著嘔吐的欲望,
親眼看著陳經(jīng)理將那段完整的、未經(jīng)任何剪輯的原始視頻文件拷貝到她帶來的U盤里。
當進度條走到100%時,她一把奪過U盤,像握住一枚滾燙的、能炸毀一切的炸彈。
“錢歸你。”她把那疊厚厚的鈔票拍在冰冷的監(jiān)控臺面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看也沒看面如死灰的陳經(jīng)理一眼,轉身就走。走出海底撈,夜風似乎更涼了。
林晚緊緊握著口袋里那個小小的U盤,指尖因為用力而發(fā)白。這冰冷的金屬方塊,
此刻是她復仇的基石,是她通往未來的唯一船票。她抬頭望向城市深沉的夜空,沒有星星,
只有被霓虹染紅的云層,如同她眼底燃燒的、冰冷的火焰。第一步,成了。接下來幾天,
林晚如同一個最精密的儀器,冷靜地運轉著。她搬離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宿舍,
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短租的小單間。沒有告知任何人,包括名義上還是她“舍友”的那幾個。
她切斷了一切不必要的聯(lián)系,手機里除了家人和必要的幾個聯(lián)系人,其他號碼全部拉黑。
她需要絕對的安靜,絕對的專注。時間就是生命線。她耐心地等待著,像潛伏在暗處的獵手。
她關注著本地論壇和社交媒體上任何關于餐飲衛(wèi)生的零星投訴。終于,
在事發(fā)后的第四天傍晚,一個不起眼的本地生活論壇里,冒出了一個帖子,
標題帶著試探性的憤怒:【吐槽!昨天在XX路海底撈,好像看到有熊孩子對著鍋撒尿!
惡心死了!有人管管嗎?】帖子熱度不高,只有零星幾個回復表示震驚和質(zhì)疑。但這足夠了!
這就是投入平靜湖面的第一顆石子!林晚知道,海底撈龐大而高效的公關機器很快就會啟動,
像前世一樣,試圖將這件事的影響扼殺在搖籃里,
用最快的速度、最“優(yōu)厚”的條件去堵住可能出現(xiàn)的“大嘴巴”。
他們最怕的就是這種模糊的爆料演變成全網(wǎng)沸騰的丑聞。她沒有絲毫猶豫,
立刻撥通了海底撈官方客服電話。電話接通,她沒有任何廢話,聲音清晰、冷靜,
甚至帶著一種專業(yè)人士的疏離感:“你好。
我需要聯(lián)系貴公司法務部或者最高級別的危機公關負責人。關于本月15日下午三點十五分,
發(fā)生在貴公司XX路分店C區(qū)12號桌的惡性公共衛(wèi)生事件,
我有完整、清晰、無剪輯的現(xiàn)場監(jiān)控錄像證據(jù)。
視頻清晰地記錄了事件全過程及責任人外貌特征。
如果貴公司在一小時內(nèi)沒有負責人主動聯(lián)系我進行實質(zhì)性賠償談判,
這段視頻將立即出現(xiàn)在國內(nèi)所有主流社交平臺和新聞媒體的郵箱里。我的耐心有限。
證據(jù)編號:HL-C12-0315。
”電話那頭的客服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信息量巨大且極具威脅性的開場白震懵了,
連職業(yè)化的應答都卡了殼:“呃……女士,您…您說什么?什么事件?
您能……”“把我的原話,一字不漏地轉達給你的上級。你們只有一小時。
”林晚干脆利落地打斷她,報出了一個專門為此次事件新注冊的郵箱地址,
然后直接掛斷了電話。她沒有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安靜地坐在出租屋的書桌前,
電腦屏幕上顯示著郵箱發(fā)送頁面,
欄已經(jīng)密密麻麻填滿了她能想到的所有有影響力的媒體、大V、本地論壇管理員的郵箱地址。
U盤插在接口上,指示燈幽幽地亮著。她像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只待那最后一秒的到來。四十七分鐘后,一個陌生的本地座機號碼打了進來。
林晚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數(shù)字,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來了。電話接通,
一個極力維持沉穩(wěn)卻難掩緊繃焦灼的中年男聲傳來:“您好,林女士?
我是海底撈集團本地運營總監(jiān),姓張。關于您提到的…那個情況,我們希望能和您當面溝通,
尋求一個妥善的解決方案。您看……”“賠償金額,二十萬。一次性支付。
”林晚沒有任何寒暄,直接報出了數(shù)字,聲音沒有絲毫波瀾,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精神損害、潛在健康風險、后續(xù)醫(yī)療觀察費用,以及視頻買斷費用。這是我的底線。同意,
我現(xiàn)在帶著原始證據(jù)去你們指定地點簽署保密協(xié)議,收錢,刪視頻。不同意,
或者試圖拖延、壓價、耍任何花樣,”她頓了頓,語氣陡然降至冰點,“下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