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地一下把那件蒙頭的西裝扯開了。光線刺眼。蘇晚狼狽地癱坐在地毯上，被迫仰起頭。

厲凌驍就杵在她眼前，近得她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子還沒散干凈的、帶著水汽的熱乎勁兒。

他上半身光著，月光底下，那肌肉線條硬得像刀刻的石頭。最扎眼的，

是緊緊貼在他左胸口上的那個(gè)玩意兒。一只蝴蝶。暗紅色的，紅得像淤血，像快燒透的炭火。

線條妖里妖氣，翅膀像是要掙出來。冷冰冰的月光一照，那暗紅跟著他呼吸微微起伏，

邪門得讓人心慌。蘇晚的眼珠子死死釘在那只蝴蝶上，瞳孔猛地一縮。三年前，

那個(gè)悶得死人的夏夜，畫板上涂涂改改的線條，鉛筆劃紙的沙沙聲，

還有眼前這男人當(dāng)時(shí)滾燙的眼神……碎片像刀子，狠狠扎進(jìn)腦子里，扎得她眼前發(fā)黑。

怎么會……在這兒？！厲凌驍居高臨下，臉上沒半點(diǎn)表情，眼珠子深得像兩口凍透的井，

映著月光，也映出她這副落水狗似的德行。他慢悠悠彎下腰，動作像豹子盯上獵物，優(yōu)雅，

壓得人喘不過氣。冰涼還帶著水汽的手指，猛地掐住她下巴，力道大得不容反抗，

硬生生把她的臉抬起來，逼她撞進(jìn)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疤K晚?！彼∽齑絼恿藙?，

吐出她的名字，聲音不高，卻像冰碴子刮骨頭，“三年沒見，你這出場，挺別致啊。

”掐著她下巴的手指又加了分力，指腹的薄繭磨得她皮肉生疼。那口凍死人的深潭里，

終于翻起一絲清清楚楚的、冰冷的恨意?！翱磥?，”他嘴角扯出個(gè)沒溫度的弧度，

凍得人骨頭縫發(fā)寒，“你老子欠下的那筆賬，該你，”他頓了頓，字眼兒像淬了毒的針，

“肉償了?！比鈨敚蓚€(gè)字，像燒紅的烙鐵，“滋啦”一聲燙在蘇晚心尖上。她渾身一抖，

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爸……那個(gè)壓得她喘不過氣的名字，

那個(gè)三年前碎成一地的家……根子，原來在厲凌驍這兒？厲凌驍猛地甩開手，

像甩掉什么臟東西。他直起身，

慢條斯理地?fù)七^旁邊衣架上那件熨得一絲褶子都沒有的黑襯衫，動作優(yōu)雅地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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