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點黏糊糊的拖腔,像裹了蜜糖的鉤子。
那是我很久、很久沒有在她對我說話時聽到過的語調(diào)了。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猛地竄上來,
瞬間凍結(jié)了我的四肢百骸。手里的玫瑰,終于有幾片花瓣不堪重負(fù)地飄落下來,
無聲地跌在锃亮的木地板上。她匆匆掛斷電話,轉(zhuǎn)過身,臉上堆砌的笑容比剛才更假,
也更用力:“同事,問點工作上的事,煩死了?!彼哌^來,試圖接過我手里的花,
“好漂亮的玫瑰呀,謝謝老公!”她的手伸過來,指尖還帶著點運動后的微熱。
我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避開了她的觸碰。那束玫瑰,沉甸甸地墜在我的臂彎里,
像個巨大的諷刺。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絲尷尬和狼狽爬了上來。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嗎?”她看著我,眼神有點茫然地閃爍。哈。我?guī)缀跻Τ雎暋?/p>
喉嚨里堵著硬塊,發(fā)不出聲音。結(jié)婚紀(jì)念日。七年。原來只有我一個人在數(shù)著日子過。
那一滴一滴落在瑜伽墊上的潤滑油,那通電話里她壓低嗓音的“別鬧”、“老公在家”,
還有此刻她臉上那片無辜的茫然,像無數(shù)根冰冷的針,密密麻麻扎進我心里?!皼]什么。
”我終于擠出了聲音,沙啞得厲害。我把那束礙眼的玫瑰粗暴地塞進她懷里,
花瓣簌簌落下更多,像是在無聲地控訴,“剛路過花店,看著新鮮,順手買的?!蔽依@過她,
徑直走向臥室,腳步沉重得像灌了鉛。身后,是長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知道她還抱著那束花,站在客廳中央的光影里。但我沒有回頭。那滴油亮刺目的潤滑油,
還有她電話里那黏膩的“不行”,像燒紅的烙鐵,深深燙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燙在我的耳膜里。
一夜無眠。黑暗中,我睜著眼,盯著天花板上模糊的紋路,
腦子里翻來覆去全是那通電話和她可疑的舉動。那潤滑油,絕非瑜伽該用的東西。那語氣,
絕非普通同事。一種被愚弄、被背叛的憤怒和冰冷的恐懼,像兩條毒蛇,
纏繞著噬咬我的心臟。第二天是周六。林薇起得格外早。我閉著眼假寐,
聽著她在衛(wèi)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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