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暗河驚變水西鎮(zhèn)的梅雨季節(jié)總是來得猝不及防。年輕地質(zhì)勘探員林夏裹緊雨衣,
跟著老向?qū)醪钜荒_淺一腳地踩過泥濘的山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是傳說中能直通地心的“龍涎暗河”?!把绢^,記住,聽到水聲千萬別探頭。
”王伯深布滿皺紋的手緊緊攥著煤油燈,火苗在潮濕的空氣中明明滅滅。林夏點頭應(yīng)著,
目光卻被巖壁上奇怪的刻痕吸引——那些螺旋狀的紋路不像是自然形成,
倒像是某種精密儀器的齒輪。突然,腳下的巖石發(fā)出細微的碎裂聲。林夏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整個人已墜入深不見底的裂縫。下墜過程中,她瞥見巖壁上密密麻麻的發(fā)光蟲子,通體透明,
內(nèi)臟像流動的銀河。等她重重摔在暗河岸邊,才發(fā)現(xiàn)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枚青銅羅盤,
指針正瘋狂旋轉(zhuǎn)?!坝腥藛??”林夏的喊聲被暗河吞噬。水面下突然浮現(xiàn)出一張女人的臉,
長發(fā)如海藻纏繞她的腳踝。當那張臉湊近時,林夏驚恐地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有瞳孔,
只有兩團不斷蠕動的黑色物質(zhì)?!皠e碰!”王伯深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一盞煤油燈“咚”地砸在她腳邊?;鹈绺Z起的瞬間,女人化作一縷黑霧消散,
只留下河面上漂浮的半張泛黃照片——照片里穿著民國服飾的新娘,
胸前別著和林夏手中羅盤同樣的龍紋。2 陰陽郵局爬出暗河已是深夜,
林夏渾身濕透地回到鎮(zhèn)上,卻發(fā)現(xiàn)所有店鋪都緊閉門窗,唯有街角亮起一盞忽明忽暗的燈籠。
朱漆招牌上“陰陽郵局”四個字泛著幽藍熒光,柜臺后坐著個戴圓框眼鏡的男人,
指甲長得像彎曲的鐵鉤。“要寄信嗎?”男人推來泛黃的信紙,筆尖滴落的墨水竟是銀白色。
林夏鬼使神差地寫下母親的名字,剛要封口,信封突然滲出鮮血,字跡變成“黃泉收”。
男人突然湊近,腐臭的氣息噴在她耳邊:“記住,子時三刻別開門?!碑斖恚?/p>
林夏被劇烈的敲門聲驚醒。透過門縫,她看見月光下站著個穿蓑衣的郵差,
背后背著的郵包不斷滲出黑水。當郵差摘下斗笠,
林夏差點尖叫出聲——那分明是在暗河遇見的無瞳女人,此刻正舉著她寫的信,
嘴角裂到耳根:“你媽媽在等你?!鼻рx一發(fā)之際,王伯深撞開房門,將一把糯米撒向郵差。
詭異的是,糯米落在地上竟化作黑色甲蟲,順著墻壁爬進黑暗。
王伯深臉色慘白:“你闖大禍了,那是水西鎮(zhèn)的禁忌——活人不能給死人寄信。
”3 機械尸偶為了躲避神秘郵差,林夏和王伯深躲進鎮(zhèn)外的廢舊鐘表廠。
生銹的齒輪仍在緩慢轉(zhuǎn)動,空氣中彌漫著機油與腐肉混合的怪味。林夏的手電筒掃過工作臺,
照亮一排栩栩如生的木質(zhì)人偶——它們的關(guān)節(jié)處嵌著青銅齒輪,胸腔位置開著方形孔洞。
“這些都是民國時期的產(chǎn)物?!蓖醪钣们斯髑碎_一具人偶的后腦,里面竟藏著泛黃的日記,
“水西鎮(zhèn)曾有個德國機械師,說能制造出‘永生軀殼’......”話音未落,
所有機械人偶突然同時轉(zhuǎn)頭,空洞的眼眶亮起幽綠光芒。林夏驚恐地發(fā)現(xiàn),
它們胸腔的孔洞里,正緩緩伸出半透明的觸須。一只人偶抓住王伯深的肩膀,
觸須探進他的耳朵,老人瞬間像被抽走靈魂般癱倒在地。林夏抓起煤油燈砸向人偶,
火苗點燃了木制軀體。詭異的是,燃燒的人偶發(fā)出孩童般的笑聲,
黑煙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張扭曲的人臉。她在混亂中摸到一本標注“永生計劃”的德語筆記,
扉頁上的照片讓她血液凝固——那是陰陽郵局的男人年輕時的模樣。
4 時空蟲洞在逃亡過程中,林夏誤打誤撞進入鐘表廠的地下室。
墻壁上的星圖與她在暗河巖壁看到的刻痕完全吻合,中央擺放著巨大的青銅裝置,
齒輪咬合聲中隱隱傳來孩童的啼哭。裝置突然自動運轉(zhuǎn),時空開始扭曲。
林夏看見1937年的水西鎮(zhèn)——德國機械師正將活人塞進機械軀殼,
無瞳女人被鐵鏈吊在祭壇上,而陰陽郵局的男人竟是當時的鎮(zhèn)長,
他將寫滿人名的信封投入裝置,每投入一封,裝置就亮起一顆星。“你終于來了。
”鎮(zhèn)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此刻的他面容如枯木,皮膚下隱約可見齒輪轉(zhuǎn)動,
“龍涎暗河是連接陰陽的蟲洞,而這些裝置......”他指向墻壁上的星圖,
“是用來平衡兩個世界的重量?;钊嗣克寄钜粋€死者,就會產(chǎn)生‘念力熵’,當熵值過高,
陰陽就會失衡。”林夏握緊手中的羅盤:“所以你們用機械尸偶困住死者的靈魂?”“聰明。
”鎮(zhèn)長露出森然的笑容,“但現(xiàn)在,需要新的容器了。”他的身體突然分解成無數(shù)齒輪,
朝著林夏撲來。千鈞一發(fā)之際,林夏將羅盤嵌入裝置,整個地下室開始劇烈震動。
時空裂縫中,她看見母親的身影在向她招手......5 歸途謎局當林夏再次睜開眼,
已躺在醫(yī)院病床上。醫(yī)生說她在山林中昏迷了三天,身上卻沒有任何外傷。
她急切地翻開背包,那本德語筆記還在,只是所有文字都變成了亂碼?;氐郊抑?,
母親正準備晚飯,一切如常??僧斄窒拇蜷_冰箱,里面塞滿了“陰陽郵局”的信封,
每一封都寫著她的名字。鏡中倒影突然對她露出詭異笑容,
母親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該寄信了,寶貝?!贝巴猓麈?zhèn)方向亮起幽藍的光,
龍涎暗河的水聲混著齒輪轉(zhuǎn)動聲,正穿透時空向她涌來。林夏握緊手中的鋼筆,
銀白色的墨水在紙上暈開——這次,她要寫一封寄給生者的信。6 鏡中詭影林夏猛地轉(zhuǎn)身,
手中的鋼筆狠狠刺向身后。筆尖卻穿透了母親的虛影,那道身影如煙霧般消散在空氣中。
鏡中的倒影依舊保持著扭曲的笑容,緩緩伸出手指,
在鏡面畫出一個螺旋狀的符號——正是她在暗河巖壁上看到的紋路?!澳闾硬坏舻?。
”鏡中傳來混著齒輪摩擦聲的低語。林夏抓起臺燈砸向鏡子,玻璃碎裂的瞬間,
無數(shù)碎片中映出千百個自己,每個倒影都穿著不同年代的服飾,從民國旗袍到清朝馬褂,
甚至還有她從未見過的奇異裝束。最令她毛骨悚然的是,其中一塊碎片里,
她的倒影脖頸處纏繞著半透明的觸須,胸腔位置赫然開著方形孔洞。突然,
所有碎片開始自行拼接,在空中組成一個巨大的青銅羅盤。
羅盤中心浮現(xiàn)出陰陽郵局鎮(zhèn)長的臉:“林小姐,你以為破壞裝置就能阻止我們?
水西鎮(zhèn)不過是龐大齒輪中的一個零件?!痹捯粑绰?,房間的墻壁開始扭曲變形,
家具紛紛化作生銹的齒輪,整個空間仿佛被吸入某個巨大的機械裝置。林夏死死抓住床沿,
卻感覺自己的身體也在逐漸金屬化,皮膚下傳來齒輪轉(zhuǎn)動的刺痛。千鈞一發(fā)之際,
她摸到口袋里的德語筆記。筆記突然自動翻開,
空白的頁面上浮現(xiàn)出血色文字:“唯有以念力為鑰匙,方能逆轉(zhuǎn)時空?!绷窒拈]上眼睛,
集中所有意識,在腦海中勾勒出第一次踏入水西鎮(zhèn)的畫面。時空開始劇烈震顫,
當她再次睜眼時,竟回到了剛到水西鎮(zhèn)的那個清晨。王伯深站在山路前,正對著她招手。
7 輪回迷局“丫頭,發(fā)什么呆?”王伯深的聲音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但林夏注意到他腰間別著的青銅羅盤——和自己手中的那枚紋路完全相同。
她強壓下內(nèi)心的震驚,裝作若無其事地跟在老人身后。這一次,
林夏開始仔細觀察沿途的每一處細節(jié)。她發(fā)現(xiàn)巖壁上的螺旋刻痕每隔十米就會出現(xiàn),
看似雜亂無章,實則組成了某種精密的坐標。當他們走到一處瀑布前時,
林夏故意失足滑向右側(cè)——那里藏著一個被藤蔓覆蓋的洞穴。洞穴深處,
散落著大量民國時期的實驗報告,泛黃的紙頁上畫滿機械結(jié)構(gòu)圖,
還有用中文和德文標注的“永生計劃”。林夏翻到最后一頁,
一張合影讓她瞳孔驟縮:照片里,年輕的王伯深正和德國機械師站在鐘表廠前,
兩人手中捧著的,正是青銅羅盤?!澳悴辉摽吹竭@些?!蓖醪畹穆曇魪纳砗髠鱽?。
林夏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老人的面容正在快速老化,皮膚裂開露出下面的青銅骨架,“七十年前,
我自愿成為第一個實驗品。永生的代價,就是永遠守護這條連接陰陽的通道。
”機械王伯深舉起羅盤,洞穴開始崩塌,無數(shù)黑色甲蟲從巖壁中涌出。林夏拼命逃竄,
卻在出口處撞見了陰陽郵局的鎮(zhèn)長。這一次,鎮(zhèn)長身邊站著無數(shù)個無瞳女人,
她們的身體相互交織,組成一個巨大的齒輪裝置?!凹热荒阆敫膶懨\,那就來試試吧。
”鎮(zhèn)長將林夏推入裝置中心,時空再次扭曲。這一次,她回到了1937年的水西鎮(zhèn),
親眼目睹了德國機械師啟動裝置的全過程——那些被制成機械尸偶的人,竟是自愿獻出靈魂,
只為了在陰陽失衡時成為“砝碼”。8 熵海決戰(zhàn)林夏意識到,所謂的“永生計劃”,
其實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巨大陰謀。陰陽失衡產(chǎn)生的“念力熵”正在不斷吞噬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