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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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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章?逝者的安可“林工,麻煩您再確認一遍,調(diào)音臺這邊……真的沒什么異常?

”年輕警員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疲憊,打破了后臺死一般的寂靜。

我從一堆復雜的旋鈕和推子前抬起頭,面無表情地回答:“張警官,數(shù)據(jù)不會說謊。

從開場到結(jié)束,所有聲軌都平穩(wěn)得像心電圖……停跳之前的那種。

”他28歲猝死在萬人演唱會,我?guī)е匿浺艄P,

穿越回了他剛唱歌的高三那年出最后一個字時,我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張警官似乎沒聽出我的言外之意,他點了點頭,記錄著什么:“好的。也就是說,

設備沒有故障。”“對,設備沒故障。”我垂下眼簾,在心里默默補完下半句。

有故障的是人,是那個光芒萬丈,說好了要唱到八十歲,

卻在二十八歲就急著謝幕的傻子——沈知洛我的指尖劃過冰冷的調(diào)音臺,

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幾個小時前那場狂歡的余溫。那時,沈知洛就站在這里,湊到我耳邊,

帶著他特有的懶散笑意說:“曜歌,今天的混音絕了啊,待會兒慶功宴哥敬你一杯?!苯Y(jié)果,

慶功宴成了追悼會,香檳變成了花圈。人生真是幽默得讓人想死?!澳莻€……林工,

”另一位工作人員,也是我的徒弟小文,紅著眼睛小聲問我,“洛哥的個人設備都收好了嗎?

”“嗯?!蔽抑噶酥附锹淅锬莻€貼著“Z.L.”縮寫標簽的設備箱,

“他的寶貝麥克風、定制耳返,都在里面。

開始往下掉:“我剛才看到……看到樓下……太慘了……洛哥他那么好的人……”“哭什么。

”我冷聲打斷他,語氣生硬得像一塊石頭,“有時間哭,不如去檢查一遍線路,

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到警方的。我們是專業(yè)人士,不是粉絲見面會?!毙∥谋晃矣柕靡欢哙?,

委屈地“哦”了一聲,轉(zhuǎn)身去忙了。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緊握的雙拳指甲都快嵌進了肉里。

林曜歌,你可真行。兇別人算什么本事。你有什么資格不讓別人哭?

你自己不也想哭得昏天滅地嗎?可你是Epsilon的御用聲音工程師,

你是離他最近的“技術(shù)人員”。你得專業(yè),你得冷靜,

你不能像那些在警戒線外哭到暈厥的小姑娘一樣。哪怕,你比她們?nèi)魏我粋€人,

都更想讓時光倒流。“對了,林工,”張警官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他抬頭環(huán)顧四周,

“我們聽沈先生的隊友說,他有個不離身的習慣,喜歡用一支很舊的錄音筆隨時記錄靈感。

你在現(xiàn)場有看到類似的東西嗎?”我的心臟“咯噔”一下。來了,

那支被我吐槽了一萬遍的破筆。一支外殼磨損得連logo都看不清,

錄音時常伴有滋啦作響的電流聲,音質(zhì)爛到堪比上世紀產(chǎn)物的老古董。沈知洛卻把它當寶貝,

說那里面有他音樂的“初心”。什么初心,我看就是摳門。一個頂流樂隊主唱,

窮得連買新錄音筆的錢都沒有?說出去誰信?!皼]注意?!蔽?guī)缀跏窍乱庾R地撒了謊,

聲音干澀,“后臺這么亂,可能掉在哪個角落了吧。

”“這樣啊……那麻煩您也幫忙留意一下?!睆埦贈]起疑,“雖然可能沒什么用,

但萬一……有遺言之類的呢?”遺言。這兩個字像針一樣,又扎了我一下。我機械地點點頭,

目送警察們離開,然后開始獨自收拾這片狼藉。我以檢查設備為名,幾乎是趴在地上,

一寸一寸地摸索。終于,在調(diào)音臺最下方的線纜堆里,我碰到了一個冰冷的、熟悉的圓柱體。

就是它。我將它攥在手心,那粗糙的、滿是劃痕的觸感讓我瞬間鼻酸。沈知洛,你這個笨蛋。

你把所有昂貴的、專業(yè)的設備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卻唯獨弄丟了你的“初心”。

回到我那間小小的個人工作室,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我把自己扔進沙發(fā)里,

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靈魂。我不想開燈,也不想聽任何聲音。這個世界沒了他的聲音,

所有音樂都成了噪音。我就這樣坐了很久,直到手心里的那支錄音筆硌得我生疼。

我像是被蠱惑了一般,顫抖著按下了播放鍵。

“沙……沙沙……”一陣熟悉的、劣質(zhì)的電流聲響起。我自嘲地笑了笑??窗桑?/p>

我就說它該退休了。我正要關掉,一陣極輕的、幾乎被電流聲完全覆蓋的吉他聲,

忽然鉆進了我的耳朵。是幾個不成調(diào)的單音,彈得很隨意,甚至有一個音還跑偏了。

可我的瞳孔,卻在瞬間收縮。這個旋律……我猛地從沙發(fā)上坐直,沖到電腦前,

雙手顫抖地打開一個加密文件夾。里面只有一個音頻文件,命名為“最終場彩排-04”。

點開播放。電腦音箱里傳出清晰度極高的、專業(yè)設備錄下的聲音。

沈知洛的聲音帶著一點剛睡醒的沙啞,正在跟吉他手討論?!袄现埽?/p>

我覺得這里的和弦可以再……”然后,他隨手彈了幾個音。那幾個音,

和剛才錄音筆里傳出的,一模一樣。我的呼吸停滯了。這怎么可能?彩排時,

這支破筆根本不在他身上,它應該被收在他的背包里。它怎么會錄下這段聲音?

我死死地盯著手里的錄音筆,仿佛想把它看穿。就在這時,錄音筆里,

那個被我刻在骨子里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這一次,沒有伴奏,只有一句清唱。

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仿佛穿越了時空的疲憊與眷戀。

“追光的人,倒數(shù)著時差……”我的大腦“轟”的一聲,一片空白。這句詞,這句旋律,

我從未聽過。不是Epsilon任何一首歌里的。這是……什么?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一股強烈的眩暈感猛然襲來。我感覺周圍的空氣瞬間被抽干,氣溫驟降,冷得我牙關打顫。

工作室窗外的城市夜景開始像顏料一樣扭曲、溶解、倒流。我手中的錄音筆,外殼變得滾燙,

像一塊燒紅的炭。“嗡——”耳鳴聲幾乎要撕裂我的鼓膜。我眼前的景象飛速變幻,

最終定格在一片刺眼的、溫暖的金色之中?!啊赘瑁苛株赘?!你睡著啦?

”一個女孩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青春期特有的咋咋呼呼。我費力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堆滿書本的課桌、飛揚的粉筆灰,

以及墻上那條“距離高考還有200天”的橫幅。我……在做夢?“你還發(fā)呆!

馬上到我們班合唱了,指揮看你半天了!”同桌推了我一把。我茫然地抬起頭,

順著她的目光望向講臺。夕陽的光芒穿過窗戶,

給講臺邊那個靠著鋼琴的少年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輪廓。他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

身形清瘦挺拔,黑色的發(fā)絲柔軟地垂在額前。他似乎有些不耐煩,

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漫不經(jīng)心地敲著,發(fā)出幾個零落的音符。然后,他抬起頭,

清澈又帶著一絲疏離的目光掃過全班,最后,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我身上。四目相對。時間,

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是他。是18歲的,鮮活的,

還帶著一臉“全世界都欠我錢”的臭屁表情的——沈知洛。我的眼淚,

在瞬間沖垮了理智的堤壩。“老師,”他開口了,聲音清朗,帶著少年人獨有的干凈,

還有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棄,“我能申請去游泳館加練兩圈嗎?聽他們唱歌,比游一萬米還累。

”全班發(fā)出一陣哄笑。我卻在這一片笑聲中,哭得像個傻子。我回來了。

在我親耳聽到他死訊的十年后,我又一次,

聽到了他那該死的、熟悉又欠揍的、活生生的聲音。我緊緊攥著口袋里那支發(fā)燙的錄音筆,

淚眼模糊地看著他。沈知洛,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提前謝幕了。我發(fā)誓!

2章?重返 2011沈知洛那句嫌棄值拉滿的話,成功引爆了全班的笑聲。

音樂老師扶著額頭,一臉“我?guī)Р粍印钡纳鸁o可戀。而我,就在這片歡樂的海洋里,

眼淚流得更兇了?!拔?,曜歌,你沒事吧?”同桌小米湊過來,小聲問我,

“不至于吧……雖然我們唱得是挺難聽的,但被沈知洛這個游泳的體育生鄙視了,

就這么傷心?”我拼命搖頭,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傷心?不,我這是激動,是狂喜,

是失而復得的不知所措。我的天,我竟然忘了,18歲的沈知洛就是這么個德性。

一個被教練和老師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驕子,一個除了游泳之外對什么都懶得搭理的臭屁王。

毒舌,傲慢,又帥得人神共憤。跟十年后那個在舞臺上溫柔說“謝謝大家”的沈主唱,

簡直判若兩人??蔁o論是哪個他,我都想念得要命?!拔摇覜]事,”我終于擠出一句話,

聲音啞得像破鑼,“就是……沙子進眼睛了?!倍嗝唇?jīng)典的、毫無說服力的借口。

我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小米一臉“我信你個鬼”的表情,

但還是體貼地塞給我一張紙巾:“行了行了,快擦擦。他要去游泳,

我們還得繼續(xù)荼毒老師的耳朵呢?!蔽液鷣y地抹著臉,目光卻像被強力膠黏住一樣,

死死地鎖在那個走向后門的少年身上。他單肩挎著書包,身形挺拔,

藍白色的校服穿在他身上,硬是有了幾分T臺走秀的范兒。不行,不能就這么讓他走了。

我腦子里那個瘋狂的念頭,在看到他即將消失在門口時,終于戰(zhàn)勝了膽怯。我猛地站了起來,

椅子腿和地面摩擦,發(fā)出“刺啦——”一聲尖銳的巨響。整個教室瞬間安靜,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沈知洛的,都聚焦到了我身上。完了,開場即社死。

我感覺自己的臉頰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升溫,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吧?、沈知洛!

”我鼓足了這輩子所有的勇氣,喊出了他的名字。他停下腳步,轉(zhuǎn)過半個身子,

眉頭微微蹙起,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哪位?有事快說,別耽誤我下水。

”“那個……”我緊張得手心冒汗,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搜索著一個能和他搭上話的、最合理的理由,“……我覺得,你應該去報名校園歌唱比賽。

”話一出口,教室里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幾秒后,爆發(fā)出比剛才更響亮的笑聲。

“哈哈哈!曜歌你沒睡醒吧?讓沈知洛去唱歌?”“他去參加游泳比賽還差不多!唱歌?

他能把評委唱到水里去嗎?”我窘得腳趾都快能摳出一座三室一廳了。但我知道,

我不能退縮。這是我改變歷史的第一步。沈知洛顯然也被我的提議逗樂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同學,你剛剛哭,不是因為我們唱歌難聽嗎?

現(xiàn)在是想換個人來折磨你的耳朵?”他記得我。他竟然記得剛才那個哭鼻子的我。

這個認知讓我心臟漏跳了一拍,也給了我繼續(xù)說下去的勇氣。“不是的!”我急切地反駁,

“我是認真的!你的聲音……很好聽?!薄芭??”他挑了挑眉,似乎來了點興趣,“你聽過?

”“聽、聽過!”我硬著生頭皮,開始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瞎掰,“就在音樂教室!

有一次我路過,聽到有人在里面哼歌,就是你!”我心里瘋狂吐槽:對不起未來的沈主唱,

為了救你,我只能先敗壞一下你18歲的名聲,

把你塑造成一個偷偷摸摸在音樂教室唱歌的“悶騷男”了。沈知洛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他看著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審視和探究,而不是純粹的漠不關心。“你聽錯了。

”他淡淡地扔下四個字,轉(zhuǎn)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雖然被無情拒絕,但我知道,

種子已經(jīng)種下了。因為在原本的時間線里,我和沈知洛的第一次對話,是在高三畢業(yè)典禮上。

我作為粉絲代表給他獻花,緊張得連句“加油”都說不利索。而現(xiàn)在,我把這個時間點,

整整提前了八個月。歷史的軌跡,已經(jīng)開始悄悄偏離。合唱練習結(jié)束后,

我婉拒了小米一起回家的邀請,鬼使神差地,朝著游泳館的方向走去。

我的心里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叫囂:快去!快去看看!看看一切悲劇的源頭。越走近游泳館,

那股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就越濃。還沒進門,我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嚰ち业臓幊陈暋?/p>

“沈知洛!我說了多少遍了!讓你今天休息!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是王教練的聲音。

他是市游泳隊的金牌教練,也是最看重沈知洛的伯樂。“教練,我沒事!

”沈知洛的聲音倔強得像頭牛,“下個月就是省選拔賽了,我不能松懈!”“沒事?

你的右肩已經(jīng)有勞損的跡象了!你自己感覺不到嗎?再這樣下去,

你是想毀了你的職業(yè)生涯嗎?!”王教練的聲音里充滿了怒火和痛心?!拔易约旱纳眢w,

我心里有數(shù)!”我悄悄地從門縫里往里看。泳池里水花四濺,沈知洛像一條不知疲倦的魚,

正在進行高強度的沖刺訓練。而王教練則叉著腰站在池邊,氣得臉色發(fā)青。我的心,

一瞬間沉到了谷底。就是這個。就是這次爭吵。在原來的歷史里,

他就是因為這次和教練的頂撞,加大了訓練量,最終導致在一次隊內(nèi)測試時,

手臂韌帶嚴重撕裂。那次重創(chuàng),不僅終結(jié)了他的游泳生涯,

也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長久的陰郁和自我懷疑。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奪走“光”。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完成最后一組訓練,從水里爬上岸。他伸出右手,想要抓住泳池的扶梯。

就在那一刻,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手臂,在接觸到扶梯的瞬間,

控制不住地、極其輕微地顫抖了一下。他飛快地收回手,用左手支撐著身體上來,

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表情。他用毛巾擦著頭發(fā),

假裝若無其事地從我藏身的門口走過,身上帶著濕漉漉的水汽。那一瞬間的顫抖,

快得像個錯覺??晌抑?,那不是。那是裂紋。——是命運在他光芒萬丈的人生上,

劃下的第一道、也是最致命的一道裂紋?!且院?0年慢慢萌芽陰郁和自我懷疑的種子!

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重來一次,真的能改變什么嗎?我好像,

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3章?泳池里的裂紋第二天一早,我在教學樓的樓梯口,

成功堵截了剛晨練完、渾身還冒著水汽的沈知洛?!吧蛑?。”我鼓起勇氣,

一根電線桿似的杵在他面前。他顯然沒睡醒,眼神里帶著幾分慵懶和不耐,

繞過我就想走:“有事?”這惜字如金的臭屁樣子,

和十年后那個在簽售會上對粉絲說“謝謝,請慢走”的溫柔偶像,簡直是兩個物種。

“我們談談?!蔽疑钗豢跉?,再次擋住他的去路?!拔覀儧]什么好談的。

”他終于正眼看我了,眉頭擰著,“而且,我好像不認識你。”“昨天下午,合唱課,

我說你唱歌好聽的那個?!蔽绎w快地提醒他,生怕他把我當成又一個無聊的搭訕者。

他“哦”了一聲,拖著長長的尾音,恍然大悟的表情里帶著三分戲謔,

七分“原來是你這個怪人”的意味?!八阅??”他問。我咬了咬牙,

決定單刀直入:“你的右臂,是不是不舒服?”他臉上的散漫表情瞬間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的警惕和一絲被戳穿的惱怒?!澳愀櫸遥俊薄拔覜]有!”我急得快跳起來,

“我就是昨天……碰巧路過游泳館!我看到了!你從水里出來的時候,扶了一下梯子,

你的手抖了!”我真是個笨蛋,這解釋聽起來比“我就是跟蹤你”還變態(tài)。

“你是狗仔隊的預備役嗎?”他的聲音冷了下來,充滿了疏離和嘲諷,“還是說,

你對我有什么別的企圖?”“我沒有!我就是想提醒你,你必須休息!王教練說得對,

你再這樣練下去,你的手臂就毀了!”我豁出去了,幾乎是吼出來的。

周圍開始有路過的同學對我們指指點點?!澳遣皇歉呷牧株赘鑶幔克诟蛑宄臣??

”“天哪,她好勇啊,敢這么跟沈知洛說話?!鄙蛑宓哪樕絹碓诫y看。少年的自尊心,

比天還大。尤其是在他最引以為傲的領域,被一個幾乎不認識的女生當眾“說教”。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每個字都像淬了冰。他推開我,

力道大得讓我踉蹌了一下。就在這時,王教練正好從樓上下來,看到我們這劍拔弩張的一幕,

臉色一沉?!吧蛑澹∧阌衷谶@里犟什么?!”王教練中氣十足的聲音震得樓道嗡嗡響,

“我跟你說的話你是一句都聽不進去是不是?從今天起,你的訓練量減半!這是命令!

”“教練!”沈知洛猛地回頭,眼里的倔強幾乎要燃燒起來,“我做不到!

選拔賽就在眼前了!”“做不到也得做!這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好,

就是讓我輸?shù)舯荣悊??”他梗著脖子反駁。看著這熟悉的、一觸即發(fā)的爭吵,

我的心一點點往下沉。我知道,我說不動他。王教練也說不動他。這個時期的沈知洛,

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只有當他自己撞得頭破血流時,才會知道疼。

可我不能讓他再撞一次南墻了。那代價太大了。既然勸不動,那我就只能……另辟蹊徑了。

一個瘋狂的計劃在我腦中成型。我需要給他一個選擇。一個在他放棄游泳之后,

不至于讓他的人生徹底陷入黑暗的選擇。我需要讓他,提前拿到那張通往音樂世界的門票。

機會很快就來了。下午的自習課,班主任抱著一沓表格走了進來:“同學們,

一年一度的校園藝術(shù)節(jié)報名開始了。每個同學都必須至少參加一個集體項目或個人項目,

填好報名表,下課前交到我這里來?!蔽铱粗掷锏膱竺?,心臟狂跳。就是這個!

我飛快地在個人項目那一欄的“歌唱比賽”上打了個勾,然后,在集體項目那一欄,

找到了“樂隊表演”的選項。我記得,在原來的時間線里,Epsilon樂隊的雛形,

就是在一場校外的地下樂隊比賽中被音樂制作人看中的。而那場比賽,

就是由我們學校這次藝術(shù)節(jié)的承辦方之一贊助的。

只要讓沈知洛的名字出現(xiàn)在藝術(shù)節(jié)的名單上,就等于把他提前推到了聚光燈下。

可他自己是絕對不會報名的。所以……只能我來幫他了。我假裝去講臺問題目,

眼睛卻像雷達一樣,在講桌那一大堆報名表里飛速掃描。找到了!

那張字跡龍飛鳳舞、帥氣又潦草的表格,除了沈知洛,不做第二人想。

他在個人項目里填了“男子100米自由泳表演賽”。我心里瘋狂吐槽:真是個游泳癡,

連藝術(shù)節(jié)都不放過任何一個能下水的機會。機會來了。班主任被一個電話叫到了走廊。

就是現(xiàn)在!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趁著周圍同學都在埋頭填表,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

從我自己的報名表上撕下了“樂隊表演”那一欄,然后迅速抽出了沈知洛的表格。

我用修正帶涂掉了他寫的“游泳”,然后把我那張小紙條,用膠棒小心翼翼地貼了上去。

做完這一切,我感覺自己像個完成了驚天盜竊案的江洋大盜,手心全是汗。

我將那張被我“篡改”過的表格,悄悄地塞回了那沓表格的中間位置。大功告成。

我回到座位上,心臟還在怦怦狂跳。林曜歌啊林曜歌,你真是瘋了。偽造報名表,

這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一個處分是跑不掉了??梢幌氲侥莻€在泳池邊強忍痛苦的少年,

一想到他未來失掉所有光芒后,那雙死寂的眼睛,我覺得一切都值了。沈知洛,

我給了你另一條路。這一次,你一定要抓住它。晚上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床上,

累得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精神高度緊張的一天,比當聲音工程師熬三個通宵還累。

我從口袋里摸出了那支罪魁禍首——沈知洛的Loop錄音筆?!拔梗瞎哦?,

是你把我?guī)Щ貋淼陌桑俊薄澳愕降紫胱屛腋墒裁矗拷o了我一次機會,總得給個攻略吧?

新手提示也行啊?!变浺艄P沒有任何反應,如同一塊冰冷的廢鐵。我有些失望,

隨手將它扔在床頭柜上。也許,真的只是一個意外。一個科學無法解釋的、宇宙級的BUG。

我翻了個身,準備睡覺。就在我意識即將模糊的瞬間,一陣微弱的光芒,

從床頭柜的方向傳來。我猛地睜開眼。是那支錄音筆!

它那塊小小的、早就該報廢的液晶顯示屏,此刻竟然亮了起來,

發(fā)出一種幽幽的、詭異的紅光。我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拿起錄音筆。屏幕上,

一行由簡單的像素點組成的、歪歪扭扭的字樣,清晰地浮現(xiàn)了出來。

—【倒計時:30 天】4章?Epsilon 樂隊成立自從那天看到錄音筆上的倒計時,

我就像個頭頂懸著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死囚。三十天。我不知道三十天后會發(fā)生什么,

但我知道,我沒時間磨蹭了。我的第一步棋,在兩天后見了分曉。學校公告欄前,

藝術(shù)節(jié)的節(jié)目名單一貼出來,立刻圍滿了學生。我擠在人群外圍,

我心跳加速的信息:【樂隊表演:Epsilon(暫定名)】 【成員:沈知洛(主唱),

陳宇(鼓手),李哲(鍵盤)】成了!我心里剛要歡呼,

一個冰冷又憤怒的聲音就在我身后響起?!笆悄愀傻摹!蔽乙晦D(zhuǎn)身,

就對上了沈知洛那雙快要噴火的眼睛。他死死地盯著我,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剝。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蔽夜麛嚅_啟裝傻模式?!皠e裝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嚇人,“偽造我的報名表,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我被他捏得生疼,

但還是梗著脖子說,“我為你找好了樂隊成員,他們在第三音樂教室等你。去看看,

如果你不滿意,我馬上去教務處自首,說一切都是我搞的鬼。”我這是在賭。

賭他那該死的好奇心,賭他對音樂那份被深深隱藏起來的渴望。沈知洛狐疑地看了我半天,

最終還是松開了手,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大步朝著音樂樓走去??粗麣鉀_沖的背影,

我心里默默祈禱:拜托了,我未來的樂隊成員們,一定要給力?。∥覜]敢跟過去,

只是在樓下坐立不安地等。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過去了,里面沒傳來吵架聲,

也沒見沈知洛摔門而出。有戲!我躡手躡腳地溜到音樂教室門口,

從門上的小玻璃窗往里偷看。教室里,

一個留著寸頭、看起來陽光開朗的男生正眉飛色舞地對著沈知洛說著什么,

他手里還揮舞著鼓棒,應該就是未來的“鼓王”陳宇。

而另一個戴著黑框眼鏡、氣質(zhì)安靜的男生,則坐在鍵盤前,手指在琴鍵上無聲地滑動,

是未來的“鍵盤圣手”李哲。這倆人,都是我憑借未來記憶,“特意”在報名表上填上去的。

而沈知洛,那個半小時前還滿臉寫著“莫挨老子”的游泳健將,此刻正靠在墻邊,

雖然還是一副臭臉,但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向李哲的鍵盤。有門兒!我推開門走了進去。

“嗨,”我露出一個自認為最無害的笑容,“你們好,我是林曜歌,高三二班的。

我……想給你們的樂隊當個音控,負責調(diào)音和設備管理,可以嗎?”陳宇第一個反應過來,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你就是曜歌同學吧?我聽李哲說了,是你推薦的沈同學!

你太有眼光了!我們正缺個懂設備的人呢!歡迎歡迎!”真是個社交天才,

我心里給他點了個贊。沈知洛瞥了我一眼,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那……我們樂隊叫什么名字?”李哲小聲問。陳宇搶著說:“叫‘旋風小子’怎么樣?

或者‘搖滾三劍客’!”我默默扶額,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流行這種名字……“太土了。

”一直沉默的沈知洛突然開口,一針見血?!澳悄阏f叫什么?”陳宇不服氣。

沈知洛的目光在空中飄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又迅速移開,聲音不大不小地丟出兩個字。

“Epsilon.”我的心臟,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漏跳了半拍。希臘字母“ε”,

一個在數(shù)學和物理學中代表著“極小變量”的符號。也是未來那個光芒萬丈的樂隊的名字。

歷史的車輪,在我的強行干預下,發(fā)出了第一聲轟鳴。樂隊是成立了,但問題接踵而至。

三個大男孩,一個比一個傲,誰也不服誰。尤其是沈知洛,

讓他放下游泳冠軍的身段去唱一首完整的歌,比登天還難。眼看著倒計時一天天減少,

我心急如焚?!斑@樣下去不行,”在一個周末的排練后,我對他們?nèi)齻€說,

“你們需要一次真正的舞臺?!标愑顔枺骸叭ツ膬海繉W校的舞臺要藝術(shù)節(jié)才開放。

”“我知道一個地方?!蔽疑衩氐卣f。那是一家開在地下室的Live House,

是這座城市搖滾青年的聚集地。每周都有開放麥時間,任何人都可以上去表演。

我當然也是憑借未來的記憶才知道這個地方的。

當我把他們?nèi)齻€帶到那個燈光昏暗、煙霧繚繞、充斥著啤酒和荷爾蒙味道的地下室時,

三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好學生”都驚呆了。陳宇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曜、曜歌……這地方,

看起來不太正經(jīng)啊……”沈知洛也皺著眉,一臉嫌棄:“你確定在這里唱歌,

不會被當成流氓抓起來?”“相信我,”我走到吧臺前,熟練地跟老板打招呼,

然后在一個小小的調(diào)音臺前坐下,對他們招招手,“音樂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能征服這里的觀眾,你們就能征服學校的舞臺?!蔽倚睦锆偪裢虏郏喊萃辛巳淮鬆敚?/p>

這可是你們未來的起點?。〗o我拿出點專業(yè)精神來!輪到他們上場的時候,

三個人的表情都像是要去上刑場。然而,當李哲的鍵盤流淌出第一個音符,

當陳宇的鼓點敲下,當沈知洛在我的示意下,不情不愿地拿起麥克風……一切都變了。

他們選了一首國外的經(jīng)典搖滾。沈知洛閉上了眼睛,當他開口唱出第一句歌詞時,

整個嘈雜的地下室,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他的聲音,不再是平時那種帶著少年氣的清朗。

而是帶著一種……怎么說呢,帶著一種淬煉過的、帶著金屬質(zhì)感的沙啞和穿透力。

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聲音,充滿了故事感和爆發(fā)力。我愣住了。不對。這不對。

18歲的沈知洛,聲音不該是這樣的。在原來的時間線里,他的聲音雖然好聽,但技巧生澀,

是在后來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練習和聲帶受損后,才慢慢磨礪出這種獨特的“破碎感”和魅力。

可現(xiàn)在……他一開口,就仿佛已經(jīng)擁有了十年后的功力。我看著臺上那個閉著眼睛,

完全沉浸在音樂里的少年,他的身體隨著節(jié)奏輕輕晃動,光影落在他臉上,帥得讓人心悸。

臺下,原本還在聊天喝酒的觀眾,一個個都停下了動作,紛紛轉(zhuǎn)頭看向舞臺,

眼神里充滿了驚艷和不可思議。一曲終了。長達三秒的死寂之后,整個地下室,

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和口哨聲。我坐在調(diào)音臺后,看著臺上那個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

眼眶一熱,差點哭出來。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歷史,真的被我撬動了。這一次,他的光芒,

提前綻放了。演出結(jié)束后,我們四個都處在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態(tài)。

陳宇抱著沈知洛的胳膊不撒手,一個勁兒地喊:“洛哥!你是我親哥!你剛才帥爆了!

”沈知洛雖然還是一副酷酷的樣子,但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喜悅。

就在我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時,一個瘦高的身影從角落里走了過來。他戴著一副眼鏡,

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手里還拿著一臺單反相機?!澳愫茫彼叩缴蛑迕媲?,

露出一個有些靦腆又帶著狂熱的笑容,“你……是主唱吧?我叫方以恒。你唱得太好了,

真的,好到……幾乎不像是真的?!边@句夸獎,聽起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沈知洛愣了一下,

還是禮貌地回答:“謝謝?!狈揭院阌职涯抗廪D(zhuǎn)向我,扶了扶眼鏡,

鏡片后的眼睛里閃著一種讓我很不舒服的光?!斑€有你,音控師。你也非常厲害,

能把他的聲音處理得這么完美?!彼χf,但那笑意不達眼底,“現(xiàn)在的音響設備,

真是神奇啊。”我的血液,在聽到他最后一句話時,瞬間冷了下來。我死死地盯著他。

方以恒。這個名字,像一道驚雷,在我腦中炸響。是他。就是他!在未來那條時間線里,

那個一手創(chuàng)建了“Epsilon黑粉大本營”的骨灰級黑粉頭子!就是他,

常年累月地在網(wǎng)上散播沈知洛“假唱”、“錄音棚修音百萬”、“現(xiàn)場全靠音響師”的謠言,

把無數(shù)臟水潑向沈知洛,甚至間接導致了好幾次粉絲間的惡性沖突。我一直以為,

他是在Epsilon成名之后才出現(xiàn)的。怎么會……怎么會現(xiàn)在就……我的腦中,

那根名為“警報”的弦,被狠狠地撥響了??粗矍斑@個笑得一臉“純良”的方以恒,

我的后背竄上一股寒意。倒計時還在繼續(xù)。原來,我改變歷史的同時,也把未來的惡魔,

提前召喚到了眼前。5章?黑粉的影子地下演出的成功,讓樂隊的三位成員激動了好幾天。

“曜歌,曜歌!你聽說了嗎?論壇上有人在討論我們!”第二天一早,

陳宇就興沖沖地跑來我們班找我,手里還拿著個諾基亞手機,“他們都說我們主唱帥爆了!

”“是嗎?”我心不在焉地應著,眼皮卻一個勁兒地跳。不知道為什么,

方以恒那個“好到不真實”的評價,一根刺,扎在我心里,讓我坐立難安?!爱斎涣?!

你快看!”陳宇把手機遞給我。我接過那個小小的、分辨率感人的屏幕,

點開校園論壇的音樂版塊。置頂?shù)膸讉€熱帖里,果然有一個標題是【驚現(xiàn)神級高中生樂隊!

主唱一開口我跪了!】。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氣。看來,群眾的耳朵還是雪亮的。

可就在我準備把手機還給陳宇時,一行被擠在下面的帖子標題,鉆進了我的眼睛。

【理性討論,昨晚Live House的那個“天才主唱”,是不是假唱?。俊课业难海?/p>

嗡的一聲,全沖上了頭頂?!霸趺戳?,曜歌?你臉色怎么這么白?”陳宇察覺到了我的異常。

“沒事,”我迅速調(diào)整好表情,把手機還給他,“可能有點低血糖。你快上課去吧,

排練的事我們放學聊?!贝虬l(fā)走陳宇,我立刻用自己的手機點開了那個帖子。

發(fā)帖人的ID叫“真相只有一個”,是個匿名版的新號。我心里冷笑,真相只有一個,

你干嘛不叫“江戶川柯南”?帖子的內(nèi)容,寫得“有理有據(jù)”,

充滿了煽動性:“……樓主昨晚就在現(xiàn)場,平心而論,那個主唱的嗓音條件確實是頂級的。

”“但問題就在于,太頂級了,頂級到不像個高中生,

更像是錄音棚里百萬修音師修出來的效果?!薄岸?,

大家注意到那個一直待在調(diào)音臺旁邊的小姑娘了嗎?她全程都在操作設備,手就沒停過。

”“一個高中的樂隊,需要這么專業(yè)的音控嗎?還是說,她其實是在播放事先錄好的音軌?

細思極恐。”帖子下面,已經(jīng)有了幾十條回復?!皹侵鬟@么一說,

好像是有點道理……”“假唱也太惡心了吧?欺騙我們的感情!”“不會吧,

我覺得他唱得很有感染力啊,不像是假的?!薄皹巧鲜ツ竸e洗了,現(xiàn)在技術(shù)這么發(fā)達,

對個口型有什么難的?”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方以恒!這個陰魂不散的家伙!我真沒想到,

他的動作這么快!在原本的時間線里,他也是用這種“理性分析”的口吻,先提出質(zhì)疑,

然后引導輿論,一步步地把臟水潑到沈知洛身上。不行,我絕不能讓這盆臟水,

在一切都還沒開始的時候,就澆滅沈知洛的光。我心里瘋狂吐槽:大哥,

我們樂隊連名字都還沒正式定下來,粉絲數(shù)量為零,你就提前上崗開始黑了?

你這是什么敬業(yè)精神??!年度反派勞模的獎杯不頒給你都說不過去!憤怒過后,

是冰冷的決心。在2021年,我面對這些鋪天蓋地的網(wǎng)絡暴力,

除了無力地發(fā)幾條澄清微博,什么也做不了。但是現(xiàn)在,是2011年。這里的互聯(lián)網(wǎng),

還處在一個相對“單純”的時代。這里的論壇防火墻,

在我這個來自未來、為了保護工作室demo而自學過網(wǎng)絡攻防技術(shù)的“高手”眼里,

簡直跟紙糊的沒什么區(qū)別。方以恒,你想玩陰的,是吧?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

什么叫“跨時代的降維打擊”。當晚,我把自己鎖在房間里,打開了我的寶貝電腦。

看著那個簡陋又熟悉的論壇頁面,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讓我看看……后臺入口……嗯,

果然有漏洞。注入一段小程序,繞過管理員密碼……”我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

那些曾經(jīng)為了保護沈知洛的音樂成果而學會的代碼,此刻成了我最鋒利的武器。整個過程,

比我想象的還要順利。不到十分鐘,我就成功地拿到了這個論壇的臨時管理員權(quán)限。

“再見了,小垃圾?!蔽艺业侥瞧谔瑢⑹髽艘苿拥健皠h除”按鈕上。

就在我即將按下去的瞬間,屏幕突然閃了一下。一個鮮紅的對話框彈了出來。

【ACCESS DENIED.】(訪問被拒絕)我心里一驚。怎么回事?緊接著,

又一個對話框跳了出來,上面的字,一個冰冷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臉上?!鞠雱h東西嗎,

林曜歌同學?背后搞小動作,可不是好孩子哦?!课业暮蟊常查g被冷汗浸濕了。

他……他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我猛地意識到,我中計了。方以恒那個帖子,

根本就是個陷阱!他故意留下一個看似簡單的漏洞,引誘我去攻擊。而一旦我嘗試入侵,

我的IP地址,我的個人信息,就徹底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這個家伙……他不僅是個心理變態(tài)的黑粉,還是個電腦高手!我太大意了。

我以為我掌握著未來的信息差,就可以碾壓一切,卻忘了,這個世界上,

總有我意想不到的變數(shù)。這時,論壇的私信圖標閃爍了起來。我點開,

是那個叫“真相只有一個”的ID發(fā)來的?!疚矣涀∧懔?,

E-p-s-i-l-o-n的‘偉大’音控師。既然你這么想保護他,

那我們就……好好玩玩?!靠粗切凶郑覛獾靡蝗以谧雷由?。我不僅沒能刪掉帖子,

反而把自己推到了明面上,讓他鎖定了目標。我搞砸了。接下來的幾天,我過得心神不寧。

那個黑帖,因為我的“入侵失敗”,反而被方以恒加上了“被神秘黑客攻擊,

疑似心虛刪帖”的噱頭,討論度更高了。樂隊的排練還在繼續(xù)。

沈知洛他們似乎還沒看到那個帖子,每天依舊充滿了熱情。尤其是沈知洛,

自從上次在Live House找到了感覺,他整個人都變了。

雖然還是一副不愛搭理人的樣子,但只要一拿起麥克風,他就會變成另一個人。

一個專注的、閃閃發(fā)光的、為音樂而生的王者。這天晚上,

我們在學校申請的音樂教室里排練新歌。那是一首他們自己寫的原創(chuàng),旋律激昂,

充滿了少年人的熱血和夢想?!斑@里,”沈知洛卡住了一個音,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

“這個過渡太生硬了。”我走到他身邊,湊過去看他的樂譜?!澳阍囋?,

”我小聲哼唱出一個新的旋律線,“把最后一個音拉長半拍,然后用氣聲軟著陸,

再接下一句?!彼麄?cè)過頭看著我,我們的距離很近,

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他的眼神很專注,第一次,

沒有了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他按照我說的,重新唱了一遍。完美的銜接。“哇!

曜歌你太牛了吧!”陳宇在一旁大喊,“你怎么什么都懂!”我笑了笑,沒說話。我當然懂。

因為這首歌,在未來,我聽過不下幾千遍。每一次混音,每一次現(xiàn)場,每一個細節(jié),

都刻在了我的DNA里。沈知洛看著我,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最后,

他有些不自然地別過頭,嘀咕了一句:“還行吧……比我那個游泳教練稍微有用一點。

”這是我第一次,從他嘴里聽到一句拐彎抹角的“夸獎”。我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臉上也有些發(fā)燙。然而,我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音樂教室窗外那片深沉的黑暗里,

有一個鏡頭,正像一只窺探的眼睛,無聲地對準了我們。方以恒站在樹影下,

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他熟練地調(diào)整著焦距,將我和沈知洛湊在一起低聲討論的畫面,

清晰地定格下來。在長焦鏡頭的壓縮下,我們的姿態(tài),顯得格外親密,甚至……曖昧。咔嚓。

快門聲被熱血的音樂完美掩蓋。他看著相機屏幕上那張“證據(jù)確鑿”的照片,滿意地笑了。

“找到了哦,”他輕聲說,“假唱的秘密……原來是‘辦公室戀情’啊?!币粓龈蟮娘L暴,

正在悄無聲息地,向我們襲來。6章?雪夜車禍預演時間進入一月,天氣越來越冷。

那支詭異的錄音筆,屏幕上的數(shù)字從30天一天天減少。我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

就是看一眼那個血紅的數(shù)字,然后一整天都心神不寧。

方以恒自從上次在論壇“警告”過我之后,就消失了。他沒有再發(fā)黑帖,也沒有再出現(xiàn),

安靜得像一不存在過。但我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這天,

歷史老師在課上劃著期末重點,無意中說了一句:“論文的截止日期是1月4號,都記住了,

過期不候。”“1月4號。”這個日期,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讓我瞬間呼吸困難。我記得。我怎么可能不記得。在原來的時間線里,就是這一天,

發(fā)生了一場車禍。一場改變了沈知洛命運的車禍。我心里瘋狂地吶喊:林曜歌你這個豬腦子!

你怎么能忘了這么重要的事!你光顧著防備方以恒在網(wǎng)上搞事,卻忘了他最擅長的,

是在現(xiàn)實里下黑手!那一天,也是一個雪夜。沈知洛騎著他的小電驢從排練室回家,

被一輛蓄意超車的黑車別倒。人雖然沒受重傷,但那天他淋了雪,又受了驚嚇,

引發(fā)了嚴重的喉炎和聲帶充血。他失聲了整整大半年。那是繼游泳生涯被毀之后,

命運給他的第二次重擊。一個靠聲音吃飯的人,卻發(fā)不出聲音,那種絕望,我至今記憶猶新。

不行,我絕對不能讓這件事重演?!瓣赘??曜歌?”同桌小米推了推我,“你想什么呢?

老師叫你呢。”我猛地回神,站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了老師的問題,

腦子里卻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我該怎么辦?直接告訴沈知洛“你1月4號別出門,

不然會出車禍”?他要是不把我當成瘋子,就算我輸??磥?,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了。

1月4號,傍晚。天,果然如我記憶中那樣,飄起了鵝毛大雪。樂隊排練一結(jié)束,

陳宇就裹緊了羽絨服:“哇,雪下這么大!我爸來接我了,洛哥,李哲,你們怎么回?

”李哲推了推眼鏡:“我坐公交?!彼腥说哪抗舛纪断蛄松蛑?。沈知洛一邊收拾著吉他,

一邊滿不在乎地說:“沒事,我騎小電驢回去,方便。”聽到“小電驢”三個字,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來了,歷史的慣性,強大得令人恐懼?!安恍?!”我脫口而出,

聲音大得把他們?nèi)齻€都嚇了一跳?!把┨炻坊kU了!

”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么像在發(fā)布命令,“我……我叫輛出租車吧,我們一起走,

我請客!”沈知洛抬起頭,用一種“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的眼神看著我。“林曜歌,

你是班長還是我媽?”他皺著眉,語氣里滿是少年的叛逆,“我一個大男人,還需要你操心?

”我心里瘋狂吐槽:我不是你媽,我是你未來的“媽粉”!你這個不讓人省心的臭小子,

你的命比你的自尊心重要一萬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還想再勸,他卻已經(jīng)背上吉他,

酷酷地一擺手。“走了?!彼^也不回地走進了風雪里?!斑@個沈知洛……”陳宇撓撓頭,

“真是頭犟驢?!蔽铱粗У谋秤?,氣得直跺腳。我立刻掏出手機,沖出教學樓,

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師傅,麻煩跟上前面那輛白色的小電驢,保持點距離,別跟太近。

”我氣喘吁吁地對司機說。司機大叔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

露出了一個“我懂的”表情:“小姑娘,跟你男朋友吵架了?”我:“……”我沒心情解釋,

只是死死地攥著口袋里那支冰冷的錄音筆。我偷偷看了一眼,屏幕上,那行紅字,

已經(jīng)變成了:【倒計時:1 天】我的心跳得像擂鼓。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著,窗外雪花紛飛,

城市被裹上一層銀裝。沈知洛的身影在前方不遠處,像個孤獨的騎士。一切,

都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當車子拐進一條路燈昏暗的輔路時,我的神經(jīng)瞬間繃緊了。

就是這里!果然,一輛沒有開大燈的黑色轎車,幽靈一樣,從我們后方無聲地加速,

徑直朝著沈知洛沖了過去!它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將沈知洛往路邊的金屬護欄上逼!

“小心!”我失聲尖叫,但我的聲音根本穿不透車窗和風雪。我的出租車離得太遠,

根本來不及!怎么辦?!怎么辦?!電光火石之間,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我掏出兜里那支錄音筆,仿佛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胡亂地按下了上面的所有按鈕!

“老古董!救命啊!給我響啊!”我心里瘋狂吶喊,“發(fā)出點聲音!什么都行!

”奇跡發(fā)生了。那支平時連播放音樂都斷斷續(xù)續(xù)的破筆,

突然爆發(fā)出了一陣極其尖銳、刺耳的、仿佛能撕裂耳膜的電流嘯叫聲!“吱——?。?!

”那聲音,根本不像是一個小小的錄音筆能發(fā)出來的,尖利得像是防空警報!

這突如其來的巨響,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那輛黑車猛地一晃,司機顯然是受到了驚嚇,

下意識地踩了剎車。而前方的沈知洛,也被這詭異的聲音驚得猛地捏住剎車。

他的小電驢在雪地里劃出一道危險的弧線,車頭幾乎是擦著護欄停了下來。只差那么幾厘米,

他就會狠狠地撞上去!那輛黑車見勢不妙,一腳油門,飛快地消失在了雪夜的盡頭。得救了。

我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癱軟在后座上?!皫煾?,停車!”我付了錢,不顧一切地推開車門,

沖向還愣在原地的沈知洛?!吧蛑?!你沒事吧?!”我朝著他跑過去,眼淚都飆了出來。

“我沒事……”他顯然也嚇得不輕,臉色煞白,“剛才那是什么聲音?

還有那輛車……”看到他安然無恙,我那根緊繃到極點的弦,終于松了下來。

巨大的喜悅和后怕,讓我有些得意忘形。我忘了腳下是結(jié)了冰的路面?!鞍?!”我腳下一滑,

整個人失去了平衡,向后仰倒。世界在我眼前天旋地轉(zhuǎn)。

后腦勺重重地磕在堅硬冰冷的地面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最后的意識里,

我看到沈知洛那張驚慌失措的、向我撲過來的臉。還有,那支從我口袋里滑落,

靜靜躺在雪地里的錄音筆?!诎?。無盡的黑暗。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恢復了知覺。

頭好痛,要裂開一樣。我緩緩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昏暗的路燈和紛飛的大雪,

而是一片刺眼的、純白的天花板??諝庵?,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是醫(yī)院。我動了動手指,

然后慢慢地抬起手。那不是一雙屬于18歲少女的、光滑白皙的手。

那是因為常年和設備打交道而指腹帶著薄繭的、28歲的手。我猛地坐了起來,

不顧腦袋的劇痛,抓起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亮起。

日期清清楚楚地顯示著:2021年6月5日。我……回來了?怎么會?我明明救了他!

我改變了那場車禍!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護士走了進來?!把?,你醒啦?

”護士看到我,有些驚喜,“你昨天在工作室突然暈倒,可把你同事嚇壞了。

醫(yī)生說你是勞累過度,加上低血糖?!惫ぷ魇遥繒灥??我現(xiàn)在最關心的是沈知洛。

我迅速轉(zhuǎn)頭,看著她,

“護士……我想問一下……Epsilon樂隊……沈知洛……他……”護士的臉上,

露出了那種我再熟悉不過的、混合著同情與惋惜的表情?!鞍?,你這姑娘,是不是工作太累,

把腦子都累糊涂了?”她嘆了口氣,幫我掖了掖被角。“你忘了嗎?去年鬧得那么大的新聞。

”“那個唱歌很好聽的男孩子,沈知洛啊……”我的心,一點點沉入冰窖。“……他不是,

已經(jīng)自殺了嗎?”護士的聲音很輕,卻是一把巨錘,將我最后的希望,砸得粉碎。

“聽說是聲帶出了很嚴重的問題,治不好了,再也不能唱歌了。得了抑郁癥,就……哎,

真是可惜了?!?章?第二次倒流我呆坐在病床上,

護士那句“他不是已經(jīng)自殺了嗎”反復鑿著我的耳膜。——自殺!原來,我拼盡全力,

也不過是為他的悲劇,換了一種更慘烈的收場方式。我輸了。輸?shù)靡粩⊥康??!瓣赘瑁?/p>

你醒了?!”同事小文推門進來,看到我,又驚又喜,但眼底的紅腫暴露了他剛哭過。

“我沒事?!蔽铱粗?,聲音干得像砂紙,“我睡了多久?”“就一天。你可嚇死我了,

在工作室整理設備的時候,突然就倒了?!毙∥恼f著,把一碗粥放在床頭柜上,

“快吃點東西吧?!彼荛_了所有關于“那個人”的話題,小心翼翼得好似在拆彈。

可我偏要引爆它。我拿起手機,解鎖屏幕。2021年的世界,信息如瀑布般涌來。

我顫抖著點開那個灰色的、久未更新的“Epsilon樂隊”官博。最新的一條,

發(fā)布于一年前,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沈知洛笑得燦爛,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

下面的評論區(qū),早已淪為人間煉獄?!岸家荒炅?,我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洛哥,

你在那邊還好嗎?”“呵呵,樓上還在裝白蓮花?樂隊成員呢?陳宇呢?李哲呢?

他最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在哪兒?!”“就是!一個兩個跑得比誰都快!

吃著Epsilon的紅利單飛,開心嗎?你們的心不會痛嗎?!”“別吵了行不行!

最該死的是公司!手術(shù)后恢復期那么重要,還逼著他上節(jié)目!把他當賺錢的工具,

是你們毀了他!”我一字一句地看著,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刀,在我那顆本就千瘡百孔的心上,

來回地割。樂隊解散了。粉絲們分裂成了無數(shù)個陣營,

日復一日地進行著毫無意義的罵戰(zhàn)和攻擊。他們把所有人都當成了兇手,卻不知道,

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我。是我這個自作聰明的、來自未來的蠢貨。我改變了車禍,

卻沒能阻止方以恒用更隱蔽的方式,在他喉嚨發(fā)炎時,用酒精和辣椒刺激他,

最終導致他聲帶永久性損傷。我以為我贏了,結(jié)果卻把他推向了更深的深淵?!皠e看了,

曜歌。”小文看不下去了,想拿走我的手機,“這些……都過去了?!薄靶∥模蔽姨痤^,

眼睛干澀得流不出一滴淚,“他……走的時候,痛苦嗎?”小文的眼圈瞬間就紅了,

他別過頭,肩膀劇烈地抖動著:“……不痛苦。他走得很安詳。是在自己家里,睡過去的。

”他在撒謊。我了解他,他一撒謊,就不敢看我的眼睛。我沒再追問。我已經(jīng)能想象到,

一個失去了聲音的歌手,是如何在無盡的黑暗和絕望中,選擇了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是我,

親手殺了他。我在醫(yī)院躺了兩天,然后辦了出院。小文不放心我,想送我回家,被我拒絕了。

我如同一個孤魂野鬼,在2021年的街頭漫無目的地游蕩。天空陰沉沉的,

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好似為我,也為他而哭泣。我不知道該去哪里。

那個有著我們共同回憶的工作室,現(xiàn)在成了我的傷心地。我的家,

也因為堆滿了他的唱片和海報,而讓我不敢踏足。雨越下越大,我渾身都濕透了,又冷又餓,

狼狽得是一條流浪狗。我走到一座橋上,看著橋下奔流的江水,腦子里一片空白。

我從口袋里,摸出了那支冰冷的、毫無反應的錄音筆。它也跟著我回來了。

這個把我?guī)Щ剡^去,又眼睜睜看著我把一切搞砸的罪魁禍首?!澳銤M意了?”我對著它,

喃喃自語,雨水和淚水混在一起,流進嘴里,又苦又澀?!澳惆盐?guī)Щ厝ィ?/p>

就是為了讓我看清,我有多沒用,多可悲嗎?”“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你聽到了沒有!

”我情緒失控地嘶吼著,巨大的悲傷和自責,幾乎要將我撕裂。“你這個沒用的廢物!

”我舉起錄音筆,用盡全身力氣,想把它扔進江里。就在我松手的前一秒。

一滴混著我淚水的雨,正好滴落在它那塊小小的、灰暗的屏幕上。

“嗡……”一聲微弱的、熟悉的電流聲響起。我渾身一僵,難以置信地低下頭。

那支已經(jīng)“死”了的錄音筆,竟然……又一次亮了起來。屏幕上,幽幽的紅光,

在雨幕中一閃一閃,在做著最后的搏動……周圍的世界,開始扭曲。橋上的路燈拉長變形,

江面的雨滴倒飛回天空,耳邊所有嘈雜的聲音都匯集成一股巨大的、令人眩暈的轟鳴。

又是這種感覺。被時間洪流拉扯著,身不由己地倒退。這一次,我沒有驚慌,也沒有恐懼。

我的心里,只剩下一片麻木的死寂,和一絲……連我自己都不敢承認的,微弱的希望。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就一次?!啊乱徽?,人民廣場,

請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熟悉的公交車報站聲,將我的意識拉回現(xiàn)實。刺眼的陽光,

透過車窗照在我臉上。車窗外,不再是陰雨連綿的2021,而是一片綠意盎然的夏日景象。

聒噪的蟬鳴,和空氣中熱烘烘的、柏油路的味道,無比真實。我低頭看了看自己。

身上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腳上是一雙帆布鞋。我的胳膊纖細,皮膚白皙,

充滿了年輕的活力。我從車窗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的臉。那是一張19歲的,

剛剛結(jié)束高考,褪去了高中生的青澀,又帶著對大學生活無限憧憬的臉。時間,

是2012年的暑假。我回來了。帶著兩條時間線的記憶,帶著雙倍的痛苦和悔恨,

我又一次,回來了。我顫抖著,從口袋里拿出那支錄音筆。它正在我掌心,微微發(fā)燙。

屏幕上的紅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清晰,也更加刺眼。那行熟悉的倒計時,赫然在目。

只是這一次,數(shù)字變了。時間,縮短了一半。

春熱血 × 音樂夢想 × 時空回溯救贖 本章字數(shù):≈ 3300字2012年的夏天,

蟬鳴聒噪,空氣濕熱。距離錄音筆上那個血紅的【15天】倒計時,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

這三天里,我仿佛是一個上緊了發(fā)條的機器人,利用腦子里那兩段失敗人生的記憶,

為Epsilon樂隊鋪平了所有我能想到的路。

人樂隊大賽、用我未來十年積攢的樂理知識幫他們優(yōu)化編曲、甚至連他們比賽時穿什么衣服,

我都精確到了每一顆扣子。我必須贏。我不能再有任何閃失。今天,就是大賽的海選日。

后臺,幾十支風格各異的年輕樂隊擠在一起,空氣中充滿了汗水、發(fā)膠和夢想混雜的味道。

“我的媽呀,我手心全是汗,鼓棒都快握不住了!”陳宇緊張得像只熱鍋上的兔子,

來回踱步。李哲面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但不斷交握的雙手,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

只有沈知洛,還是一副天塌下來也無所謂的樣子,靠在墻上,戴著耳機,閉目養(yǎng)神。“喂,

耍什么酷呢?”我走過去,摘掉他一只耳機,“我給你泡的蜂蜜水喝了沒?嗓子活動開了嗎?

”他睜開眼,看著我,眼神有些復雜:“林曜歌,你這幾天……跟個老媽子一樣。

”“你要是嫌我煩,就拿出點主唱的樣兒來,”我沒好氣地回敬他,“待會兒上了臺,

你要是敢唱錯一個音,我就第一個把你噓下臺?!蔽倚睦锆偪裢虏郏何也皇悄憷蠇屪?,

我是你的續(xù)命包!我要是不把你從頭到腳都盯住了,

天知道那個瘋子方以恒會從哪個角落里鉆出來搞破壞!是的,方以恒。

這個潛伏在暗處的毒蛇,是我最大的心病。上一條時間線里,他毀了沈知洛的嗓子。這一次,

他又會用什么手段?我的目光,像X光一樣,掃過后臺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工作人員。

直覺告訴我,危險就在附近?!跋乱唤M,Epsilon樂隊,請準備上場!”來了!

我最后幫他們檢查了一遍設備,壓低聲音說:“記住,不管發(fā)生什么,音樂不能停。相信我,

也相信你們自己?!比肃嵵氐攸c了點頭。他們走上舞臺,刺眼的燈光瞬間將他們籠罩。

我則快步走到舞臺側(cè)面的音控區(qū),那里可以俯瞰整個舞臺。我的視線,沒有停留在他們身上,

而是死死地盯著他們頭頂上那個復雜的燈光架。上一世,

方以恒毀的是沈知洛的“內(nèi)因”(嗓子),這一世,在時間更緊迫的情況下,

他會不會選擇更直接、更暴力的“外因”?“大家好,我們是Epsilon!

”沈知洛的聲音透過音響傳遍全場,引發(fā)了一陣小小的騷動。畢竟,光憑這張臉,

他就足以讓百分之九十的觀眾閉上挑剔的嘴。音樂響起。是他們那首原創(chuàng)歌曲,

《時差心跳》。激昂又帶著一絲憂郁的旋律,瞬間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沈知洛的嗓音,

一把淬了火的利刃,劃破空氣,直擊人心。臺下的觀眾,從一開始的竊竊私語,

慢慢變得安靜,然后,是全然的沉浸。我看著臺上那個光芒萬丈的少年,

心中充滿了驕傲和自豪??窗?,這就是我守護的人。他天生就該屬于舞臺。歌曲進行到高潮,

所有的追光燈都聚焦到舞臺中央。沈知洛邁前一步,準備飆出那段最華麗的高音。就是現(xiàn)在!

我的瞳孔猛地一縮。我看到了!在沈知洛頭頂正上方,那盞最重的帕燈(PAR燈),

連接處的螺絲,正在不正常地、劇烈地晃動!有一道微弱的火花,一閃而過!

那是被動了手腳的痕跡!“危險!”我的大腦還沒來得及思考,身體已經(jīng)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我像一頭獵豹,從側(cè)臺沖了出去,目標只有一個——舞臺中央的沈知洛。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放慢。臺下觀眾的驚呼,隊友們錯愕的眼神,

沈知洛那因為即將唱出高音而微微張開的嘴……“沈知洛!”我用盡全身力氣,

嘶吼出他的名字。在他回頭的瞬間,我狠狠地撞了過去。我用我全部的體重和沖力,

將他整個人撞得向旁邊踉蹌了好幾步,脫離了那片死亡區(qū)域?!稗Z——!?。?/p>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盞幾十斤重的金屬燈架,帶著死亡的呼嘯聲,從天而降,

狠狠地砸在我剛才推開他的地方,舞臺地面被砸出一個恐怖的深坑。木屑四濺。

音樂戛然而止。全場死寂。沈知洛摔倒在地,震驚地看著那個深坑,又難以置信地看向我。

而我,還保持著前沖的姿勢,右臂卻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我低頭,

看見那盞燈架掉落時,它的邊緣還是擦過了我的手臂?!斑青??!币宦曒p微又清晰的骨裂聲,

只有我自己聽見了。白色的T恤袖子,迅速被鮮血染紅。劇痛如潮水般涌來,我眼前一黑,

再也支撐不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在我失去意識前,

我看到沈知洛那張寫滿了驚恐和慌亂的臉,他連滾帶爬地向我撲來。“林曜歌!林曜歌!

”他喊著我的名字,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抖。我扯了扯嘴角,想對他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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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7 22:4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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