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紫曦是任務者,她懷孕的狀態(tài)好的都不像是懷孕一樣。
但傅森蚺開始孕反了,但他還藏著不說,裝的特別正常。
要不是那天凌晨紫曦有點餓了,看到洗漱間在干嘔的傅森蚺,她還真以為論壇上說的那些妻子懷孕沒什么反應,一般是因為丈夫反應極大是開玩笑的。
她趿拉著拖鞋走到浴室門口時,看到傅森蚺正跪在瓷磚地上,額頭抵著馬桶邊緣,睡袍處已經(jīng)洇出一片水痕。
“……森蚺?”
傅森蚺猛地回頭,蒼白的臉上還掛著水珠,嘴角沾著一點牙膏沫兒,他顯然試圖用薄荷味掩蓋孕吐,卻被刺激得更加嚴重。
“快回去睡覺。”
他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卻還強撐著讓紫曦回去睡覺。
紫曦蹲下身輕柔的用濕巾擦他嘴角,突然被攥住手腕讓她站起身,傅森蚺的掌心燙得嚇人,眼底布滿血絲:“別碰我,很臟,而且你不能這樣下蹲,你會不舒服。”
“哎喲,不臟,我們森森受苦了……等到他/她出來了,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訓他/她一頓!”
紫曦一把摟住傅森蚺,輕聲在他耳邊哄著他
“只要曦曦能夠平安,怎么都好。”
*
到紫曦生產(chǎn)那一天,傅森蚺站在手術室門口,像一座即將崩塌的雕塑,看著手術中那幾個字頭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但他知道他不能倒下,他要一直等紫曦出來。
他的西裝外套早不知丟在哪里,襯衫袖口被他自己扯開了線,對比平常這已經(jīng)算是邋遢的模樣他卻渾然不覺。
“怎么還沒出來……”
看的有些恍惚,他就立馬低頭看手機上的時間,沒有暈眩的感覺又立馬死死盯著手術中的指示燈,聲音都啞得不成樣子。
穆宇遞上第五杯水,他看都沒看就揮手拒絕,他真的喝不下去。
“傅總,您冷靜,里面是京市最權威的醫(yī)生,夫人肯定不會有事的??!”
“滾!!”
傅森蚺眼底猩紅一片,像是被逼到絕境的野獸,可他只是怒吼并沒有出手。
他的曦曦把他養(yǎng)的很好,他現(xiàn)在就算心情如此暴怒,也不會再有想自虐或是動手的沖動。
曦曦說過,他的身體屬于她,他不能隨便讓他的身體受到傷害,就連他自己也不行。
也不可以無緣無故對別人動手。
穆宇踉蹌著后退兩步,嚇得臉色蒼白。
夫人在這么久以來,傅總的脾氣溫和了許多,他都快忘了傅總在拳擊場上揍人的拳頭有多硬了。
但很快他就看到了更不可思議的一幕。
傅森蚺額頭抵著冰冷的墻面,肩膀微微發(fā)抖。
“……傅總?”
穆宇大驚失色,但還是保持安全距離小心翼翼的詢問。
沒有回應。
直到一滴水珠砸在地面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傅森蚺低著頭死死咬著牙,可眼淚卻不受控地往下掉。
他抬手粗暴地抹了一把臉,掌心濕漉漉的很不舒服。
可他的心更不舒服。
“她不能有事……”
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祈求什么看不見的神明。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陪她一起去………”
話沒說完,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
傅森蚺猛地抬頭,臉上的淚痕還沒干,可眼神卻已經(jīng)兇狠得像要砍人一樣。
門開的一瞬間,他幾乎是撞了進去。
“我老婆怎么樣??!”
醫(yī)生被他嚇得后退半步,還沒開口,傅森蚺已經(jīng)越過他沖了進去,連剛出生的孩子都沒看一眼。
“傅先生!您還不能進去!”
護士的驚呼被甩在身后,傅森蚺撞開手術室大門的瞬間,無菌燈刺眼的白光扎進瞳孔。
血腥味撲面而來,他的視線慌亂地搜尋,最終定格在手術臺上那個小小的人影。
紫曦的臉色比身下的白單還要慘白,閉著眼睛像具尸體。
“我老婆……我老婆……還有心跳嗎???”
他嘶啞地抓住最近的醫(yī)生,指甲幾乎掐進對方肉里,聲音艱澀。
“我要聽她的心跳??!”
監(jiān)護儀規(guī)律的滴滴聲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可傅森蚺充耳不聞。
他抖著手掀開被子,把腦袋小心翼翼的貼到紫曦冰涼的胸膛上。
“砰……砰……砰……”
平穩(wěn)的心跳聲在耳邊,傅森蚺才像被抽走骨頭般跪倒在手術臺邊。
“傅總...”
麻醉師舉著新生兒欲言又止。
就只見癱坐在手術臺邊上的男人倒在了地上。
手術室里面兵荒馬亂,穆宇踉蹌的忙前忙后解決傅總一切問題。
獎金和加薪他不多他不加誰多誰加!!
傅森蚺睜開眼時,最先感受到的是手背上溫熱的觸感。
紫曦正心疼的看著,還用指尖輕輕描摹他輸液的針頭周圍泛青的皮膚。
“喲,這是誰醒了??!”
見他醒了,面色紅潤的紫曦立刻收回手,眉毛挑得老高。
“老婆,你怎么樣?”
傅森蚺的視線還有些渙散,下意識去摸她的臉,被紫曦立馬輕輕拿了回去。
“我能有怎么樣?”
“我好得很,倒是某個壯的跟頭牛似的年輕人,在手術室里面抱著我哭暈過去了?”
“嗯?森森小哭包!”
紫曦故意板著臉,她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蹭到他的鼻尖,傅森蚺可以看的到她眼中的揶揄。
他的耳尖立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張了張嘴似乎想辯解什么,最終卻只是垂下眼睫,輕輕嗯了一聲。
“嗯什么嗯!我們小酷寶的爸爸竟然會是個哭包,回去給我吃一個月毛血旺,鴨血粉絲湯脫敏!”
紫曦戳他胸口。
她們愛情的結(jié)晶,胎名都起好了,男孩子叫酷寶,女孩子叫美寶,寓意著是全宇宙最酷的寶寶和最美的寶寶。
“不是暈血?!?/p>
傅森蚺突然抓住她作亂的手指,拉到唇邊親了親。
“那是什么?”
紫曦抽回手笑著看他。
傅森蚺抬眼,漆黑的眸子里全是未散的余悸:“是怕你變成蝴蝶飛走了?!?/p>
“哈哈哈哈哈,傅森蚺,你是在說土味情話嗎?!你卑鄙,我的土味情話詞庫還有待提高,你已經(jīng)能畢業(yè)了是不是!”
紫曦一愣,隨即笑出聲,就憑傅森蚺的腦子,肯定背完了所有土味情話了吧!
他伸手將她撈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發(fā)頂,聲音悶悶的:“我沒有,我要學也不會背著你的,是剛剛穆宇教我說的?!?/p>
窗外陽光正好,嬰兒床里的小家伙突然咿呀咿呀了幾聲。傅森蚺渾身一僵,都忘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