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了宋駱詞最愛蘇向晚的那一年。所有人都說我是他的舔狗,當了三年替身,
可笑又可悲。[不累嗎?他愛的從來是蘇向晚。][我只是不想他再淋雨了。]他們不會懂。
我拼命護著他,不過是因為他站在雨里的樣子,像極了當年沒能從車禍里走出來的那個人。
1 晚晚歸來香檳杯碰撞的清脆聲里,我挽著宋駱詞的手臂,閃光燈晃得人睜不開眼。突然,
全場寂靜。門口傳來騷動,深藍禮服如午夜海潮般涌進視線:蘇向晚來了。
她耳墜上的水晶纏在鎖骨上,隨著腳步輕晃,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宋駱詞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我還沒反應過來,手臂猛地一空。他抽回了手,
喉結(jié)滾動的聲音在麥克風里格外清晰:「晚晚!」瞬間驚爆全場,所有人都在看我笑話。
閃光燈瘋狂閃爍,全場目光像刀子般扎來。我維持著微笑直到散場,頭痛欲裂地逃回家。
凌晨三點,宋駱詞來電:「今晚不回了?!贡尘耙羰翘K向晚的嬌笑。第二天,
#宋駱詞蘇向晚共度良宵#爆上熱搜。粉絲們在我微博下哭成一片,而我正在敷面膜。
蘇向晚踩著十厘米高跟鞋闖進我化妝間。「駱詞哥哥該還我了。」她揚起手,「啪!」
除了我叫他,好久沒聽洛辭這個名字了。我反手一巴掌甩回去,
清脆的響聲驚動了剛進門的宋駱詞。他箭步?jīng)_來,一把將我推開。蘇向晚立刻紅了眼眶,
像只受驚的兔子?!傅狼??!顾务樤~冷著臉逼近。「是她先動手的!」他猛地掐住我下巴,
熱氣噴在我耳邊:「不道歉,今年的飛天獎就是晚晚的?!刮沂种甘站o,
「你混到現(xiàn)在不就為了這個?」我盯著他暴怒時扭曲的眉眼——這一刻,
他一點也不像洛辭了。他明明知道我混到今天就是為了飛天獎。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是我和洛辭之間的約定??伤€是會為了蘇向晚來威脅我,
這樣子一點點都不像洛辭。他永遠不會明白,此刻他用來威脅我的飛天獎,
承載著怎樣刻骨銘心的誓言。三年前那個暴雨夜,
洛辭發(fā)來的最后一條語音至今還在我手機里循環(huán)?!钢?,剛和評委會王主席談過,
《星光盡頭》絕對能讓你…」刺耳的剎車聲永遠截斷了后半句。
我在車禍現(xiàn)場找到他被雨水泡爛的筆記本,最后一頁寫著:「等知晏拿獎那天,
我要當著全世界的面求婚?!乖岫Y后我吞了整瓶安眠藥,卻在ICU醒來。
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宋駱詞——他俯身整理輸液管時,下頜的線條和洛辭如出一轍。
后來我才知道,那天正是蘇向晚出國深造的日子。「月薪百萬,做蘇向晚的替身?!?/p>
他扔來的合約上還帶著威士忌的味道。我簽得毫不猶豫,畢竟他抿嘴時嘴角的弧度,
和洛辭思考劇本時一模一樣。這三年來我深夜為他煮醒酒湯,
不過是想再看一次那個熟悉的表情。現(xiàn)在蘇向晚回來了。我識相地退場,
卻聽見宋駱詞用飛天獎要挾我道歉。多可笑,他竟以為我拼命演戲是為了名利,
而不是為了完成和一個死人的約定?!笇Σ黄稹!刮覍μK向晚九十度鞠躬,
她尖利的指甲在我手背掐出深深的血痕。這段視頻被惡意剪輯后,
#夏知晏下跪求饒#爆上熱搜。沒人知道,我跪著時死死盯著的,
是地板上宋駱詞影子中那個已逝之人的輪廓?!缎枪獗M頭》重播時,
我靜靜看著洛辭客串的最后鏡頭。他飾演的醫(yī)生摸著患者頭發(fā)說:「要帶著我的那份,
活得精彩啊。」彈幕都在夸“好帥”,沒人注意到他無名指上那枚和我一對的素戒。
當熟悉的頭痛襲來時,我平靜地關掉了手機,我已經(jīng)無心去應對這些了。
2 飛天獎之痛轉(zhuǎn)眼間就到了飛天獎頒獎典禮了。我勢在必得,
我穿著今晚一襲酒紅色魚尾禮裙,包裹著凹凸有致,很襯我的身材。
我迫不及待等著主持人喊我領獎?!副緦蔑w天獎最佳女演員——蘇向晚!」
主持人的聲音像一記耳光抽在我臉上。酒紅色魚尾裙的束腰突然勒得我無法呼吸,
就像三年前那個得知洛辭死訊的夜晚。我僵硬地鼓掌,
臉上卻綻放出比蘇向晚更燦爛的笑容——這三年我早就把假笑練成了肌肉記憶。
宋駱詞湊過來時,我聞到他身上蘇向晚的香水味。「驚喜嗎?」他嘴唇幾乎貼在我耳垂上,
「我說過會讓你付出代價?!勾笃聊徽貌蹲降竭@個親密瞬間,全場發(fā)出曖昧的起哄聲。
蘇向晚提著裙擺上臺,純白禮服襯得她像個天使。
她對著話筒嬌聲說:「最感謝駱詞哥哥熬夜幫我排練。」鏡頭立即切到我這里,
我正優(yōu)雅地擦拭眼角,仿佛感動落淚?!高€有知晏姐的大度?!固K向晚突然看向我,
眼神犀利。觀眾席一片嘩然,這種公開挑釁在圈內(nèi)堪稱史無前例。
對于蘇向晚的挑釁我無所謂,畢竟我沒有拿到飛天獎。合照環(huán)節(jié),
宋駱詞強硬地摟著我的腰上臺。閃光燈下他壓低聲音:「別忘了是誰把你從十八線捧紅的?!?/p>
我踉蹌了一下,恍惚看見臺下第一排坐著洛辭——他手里舉著“最佳女主角夏知晏”的燈牌,
就像三年前他說要在我獲獎時做的那樣。閃光燈亮起的剎那,我的眼淚終于決堤?!笇Σ黄?。
」我顫抖著提高聲音,「我還是沒有完成我們的約定。」全場頓時響起善意的起哄聲,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對宋駱詞的表白。蘇向晚的笑容僵在臉上,而宋駱詞愣了一秒,
立馬松開了我的腰。只有我知道,這句話是對著臺下虛無中的洛辭說的。
我看著他得意的表情,突然想起洛辭最后一次給我發(fā)的消息?!笩o論結(jié)果如何,
你永遠是我的最佳女主角?!巩旂R頭轉(zhuǎn)向別處時,
我輕輕撫過藏在項鏈里的戒指:那是洛辭準備在頒獎禮上求婚用的?!冈俚鹊任??!?/p>
我用唇語說道,「很快就能...完成約定了。」宋駱詞以為我在對他撒嬌,
假裝溫柔地擦去我的淚水。這個動作讓現(xiàn)場爆發(fā)更熱烈的歡呼,沒人看見我眼底的決絕。
只有我自己知道,有什么東西在這個夜晚徹底死去了。下臺時我的高跟鞋踩到裙擺,
宋駱詞裝作體貼地扶住我,實則在我耳邊說:「今晚回家好好表現(xiàn),說不定明年獎就是你的。
」晚上,我回到家走進臥室,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相框。照片里,洛辭摟著我的肩膀,
我們在《春逝》片場笑得燦爛。那是他導演的第一部作品,也是我演藝生涯的起點。
「對不起……」我輕聲說,眼淚終于落下,「我讓你失望了,我沒完成我們的約定。」
我打開手機,各大平臺都放著我的那句【對不起,我還是沒有完成我們的約定。
】網(wǎng)友們紛紛吃瓜,都以為我和影帝宋駱詞之間有什么約定,還在磕cp。
隨便網(wǎng)友怎么說吧,我不想解釋,也懶得解釋了。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頭痛又開始了,讓我?guī)缀鯚o法起身,這是病情加重的征兆。醫(yī)生上周就警告過我,
我的腦瘤正在快速惡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勉強走到客廳,看到宋駱詞正在搬行李。
而蘇向晚,穿著我的拖鞋,站在我家中央,像個女主人一樣打量著四周?!感蚜??」
宋駱詞開口說,「晚晚會在這里住一段時間。」我愣在原地,頭痛更加劇烈:「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蘇向晚甜甜地笑著,「駱詞哥說我可以隨時來住?!顾务樤~搬完行李,
轉(zhuǎn)身對我說:「我可從來和你沒有什么約定。你走到這一步全靠的我,別再整什么幺蛾子?!?/p>
隨便宋駱詞吧,我對他的話充耳不聞。3 最后的約定噩夢般的日子像被按了加速鍵。
蘇向晚儼然成了這棟房子的新主人,而宋駱詞默許她的一切。我的口紅“意外”折斷,
最珍視的裙子“不小心”染上紅酒漬。我的病情惡化得比想象中的要快。每天醒來,
眩暈和頭痛都更劇烈,藥物漸漸失效。我知道,時間不多了?!钢探銡馍娌钅??!?/p>
早餐時,蘇向晚故作關切地歪頭,「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宋駱詞這才抬眼看我?!格樤~哥,
」她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聲音甜膩,「我覺得知晏姐需要靜養(yǎng)。
我們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呀?」我握緊咖啡杯的手指突然僵住。宋駱詞放下手機,
語氣平淡的像在談天氣:「晚晚說得對。夏知晏,離婚吧?!埂负??!刮掖鸬酶纱?。
他明顯一怔:「沒別的話?」「祝你們百年好合?!顾櫭?,
似乎被我平靜的態(tài)度刺到:「律師明天來,想要什么直接提。」那晚,隔壁傳來曖昧的嬉笑。
我蜷在床上,指尖輕撫手機里洛辭的照片,眼淚無聲砸落?!嘎遛o,我快撐不住了,
再等等我…」次日,律師帶著離婚協(xié)議上門。我掃了一眼厚厚一疊文件,忽然覺得可笑。
律師問:「夏女士有什么要求?」「沒有?!顾务樤~呵了一聲,冷笑:「裝什么清高。」
我深吸一口氣:「青山那套小房子,還有我的獎狀?!埂妇瓦@?」他皺起眉。我點頭。
他嗤笑一聲:「隨你。」律師剛合上文件,劇痛驟然襲來。世界天旋地轉(zhuǎn),我栽倒的瞬間,
有人扶住了我?!格樤~……」我顫抖著抓住他的手腕?!格樤~哥哥!我切到手了!」
蘇向晚的尖叫從廚房炸開。那雙手毫不猶豫地抽離。腳步聲遠去,
只剩她夸張的啜泣和他溫柔的安撫。意識模糊前,我拼盡最后力氣撥通電話——「陸遠?!?/p>
喉嚨涌上血腥味,「救救我……」手機滑落,黑暗吞噬一切。
4 真相初現(xiàn)刺鼻的消毒水味鉆進鼻腔,手背傳來冰冷的刺痛。不用猜都知道,
又是該死的輸液針。我掙扎著撐開眼皮?!钢探?!」陸遠的聲音炸在耳邊,
沙啞得不成樣子。他抓住床欄,通紅的眼睛盯著我,「你終于...」話沒說完,
他猛地背過身去,肩膀劇烈抖了一下。我張了張嘴,喉嚨里像塞了把沙子。
他立刻抄起床頭的水杯,手抖得水都灑在我領口。「慢點,」他聲音發(fā)顫,
「醫(yī)生說你現(xiàn)在...」「我這是在哪?」我打斷他,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市中心醫(yī)院?!顾戳搜凼直?,「你昏迷了五小時。」記憶像潮水般涌來。離婚協(xié)議,
宋駱詞甩開的手,蘇向晚做作的尖叫,還有我拼盡最后力氣撥出的那個電話。
陸遠的襯衫皺得像抹布,頭發(fā)亂糟糟的?!钢x謝?!惯@個詞太輕了,輕得讓我羞愧。
陸遠突然死死抓住我的手,指甲幾乎陷進我皮膚:「醫(yī)生說,你的腦瘤…」他喉結(jié)滾動,
眼淚砸在我手背上?!竿砥?,對吧?」我替他補完。他猛地抬頭:「你早就知道?!」
「三個月前確診的。」「為什么不治?!」他吼得整層樓都在震,「可以做手術(shù)的!」
「位置太深,成功率不到10%。」他像被抽走脊梁般跌進椅子,肩膀劇烈顫抖。
我伸手想碰他——病房門突然被踹開。宋駱詞站在門口,西裝筆挺,
與狼狽的陸遠形成鮮明對比。「我說怎么找不到人,原來是跑到這里來了?!?/p>
宋駱詞的聲音帶著譏諷?!赶闹?,你裝病的本事見長啊?!?/p>
我強撐著身體坐直:「我沒有裝病?!顾湫?,一把扯下床尾的病歷單。
目光觸及診斷結(jié)果時,瞳孔猛地收縮:「腦瘤晚期?」劇痛突然襲來,我蜷縮成一團。
陸遠立刻去按呼叫鈴,卻被宋駱詞狠狠推開:「滾開!我的妻子輪不到你管!」「妻子?」
陸遠聲音提高,「她疼得打滾的時候你在哪兒?在哄你的蘇向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