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下,梨笙展開信箋——
【梨笙:
我沒有母親了,也沒有父親,我現(xiàn)在一個人生活。
梨笙,你成親了嗎?
——秦決】
原來秦決竟如此可憐,小小年紀就沒了父母,一定生活的很辛苦,難怪他會這么渴望想跟自己交流。
原來他也是個缺愛的孩子!
秦決問她成親了嗎?這個問題她該怎么回答呢?
是實話實說跟他敞開心扉交流;還是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成親了,斷了他日后會對自己有情感依戀的可能?
告訴他自己沒有成親,倘若他只是把自己當作遠方的朋友或者姐姐都是可以的,她會很開心,也會很樂意給予他關(guān)心和幫助。
可倘若時間久了,他過分依戀自己而生出其他想法,她要怎么跟這個少年解釋,他們之間存在時間和空間上的巨大差異呢?
她不想這個正值情竇初開年紀的可憐少年,因她受到傷害。
網(wǎng)戀從來都不可取!
梨笙凝眉深思,呆呆的望著遠處的山巒起伏……
層巒疊嶂的山林,鳥鳴山更幽,一只小鳥落在梨樹上,毛色翠綠,很是好看。
樹下的秦決無心賞鳥,他只覺時間過去的又慢又久,他不知為何遲遲等不來梨笙的回信?
他忐忑的心猶如架在火上烤。
他不知道鳥是什么時候飛來的,又是什么時候飛走的?他只知道梨笙的回信,終是等到了!
他提心吊膽的看著回信——
【秦決:
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你一個人生活,一定很辛苦吧!
秦決,我還未成親。
在我們這里人們成親都較晚,等過幾年再成親也不遲,不過我已有心儀的女子了!
秦決,你可有心儀的女子了?
——梨笙】
秦決一眼就鎖定了那行——“秦決,我還未成親?!?/p>
他內(nèi)心激蕩,眼眸里有點點星光在閃爍,嘴角的笑連胡子都難壓。
秦決的目光停在這一行良久……
眼神下移,不長的一段文字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像是難以置信的反復(fù)確認是否是自己會錯了意?
他笑容還凝滯在臉上,心已經(jīng)沉到了谷底!
再難以置信,他也已然明了梨笙是男子的事實。
秦決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他的背依靠上粗壯的梨樹,高大精壯的身軀此刻顯得有點羸弱。
有一瞬間,他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靈魂,很快又恢復(fù)過來。
他堂堂七尺男兒,什么驚濤駭浪的大事沒見過,什么世事無常沒經(jīng)歷過,這點小事不算什么!
一直都是他默認梨笙是女子的,自認為還找到了有力的證據(jù),想來可笑,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自以為是罷了!
以前,他以為哪怕梨笙是男子也無妨,做兄弟做知己都好。
可自從他靠著護耳的香味確定了梨笙是女子后,他因想念她輾轉(zhuǎn)反側(cè);又因她多日不回信而氣悶發(fā)泄;甚至因疑心她可能有相公了,而暗自神傷……
這一切的一切,要讓他如何接受梨笙是男子的事實呢?
難以接受又如何呢?他只能默默承受。
平復(fù)好心情的秦決,又走向了他特意為寫信方便而用山石搭建的石桌石凳,他提筆卻不知該給梨笙回些什么?
他仿佛是突然失去了重要的東西后,有點提不起說話的興趣來,一時間無從下筆。
又看了一遍梨笙的回信,才想起來梨笙問他可有心儀的女子了?
他在收到這封信之前貌似是有來著,可眼下是沒了!
太陽漸漸向西,梨笙等得花兒都謝了!
之前不是回復(fù)的都挺快的嗎?怎么突然這么久了都不回復(fù)?
她甚至以為秦決已經(jīng)走了,不會再回復(fù)他了的。
準備寫信告訴他自己要走了時,秦決的回信才來了——
【梨笙:
我沒有心儀之人?!?/p>
“這么簡短的一句話要寫這么久嗎?”
梨笙忍不住吐槽。
好吧!那我也簡短一點吧!
【秦決:
不早了,越來越冷了!
我回家去了!你也早點回家吧!
再見!
——梨笙】
還是不如秦決寫的短。
寫好送進樹洞,有點笨拙的下了樹。
整理好衣服,彎腰拎起樹下的籃子,抬頭看看天色,的確不早了,梨笙向山下走去。
她邊走邊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jīng)三點四十分了。
她這墳從上午上到了下午!她本該昨天就來的,昨天是奶奶二七的日子。
今天是小年,記得以前只要她在家,小年這天奶奶總會當個重要的日子,給她做各種好吃的,必不可少的就是餃子。
所以她特意今天才來看爺爺奶奶,還包了奶奶最愛吃的餃子。
走了兩三分鐘,梨笙突然又折了回去……
迅速的撩開大衣下擺,踩上樹根下搭起來的石頭,向洞內(nèi)看去。
秦決果然這么快就來了回信!
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紙上竟赫然寫著兩個大字——
【再見】
梨笙一時間心情有點復(fù)雜。
她怎么覺得這個小獵戶在生她的氣呢?
回信越來越簡短,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沒寫!
怎么看怎么敷衍!
梨笙也有些生氣,氣“哼”一聲走了!
只是她不知道,此時的秦決已經(jīng)找到了今日逃過一劫的花豹。
花豹正美美的吃著一只野雞,這可是它逃過一劫后吃的第一餐。
它好不容易恢復(fù)體力后捕獵都慢了很多,這野雞是它好不容易才捕到的。
正吃的歡,它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警惕的抬頭一看,嚇得它豹軀一震……
折磨它的那個男人竟然在樹上,更可怕的是男人正準備朝它拉弓射箭。
箭在弦上,它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跑?
在它想轉(zhuǎn)身開跑之際,箭已朝它射來,看來今日它是在劫難逃了!
它應(yīng)聲倒地!
且一箭斃命!
這人好強的身手!
倘若這次花豹還有遺言的話,大概會向秦決討一個說法——
“請給我一個今日我非死不可的理由?”
秦決可能會告訴它——
“無它,唯倒霉爾!”
太陽西沉,暮色漸深。
秦決到山腳下的時候,抬頭看向村子,夜幕下的青山澗燈火點點,看上去寧靜祥和。
他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家,那里一片昏暗,借著微弱的月光才能看清房子的大致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