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蘇念卿是不算什么,”許明誠怒目圓睜,“你要搞清楚,現(xiàn)在剛好是我提干的關(guān)鍵時(shí)刻,你要是出了這種事,你覺得我還能提干?”
他深吸一口氣,從口袋里掏出煙盒,卻發(fā)現(xiàn)里面早已空了,“今晚必須把東西還回去,再讓紅梅寫封道歉信,我親自去送給蘇念卿?!?/p>
張桂花還想爭辯,許紅梅卻突然抓住哥哥的胳膊:“哥,那我那些新衣服……”
“都還回去!”許明誠甩開妹妹的手,“還有你身上這條布拉吉,現(xiàn)在就脫下來!”
許紅梅僵在原地,眼淚又涌了出來:“可是這條裙子我只穿過一次……”“脫!”許明誠的聲音像重錘,在房間里回蕩。
張桂花看著女兒委屈的模樣,咬咬牙:“行,還就還!但蘇念卿要是再敢亂說,我跟她沒完!”
“媽,還有你拿的東西一并還回去,”許明誠看著母親手上的那個(gè)玉鐲子,道。
張桂花連忙用袖子蓋住露出來的鐲子,“你......”
“媽,你放心,這個(gè)鐲子還有那些東西,都還會回來的,甚至更多更好?!痹S明誠腦中想到一個(gè)計(jì)劃,得盡快實(shí)行起來,現(xiàn)在還是得先哄著蘇念卿才行。
看著兒子胸有成竹的樣子,張桂花摘下了那只鐲子,和許紅梅一起進(jìn)房間收拾東西。
許紅梅紅著眼眶,把從蘇念卿那里拿來的各種東西,一一疊進(jìn)箱子,嘴里不停地嘟囔著咒罵。
不一會,兩人就各收拾了一個(gè)箱子出來,各種東西都有,衣服,鞋子,頭花,鐲子......看得人眼花繚亂,許明誠是知道這一段時(shí)間,她們從蘇念卿那里得了不少東西,可怎么也沒想到有這么多。
“沒有遺落吧!”許明誠看著兩人問了一句。
“能找到的都在這里了,”許紅梅嘟嘟噥噥,很是煩躁。
許明誠大概也知道是個(gè)什么情況,抱著這兩小箱東西,往蘇念卿的小院走,走了兩步,覺得不合適,又回頭叫上許紅梅一起,兩人一起往那邊走。
兩人到的時(shí)候,正在飯后,眾人都坐在外面聊著天,這也是許明誠算好的時(shí)間,他可不想丟人。
許明誠抱著箱子走在前面,許紅梅耷拉著腦袋跟在后面,像只斗敗的公雞,還沒靠近蘇念卿的小院,遠(yuǎn)遠(yuǎn)就聽到街坊鄰居的談笑聲,許紅梅腳步一頓,不想再往前走。
“快走!”許明誠頭也不回地低聲呵斥,身后的許紅梅這才磨磨蹭蹭地跟上。
兩人到了小院門口,一眾人都探著頭看著這邊,許明誠示意許紅梅去敲門。
敲門聲響起時(shí),蘇念卿剛吃完一份從國營飯店打包回來的飯菜,坐在院子中的躺椅上,寫著東西,聽到敲門聲,趕忙收起東西,透過門縫看到兩人,慢慢悠悠開了門:“喲,這是來還東西來了?”
許明誠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示意著蘇念卿,是否可以進(jìn)去說。
“東西放門口吧!”蘇念卿可不想這兩人進(jìn)去,臟了她的地方。
許明誠無法只得將箱子輕輕放在地上:“念卿妹子,是我們家紅梅不懂事,說錯(cuò)了話,還借了你這么多東西未還。我代她向你賠個(gè)不是,這些東西完璧歸趙,還希望你別跟她一般見識,你們以后還是朋友?!?/p>
許紅梅咬著嘴唇,極不情愿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封皺皺巴巴的道歉信,往蘇念卿面前一遞,嘴里吐出幾個(gè)硬邦邦的字:“對不起,行了吧!”
蘇念卿斜睨著許紅梅,慢悠悠道:“就這態(tài)度?許紅梅,你還沒健忘吧!今天你是怎么敗壞我名聲的?!?/p>
周圍看熱鬧的鄰居頓時(shí)起了哄。
“就是,這樣道歉也太敷衍了!”
許明誠臉色一沉,狠狠瞪了眼妹妹一眼,轉(zhuǎn)頭又換上笑臉:“念卿妹子,你看這樣行不行?今晚,我請你和各位街坊去國營飯店吃頓飯,就當(dāng)賠罪如何?”他這話既是說給蘇念卿聽,也是說給圍觀的街坊聽,眼神里滿是討好。
蘇念卿心里冷笑,許明誠這算盤打得倒是精,這年頭飯菜都精貴啊,要是吃了這頓飯,之后就更難說清了,他倒是掙了個(gè)好名聲。
她故意沉吟片刻,才慢悠悠道:“吃飯就免了,不過這道歉信嘛,得讓許紅梅當(dāng)著大家的面念出來?!?/p>
“你!”許紅梅猛地抬頭,杏眼圓睜,滿臉怒色。
“紅梅!” 許明誠低聲喝止,轉(zhuǎn)頭又對蘇念卿賠笑道,“行,只要念卿妹子消氣,怎么都行?!痹诟绺绲难凵癖破认拢S紅梅漲紅著臉,抖著手展開道歉信,聲音小得像蚊子哼:“蘇念卿…… 我不該…… 不該亂說你和我哥的事,不該拿你的東西……”
“聲音大點(diǎn),我們聽不見!”有街坊故意起哄。
許紅梅狠狠咬了咬牙,幾乎是喊出來:“我不該亂說你和我哥的事,不該拿你的東西!我錯(cuò)了!”說完,眼眶里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蘇念卿見狀,這才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接過道歉信:“行了,東西我收下了,這事就算過去了?!?/p>
她掃了一眼圍觀的街坊,笑道,“大家都散了吧,等下下午還得上班呢?!?/p>
等眾人都散去,許明誠松了口氣,臉上的笑意卻不達(dá)眼底:“念卿妹子,以后咱們都是街坊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得多照應(yīng)?!?/p>
蘇念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許大哥放心,只要你們不再打什么壞主意,我自然也不會沒事找事?!?/p>
許明誠心里暗罵,但臉上卻依舊笑著,帶著許紅梅匆匆離開了。
等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盡頭,蘇念卿蹲下身子,抱著箱子進(jìn)了院門。
蘇念卿看著箱子里那條雪白的布拉吉,那好像是母親給她縫制的,指尖剛觸到疊得整齊的布拉吉裙擺,突然“嘶”地倒抽一口冷氣。
食指傳來刺痛,她下意識將手往回縮,翻開那條布拉吉,一枚細(xì)長的繡花針藏在其間。
“張桂花這老東西!”蘇念卿咬牙低罵,攥緊受傷的手指。
正想找東西包一下手指,胸前突然泛起溫?zé)帷?/p>
那枚紫玉玉佩不知何時(shí)發(fā)燙,幽紫光暈透過衣襟蔓延開來。
她慌忙將玉佩從領(lǐng)口抽出,只見紫玉表面浮現(xiàn)金色紋路,像活過來的藤蔓般游走纏繞。
手指滲出的血珠竟不受控制地懸浮而起,化作細(xì)小血線沒入玉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