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shí)間,雙方針尖對麥芒,一觸即發(fā)。
而張楚嵐默默滾到寶兒姐腳邊,欲哭無淚的壓著嗓子喊道。
“寶兒姐,寶兒姐!
把我解開,能不能先把我解開??!”
寶兒姐頭也不低,甩出菜刀落在他脖頸上,接著插著一只小蟲,精準(zhǔn)抬刀抽了出來!
頓時(shí)間,張楚嵐覺得體內(nèi)靜滯的炁再度流轉(zhuǎn),手腳也有了力氣?!斑青?!”
他猛地掙開繩子,站到寶兒姐邊上,順帶不動聲色地踹了昏迷的柳妍妍一腳。
張楚嵐出了口氣,躲在寶兒姐側(cè)后方,小心翼翼打量著那‘紅色魔鬼’。
“寶兒姐,這人就是你們說的全性嗎?”
“啪!”
馮寶寶抽了張楚嵐背一下。
“叫主人。”
“嘶——疼疼疼!”見馮寶寶又抬起手,他忙改口,“主人,主人!”
“不是,他是天師府的,算是正道扛把子,他是年輕一輩最這個(gè)的?!?/p>
寶兒姐說著,伸手給張楚嵐比了個(gè)大拇指。
張楚嵐眨眨眼,語氣凝重了些。
“那公司是說,你們的組織?”
“嗯,我們是官家,他們不敢和我們做對的?!?/p>
“噗呲————”
一道火焰卷過,徐三操控引力,身子猛地側(cè)移才躲開,黑色西服真真正正的被燒成了黑色。
馮寶寶與張楚嵐面面相覷,她嚴(yán)謹(jǐn)?shù)匮a(bǔ)充道。
“大部分時(shí)間不敢,小部分時(shí)間,只要他敢動手,我們就能把他當(dāng)全性收拾?!?/p>
“呃···”
張楚嵐不明覺厲,寶兒姐卻沖他點(diǎn)頭,平靜道。
“張楚嵐,你在這等我下,我去幫三兒把他收拾了再回來找你?!?/p>
說罷,張楚嵐只見寶兒姐英姿颯爽,一手提著菜刀,三兩步飛出,扛著那漫天火星就沖到了蘇晝面前。
“噼里啪啦!”
“刷拉咔拉??!”
“叮叮咚咚叮咚咚?。?!”
光影交錯,兵器相撞,
半響提著半拉鐵刀,頭發(fā)焦黑凌亂的馮寶寶倒飛而出,栽進(jìn)張楚嵐腳邊的泥土中,無助得蹬了蹬腳。
張楚嵐默默把她提了出來。
寶兒姐一扭腰,靈活地蹲在了張楚嵐面前,目光明亮,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張楚嵐,加入我們哪都通吧?!?/p>
“為什么?!?/p>
“啷個(gè)紅色鐵塊塊太猛了,打不過他,我怕等會他來把你搶走了?!?/p>
“加入哪都通就不用怕了?”
“加入了你就算公家的東西,別人弄壞了要賠?!?/p>
“···”
張楚嵐咬牙切齒。
“馮寶寶,你這是在羞辱我,我告訴你,我張楚嵐不是你們推過來拎過去的擺件——”
“轟——————?。?!”
又是一道火柱沖天而起,
徐三氣急敗壞。
“張靈玉,你今天非要把在場的人都?xì)⒘瞬艥M足嗎?!”
“我只想殺全性,和可能成為全性的人?!?/p>
他漠然,扭頭看向張楚嵐,好像忽然是想起來什么,淡淡問道。
“柳妍妍有問過你,你想加入全行嗎?”
張楚嵐猛地回過頭,一把握住馮寶寶的手。
“主人,我該在哪簽入職合同?!?/p>
馮寶寶撓撓頭,猛地扭頭大喊。
“這個(gè)我也不知道,要徐三給你安排···喂,三兒!
張楚嵐答應(yīng)加入我們了!”
徐三一怔,扭頭分身,就被一大團(tuán)火球轟飛。
馮寶寶歪頭,安慰似得拍了拍他肩頭。
“莫得事,現(xiàn)在你完全是姐的人了,別人想動你,你姐不一定同意?!?/p>
張楚嵐嘴角直抽。
“為什么是不一定?!?/p>
“因?yàn)?,不一定打的過?!?/p>
馮寶寶如此說著,平靜舉起那半截菜刀,看向前方,
在徐三被打飛之后,張靈玉已然站在兩人面前,步步逼近,
方向,張楚嵐!
張楚嵐一怔,下意識擺出起手式,只是猶豫半響,
他站到了寶兒姐身側(cè),體表的炁開始流動,化作護(hù)體金光熠熠生輝。
張楚嵐凝重道。
“寶兒姐,一起上吧,爭取活下來···寶兒姐,你為什么把刀扔了??!”
馮寶寶隨手將菜刀扔進(jìn)草叢里,歪著頭看傻子般看著張楚嵐。
“刀壞了還不扔,你莫不是傻子哦?”
“問題是臉上還有敵人??!”
“他?”
馮寶寶無所謂得往地上一坐,自顧自得歇息。
“他不想和我們打。”
但我怎么覺得他想打我?。?/p>
張楚嵐在心中咆哮。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體便被滾燙的陰影籠罩,
張靈玉站他面前,因?yàn)檠嬷猛弑旧淼闹貜郊?,?dǎo)致他看起來比張楚嵐高出大半個(gè)頭。
“金光咒,不錯,確實(shí)是我們天師一脈的。”
高高在上的口氣,驟然讓張楚嵐心生不爽,
這人在裝什么?。?!
他咬牙,努力抬起頭看著張靈玉——等等,你問為什么需要‘努力’抬起頭才能看到?
因?yàn)樗缇凸蛳铝恕?/p>
張楚嵐正抱著張靈玉大腿,眼淚在眼圈里打轉(zhuǎn),同時(shí)大腦在飛速思考。
他哭嚎著喊道。
“師叔,我也是天師府失落在外幾十年的徒子徒孫啊!
見到您們這么多年都還在找我,我心里那叫一個(gè)感動,就是可恨我那爺爺去世的早,沒機(jī)會再和你們相認(rèn)啊!”
張楚嵐只抹著眼淚,努力讓身上金光咒的金光更燦爛些,表情更凄慘些。
“打打殺殺的多傷和氣,不如,我們找個(gè)地方好好坐下來聊聊···什么認(rèn)祖歸宗啊,還是什么遺產(chǎn)繼承啊,都好說,我都聽組織安排?!?/p>
“你在說什么?!?/p>
“?”
張靈玉俯視張楚嵐,神色平靜。
“你現(xiàn)在有兩個(gè)選擇。
第一,跟我回龍湖山上,奉家?guī)熤?,我要將你帶回再由他們做定奪?!?/p>
張楚嵐訕笑。
“不合適吧,畢竟我已經(jīng)加入哪都通了,這公司規(guī)定嚴(yán)格,一時(shí)間我也不太好走開呀,哈哈···”
張靈玉頷首。
“我們當(dāng)然尊重公司,”
徐三剛把自己從地里薅出來,聽到張靈玉這話,滿臉懵逼:
?
“所以說,你還有第二個(gè)選擇,證明你有資格接受參加羅天大醮的邀請?!?/p>
“羅天什么醮···呃,算了,我要怎么證明?”
“盡你所能,活下來?!?/p>
話音落下,張楚嵐臉色驟變,
一柄赤紅長刀卷著熊熊火焰,已經(jīng)壓到他面門。
張楚嵐握緊拳頭,眼中閃爍幾分戾氣,渾身金光飛快壓縮濃縮,凝練成純粹白光。
“雷法!”
“哦?”
張靈玉目光微動,還是握著熔麟刀大力壓下,不過與此同時(shí),卻又有一道寒芒刺向他后頸。
馮寶寶無聲無息,面無波瀾,直刺盔甲縫隙要害。
一時(shí)間,兩面包夾!
遠(yuǎn)處,徐三喘了口氣,看著發(fā)瘋的張靈玉,臉色難看。
“張靈玉,走火入魔了。”
“不像,”
不知何時(shí),白發(fā)邋遢男人站在他身邊,雙手插兜,神色如常。
“體內(nèi)運(yùn)炁沒有半分紊亂,更像是著了心魔,念頭極端?!?/p>
“那兩個(gè)全性抓住了嗎?!?/p>
“張靈玉的師兄弟沒看好他們,四張狂之一也不是那么好抓的,”
徐四懶散道。
“再說了,上面又沒判任務(wù),閑著沒事誰去多干活啊——張靈玉說得倒是也不差,
公司若是想,全性憑什么能把異人界搞得烏煙瘴氣這么多年?!?/p>
“···”
“不過嘛,這可不該是他胡作非為,還打傷公司職員的理由?!?/p>
徐四痞笑得臉上,瞇起了眼睛。
“不尊重公司,哪怕是天師府傳人,也該付出點(diǎn)代價(jià)···”
說罷,他便想招呼埋伏的其他公司員工,給這張靈玉‘上上強(qiáng)度’。
溫潤得中年男聲,卻在耳邊響起。
“哈哈哈,可不能這么說,修煉行炁,都難免有影響心智的時(shí)候,
更何況靈玉還是小輩,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該多點(diǎn)包容嘛?!?/p>
徐四驚訝回過頭。
中年男人背著手,穿著細(xì)羊絨黑西裝被熨燙的一絲不茍,圓框眼鏡在那發(fā)泥搭理過的灰白背頭下折著月光,
看不清他的眼色,只能看清那臉上溫和而熱情的笑容。
徐四緩緩道。
“天下會,風(fēng)會長,沒想到你竟然會親自跑一趟,只是為了招攬張楚嵐?”
“徐先生說笑了,您和公司對張楚嵐不也重視的很嘛。”
風(fēng)正豪背后,跟著他的女兒風(fēng)莎燕和天下會門客賈正瑜。
風(fēng)會長笑瞇瞇道,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女兒肩頭。
“不過本來我們不想和公司爭這個(gè)風(fēng)頭,也只想安排莎燕來邀請張楚嵐,有空時(shí)可以去集團(tuán)做客。”
“那這下子是···”
“受龍虎山天師所托,協(xié)助公司壓制靈玉,使其恢復(fù)心神。”
“老天師?”
風(fēng)正豪拱了拱手,笑著搖頭。
“蘇晝,蘇天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