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yī)生目光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胸片。她示意林晚舟坐下，隨后問道：“最近有沒有感覺到胸痛、呼吸困難，或者其他不適？”
林晚舟點點頭，聲音有些沙啞：“最近一直咳嗽，今天早上開始覺得胸悶，呼吸有些困難。”
醫(yī)生皺了皺眉，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了幾下，隨后說道：“從胸片上看，右胸確實有一個圓形陰影，但具體是什么還需要進一步檢查。我建議你做個CT，確認一下陰影的性質(zhì)?！?/p>
林晚舟的心猛地一沉，手指緊緊攥住衣角，指尖微微發(fā)白。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醫(yī)生，這個陰影……會是什么？”
醫(yī)生看了她一眼，神情依舊嚴肅：“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CT檢查后會更加清晰。你先別胡思亂想，盡快做檢查吧?！?/p>
林晚舟點點頭，心里卻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喘不過氣來。她站起身，走出診室，腳步有些踉蹌。走廊里人來人往，她卻感覺自己像是被隔絕在一個無聲的世界里，所有的聲音都變得模糊而遙遠。
她走到CT室門口，護士遞給她一張檢查單，示意她進去。她躺在檢查臺上，冰冷的機器發(fā)出嗡嗡的聲響，她的心跳也隨之加快。她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醫(yī)生嚴肅的神情和那個圓形的陰影。
檢查結(jié)束后，她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手里緊緊攥著檢查單，心里一片混亂。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來一看，是周子銘發(fā)來的消息：“我到醫(yī)院了，你在哪？”
她回復道：“我在CT室門口，剛做完檢查，等結(jié)果?！?/p>
幾分鐘后，周子銘匆匆趕到，臉上帶著明顯的擔憂。他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聲音有些低沉：“怎么樣？醫(yī)生怎么說？”
林晚舟抬起頭，看著他關(guān)切的眼神，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她低聲說道：“醫(yī)生說我右胸有個陰影，建議做CT確認一下。現(xiàn)在等結(jié)果。”
周子銘點點頭，神情有些凝重，但語氣依舊溫柔：“別著急，等結(jié)果出來再說?！?/p>
林晚舟靠在他的肩膀上，理智告訴她放輕松，可心里總是莫名的焦灼。
外科醫(yī)生又給她打來電話，說她的CT結(jié)果已經(jīng)在電腦上可以看到了，讓她先來診室，紙質(zhì)報告可以稍后再取。
走進外科診室，醫(yī)生正盯著電腦屏幕上的CT影像，眉頭微微蹙起，手指在鼠標上輕輕滑動，似乎在反復確認什么。
醫(yī)生終于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凝重，“從CT結(jié)果來看，您的右胸縱膈區(qū)域有一個腫物，目前還不能確定它的性質(zhì)?？赡苁橇夹缘?，也可能是惡性的，需要進一步做增強CT才能明確?！?/p>
“縱膈腫物？”林晚舟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她從未聽說過這個詞，但“腫物”兩個字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刺進她的心里。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明明沒有任何異常，卻仿佛已經(jīng)壓上了一塊巨石。
醫(yī)生點點頭，繼續(xù)解釋道：“縱膈是胸腔內(nèi)的一個區(qū)域，里面有心臟、大血管、氣管、食管等重要器官。腫物的位置和大小目前來看還不算特別嚴重，但畢竟是個腫物，我們需要盡快確定它的性質(zhì)，以便制定后續(xù)的治療方案?！?/p>
林晚舟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胸口的那團陰影仿佛正在一點點擴大，壓得她喘不過氣。她轉(zhuǎn)頭看向周子銘，他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但眼神依舊堅定。
他輕輕握了握她的手，低聲說道：“別怕，我們聽醫(yī)生的，一步一步來?！?/p>
醫(yī)生打印出一張檢查單，遞給林晚舟：“這是增強CT的檢查單，您盡快去做。檢查結(jié)果出來后，我們再討論下一步的計劃?！?/p>
林晚舟接過檢查單，手指微微顫抖。紙上冰冷的字跡像是一道道無形的枷鎖，將她牢牢鎖住。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那種無法呼吸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
走出診室，周子銘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小張，幫我取消今天下午的所有會議，我有急事，暫時不回公司了。”
掛斷電話后，他轉(zhuǎn)頭看向林晚舟，聲音溫柔卻堅定：“我陪你去檢查，別擔心，無論結(jié)果如何，我們都會一起面對?！?/p>
林晚舟點點頭，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增強CT的檢查過程比普通CT更加復雜。護士在她的手臂上扎了一根針，注入造影劑時，她感覺一股冰涼的感覺從手臂蔓延到全身，像是被一股寒流包裹。她躺在檢查臺上，冰冷的機器發(fā)出嗡嗡的聲響，心跳也隨之加快。
檢查結(jié)束后，林晚舟坐在留觀區(qū)的椅子上，手里握著一杯水，指尖微微顫抖。
護士叮囑她要大量飲水，幫助排出造影劑，但她卻感覺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連吞咽都變得困難。
周子銘坐在她身旁，勸她道：“喝點水吧，護士說要多喝水?！?/p>
林晚舟勉強喝了一口，冰涼的水滑過喉嚨，卻無法驅(qū)散她心底的寒意。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尖依舊冰涼，掌心里卻已經(jīng)沁出了一層薄汗。
“子銘，”她低聲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如果……如果真的是惡性的，怎么辦？”
周子銘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帶著一絲安撫的力量：“別胡思亂想，結(jié)果還沒出來，我們等醫(yī)生的診斷?！?/p>
留觀半小時后，護士確認林晚舟沒有出現(xiàn)過敏反應(yīng)或其他不適，便讓她回家了。
增強CT的報告得24小時才能拿到。
周子銘扶著林晚舟走出醫(yī)院，外面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街道上燈火通明，車流如織。
“我先送你回家休息，然后去接暖暖?！敝茏鱼戄p聲說道，語氣溫柔卻堅定。
回到家后，周子銘扶著林晚舟在沙發(fā)上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又拿來一條薄毯蓋在她腿上：“你先休息，我去接暖暖，很快就回來?！?/p>
林晚舟靠在沙發(fā)上，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放松下來。然而，那種胸悶的感覺卻依舊沒有緩解，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擠壓著她的胸腔。
腫物？腫物是腫瘤么？腫瘤是癌么？
這些問題不停地在林晚舟腦海里盤旋，她不想想，但是又忍不住去想。
周子銘開車去學校的路上，心里也有些不安，但同時又有一絲隱秘的興奮。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無論結(jié)果如何，他都必須保持冷靜。
到了學校，暖暖已經(jīng)在校門口等著了。她看到周子銘的車，立刻跑了過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爸爸，今天怎么是你來接我，還來晚了？”
周子銘打開車門，揉了揉女兒的頭發(fā)，聲音溫柔卻帶著一絲沉重：“媽媽今天去醫(yī)院檢查了，有點累，所以我先送她回家休息，再來接你。”
暖暖的笑容瞬間凝固，眉頭皺了起來：“媽媽怎么了？她生病了嗎？”
周子銘搖搖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媽媽只是有點不舒服，去醫(yī)院做了個檢查，明天我們?nèi)ト蟾妗Ｄ銊e擔心，媽媽沒事?！?/p>
暖暖點點頭，但臉上的擔憂卻沒有消散。她坐進車里，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攥著書包帶，眼神有些恍惚。
回到家后，暖暖立刻跑到林晚舟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媽媽，你還好嗎？”
林晚舟睜開眼睛，看到女兒關(guān)切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勉強笑了笑，聲音有些沙?。骸皨寢寷]事，只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了?！?/p>
暖暖點點頭，乖巧地坐在她身旁，小手輕輕撫摸著她的手背：“媽媽，你別擔心，我會照顧你的?！?/p>
林晚舟看著女兒稚嫩的臉龐，心里一陣酸楚。她知道，無論發(fā)生什么，她都必須堅強，為了這個家，為了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