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傅沉聿與江雨如的婚禮忽然提前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顧青的臉上是止不住的欣喜,倒是周既白沉著一張臉:“你若是不想去——”
“去?!?/p>
“為什么不去?”江雨如打斷了周既白的話,回答的干脆利落。
周既白還想再說些什么,被顧青暗戳戳拉了一把,便不再說話了,江雨如權(quán)當(dāng)自己沒看到。
她從前居然不知,周既白這么會裝深情。
要將她送人的是他,如今露出不舍表情的也是他。
婚期來到很快,江雨如這段日子又加急做康復(fù)訓(xùn)練,基本上可以獨立行走了,將她送上婚車的時候,周既白忽然堵住了門,他將一個袋子遞給江雨如:“協(xié)議上說,與傅家的婚事只是逢場作戲,我到時候接你回家?!?/p>
江雨如沒說話,拿過袋子后關(guān)上了門。
車隊逐漸駛離,周既白的心中卻隱隱不安分起來。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從心中剝離了。
車上的江雨如打開袋子,只見里面放著離婚證,這是擔(dān)心傅家人說她重婚罪。
婚禮現(xiàn)場布置的很是隆重,江雨如穿著婚紗緩緩入場,耳邊傳來賓客們議論的聲音。
“聽說新娘子是周家夫人,周家那位不要她了,才把她當(dāng)作人情送給了傅少爺。”
“那她也算是鯉躍龍門了,那可是傅少......雖然性格有點古怪,腿還是個瘸的,但傅家誰不想攀上?。 ?/p>
“這場婚禮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傅家本家好像都沒來人,她像個笑話一樣。”
......
諸如此類的話數(shù)不勝數(shù)。
江雨如權(quán)當(dāng)自己沒聽到。
她一步一步,朝著舞臺正中央走去。
臺下,周既白的目光炙熱,死死地黏在江雨如身上。
江雨如第一次穿婚紗,是二人大三那年。
為了過情人節(jié),二人雙雙逃了課,路過一家婚紗店時,周既白毫無征兆地便將江雨如拉了進去,一連幾套婚紗試下來,他們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宛若偷穿大人衣服的模樣,相視一笑。
“小如,這輩子,你的婚紗只能為我一個人穿。”
可如今,江雨如卻穿著婚紗,奔赴著屬于別人的婚禮殿堂。
周既白忽然覺得心跳了跳,沉悶的有些難受,于是他開口,小聲地說道:“小如,我會接你回家的?!?/p>
江雨如沒有理會他,繼續(xù)往前走著。
她的余光其實看得到周既白,甚至將他眼底那一絲隱隱的不舍也看的一清二楚。
十八歲時,周既白對她一見鐘情,展開熱烈的追求。
二十歲時,周既白終于得償所愿,一向節(jié)儉的他在海城最繁華的地方包了場,放了一天一夜的煙花。
二十一歲,二人一起跨年,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向來體面的周既白卻不顧旁人異樣的眼光,沖上臺拿起喇叭大聲喊道:“我要娶江雨如為妻!我要娶江雨如為妻!”
二十四歲,周既白用自己幾乎跪破了的膝蓋換來了一個孩子。
一個最終也沒能出世的孩子。
窒息感撲面而來,江雨如的步伐卻愈發(fā)地堅定,每走一步,她對周既白的感情便淡上一分。
此生不見,即為最好的安排。
婚禮儀式正式開始。
正當(dāng)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場江雨如的獨角戲的時候。
宴會廳的大門緩緩打開。
一雙修長的大腿邁了進來,人群中響起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就連江雨如也不由得瞪大了雙眼。